她似被揉碎,声音打颤:“戚慎呐……”

    “叫我夫君。”

    她喊夫君,声音轻到无力,却觉心底愉悦且甜。

    他扣住她五指:“喜欢这样吗?”

    红烛燃烧,月映窗牖。

    一切静止不过只在一个时辰之间,景辛歇了片刻便缓和了力气,似乎他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厉害?原来戚慎温柔细致,会留意她的状态,他比她想象中温柔太多。

    满室幽兰的香,馥郁热烈,毕竟从未经历过,她多少有些羞涩。

    戚慎吻了吻她额头。

    景辛:“你的伤还疼吗?”

    “早已无事,方才未向你证明?”

    景辛红了下脸:“我要去沐浴。”

    戚慎披着大红喜袍,弯腰横抱起她。

    景辛盯着他那颗朱砂痣,目光寸寸流连,这个人实在太帅太英俊,也太过性感了,这个人是她的了,全部都是。

    任他抱着走去寝殿后的玉池,她忽然愣住,这才见两侧跪满的宫女。

    她们一直都跪在这里?从洞房到现在?

    啊啊啊,多丢人!

    她脸红透,听到戚慎的一声哂笑。

    “都,都退下。”

    宫人得她命令,穿过屏风与垂纱退到外头。

    景辛才知此处还有另一道门。

    玉池如名,自池壁到台阶镶满了各色美玉。她想说他太浪费了,不过就是个洗澡的池子,何必如此奢靡。

    池中满是玫瑰花瓣,水温正好。

    可景辛却发现她错了,她完全看错他了。

    所有空气都被他吞咽,她被禁锢在他臂弯里几乎无法呼吸。终于躲开这个吻,她向台阶游去,却被他钳住脚踝。

    退到玉池外的十名宫女端正跪候,水房里有序添水,热水源源不断流入玉池,鼻端满是馥郁香气,宫人虽无法入内,却知到这位美貌的王后越运动越香的体质。

    直至月当正空,她们双膝跪得发麻,终于听到里面天子低沉的传唤。

    宫女埋首入内,递上长巾与大红外披,目不斜视,但依旧能看见柔弱无骨的人快似断气,任那双结实的手臂揽在怀里。宫女听到头顶威严的嗓音吩咐摆膳,连忙退下安排。

    长欢与留青送上迟来的晚膳后便被下令退到了殿外。

    但长欢担心主子,留意着屋内的动静,听到天子威严音色里的嗤笑。

    “不是饿了?不是这种喂?”

    静夜里倏然间响起寝殿中碗碟落地的清脆声,好似满桌佳肴被粗蛮掀翻,惊动得连偏殿的太子都哭了起来。长欢听到主子一声绵软无力的传唤,忙要入内,但被天子冷厉斥退。

    寝殿内,女子酡红着双颊,美目慌乱,说甜宝在哭,可要哭的却是她自己。

    戚慎喜欢她此刻的模样:“孩子有乳娘照看。”不容她拒绝,他喜欢听她求饶的哭颤声。

    ……

    寅时的更轻轻敲响,长欢与留青才听到寝殿内在传热水。

    两人使唤宫女抬水入内,忙又换下干净床单与衾被才退下。这一夜,重华宫的宫人们也才终于能得清闲。

    景辛睡得很死,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不休不止的碾压,她收回刚才的想法,都怪她单纯无知,他不温柔,一点都不,他太可怕了qaq

    她与他结为夫妻才刚刚开始啊qaq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太卡了,战战兢兢,我也好难= =

    第87章

    她这一觉一直睡到快午时。

    醒来撞见枕边一双狭长的眼睛吓了一跳。

    戚慎噙笑:“醒了。”他问她饿不饿, 子夜里的晚膳她根本没有吃几口就摔成了满地狼藉。

    景辛脸颊滚烫,裹紧被子才意识到还未着一物, 她有些恼。

    “甜宝呢?”

    戚慎示意她看床榻里侧。

    小婴儿正躺在她枕边,黑白分明的眼珠愣愣停留在她脸上。

    景辛摸了摸甜宝肉嘟嘟的脸颊,摁着被子坐起身, 恼羞睨着斜倚在床边的戚慎:“起开。”

    “昨晚你可以不是这般待我的。”

    瞥见床头那本夫训,景辛啪一声打在枕头上:“这些都忘了?你若再敢胡来,我……”

    “安排摆膳, 伺候王后梳洗。”戚慎已下床坐到美人榻上。

    长欢领着宫女入内侍奉,景辛浑身都还酸痛,舌根也疼。她身着王后服侍,款式与颜色都比为妃时端庄沉稳, 对镜望见宫女也是为她梳着一丝不苟的盘发, 可这雍容的装扮还是被这张脸的惊艳美貌盖过去。

    回到餐桌前,景辛吃饱一些才道:“我若做不好王后怎么办?”

    “你首先是我的妻,床帏间的事做好, 这天下大事我自会替你完成。”

    景辛恼羞睨着他。宫人都在殿中呢, 他怎的这般不知收敛。哦, 也是, 她昨夜已经见识了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各种赤.裸荒淫的话都能被他薄唇自然吐出,她没有想过他是这样的戚慎,每一个字都令她脸红心跳。长睫轻颤,她吞咽着唇边的粥填补喉间的干涸。

    戚慎端坐在她对面, 他吃得很少,该是已经吃过了。她抬眸时撞上他眼神,深邃又带着一丝玩味,勾起薄唇紧望她道:“还疼么?”

    砰。

    碗被她重重搁下。

    景辛吩咐长欢:“把本宫的夫训拿过来!”

    当着戚慎的面,她握笔记下一条:不得过度放纵,不得在人前提私事。

    戚慎站在她身后低头瞧着这字:“心心的字越发娟秀了。”

    景辛手一抖,被侧脸滚烫的呼吸烧红了耳朵,落笔的最后一个字被墨汁染透。

    “为夫帮你。”戚慎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写出最后那个字。

    他身上的龙涎香笼罩着她,滚烫呼吸喷打在她颈项间,手被他大掌覆住,她却无力到没法握笔,宛若木偶被他牵制。

    “不得过度放纵。”戚慎咀嚼着这些字,“放纵什么?”

    景辛不讲话。

    戚慎眸底笑意越浓:“不得在人前提私事,私事又指何意,嗯?”

    景辛:“……”

    嗯你妹的。

    他手掌握住她腰,追问:“寡人的王后怎么不说话?”

    为什么她没办法再凶他?

    整颗心都快噗通跳出来了,这不像她的性格。她以为她能在新婚夜为他跳舞,夫妻这种事上也能主动又飒爽的,怎么就被他拿捏成这样?太丢人了!

    “那让寡人告诉王后。”戚慎握住她手,一笔一划把这条夫训添写完整。每一个字都是她认识的,却大胆张狂,变作一幅幅画面肆无忌惮跃然纸上,她双颊轰然红透。

    这页纸被她羞窘撕下。

    戚慎朗笑出声,揽紧她腰自身后吻住她:“不够怎么办啊……”

    景辛推开他起身:“你给我出去。”

    他眸底都是浓烈笑意。

    “上早朝了吗?”

    “不曾。”

    “堂堂天子,还是个大反派,好不容易让大家黑转粉了还不好好珍惜马甲,你去紫延宫批奏疏去!”

    戚慎对她的话不甚明白,但也不难听出意思。

    “寡人大婚,已下令罢朝七日。”

    “列祖列宗有大婚罢朝吗?”

    戚慎道无。

    景辛生气了:“那你也不能有特殊,这般不是陷我于不义吗。”她催他去批阅奏疏。

    戚慎望着她急促的神色,嗤笑出声,颔首:“好吧。”

    “明日恢复上朝,不可懈怠。”

    戚慎眉骨挑起:“这个无法答应你,新婚燕尔,寡人就是要与你在一块。夫训都能听你的,但罢朝这七日寡人不会改。”

    景辛知道他脾气,一时不再讲话。

    戚慎以为她是没办法妥协了,正要走,忽然瞥见她红了眼眶。那双美目泫然欲泣,晶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未曾掉下,却是这副噙泪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怎么了?”他疾步上前揽她入怀。

    “他们都说我好。”景辛有些哽咽,“他们说我如今变得端庄善良,不再是从前那个妖媚惑君的恶毒宠妃了。我好不容易让大臣与举国子民对我改观,你不能再把我往火坑上推呀。七日不朝,是天子急色,还是王后霸宠?我本就没有母族,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只有你。”

    说到此处她更委屈了:“你也不易,你明明内心有善,早些年却被秦无恒与一批媚臣带坏名声,若你罢朝七日,他们说我坏话不要紧,可是我不许他们说你。你很好的,我最喜欢这样的你了,若谁人有怨言就让他们骂我吧。”她把脸埋在他颈窝擦眼泪。

    戚慎心都揪到了一起:“谁敢骂你我杀谁。”

    她轻轻扯他袖摆说不可:“我知道你如今变好了,你不会乱杀人的,别因为我生气。”

    戚慎沉眸细想,还真如景辛所言。

    他不能为了罢朝而连累她名声,这可是仙女啊,凡夫俗子岂容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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