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光影旖旎,他朝思夜想的王后身着红纱薄衣,春光漾动,踮起纤长玉足起舞来到他身前。

    她的舞勾人极了,轻纱掠过他鼻梁,属于她的香萦绕不散。

    他喉结滚动,眯起眼眸望着她起舞,看那不堪一握的腰肢风情万种,看她媚眼如丝摄走他魂。

    女子娇笑着缠住他脖颈:“夫君远行劳累了,妾身伺候你宽衣呀。”

    戚慎捏起她下颔:“怎么伺候?”

    “喂饱可以吗?”

    他薄唇一扬,眼底笑意浓烈,俯身狠烈亲咬她。

    云卷想来欢迎主子回宫,喵呜窜了进来,又跑去了屏风后捣乱。

    景辛想到孩子,微微喘息问:“你去见过甜宝了吗?”

    “不曾。”

    “那你先去见见孩子,孩子很想你。”

    “明日再见,他哪有你好看。”

    她没有再说话的机会,被男子结实的手臂凌空抱起。

    妆台撞着墙砰然作响,案头瓷罐珠翠都被打翻在地,只余那本北都四子新作的话本还摊开放着,是她白日看的那页。

    戚慎在驰骋里瞧见那字,身形一顿,眯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悦。

    “怎么了?”她声音断断续续。

    戚慎恼喝一声来人,听到门外留青应承,下令:“把云卷抱下去。”

    留青忙敛眉入内带走了云卷。

    景辛有些不解,往日云卷来闹他也没有这般生气啊。

    “你这是做什么,云卷惹你了?”

    他力气很重,带着惩罚似的恼意。

    戚慎刚刚瞧见的那话本里竟是主角与养的宠物谈情说爱,世间竟有此等淫.书?宠物还会变换人形?

    这些瞎写话本的文人都该禁了,亏他还大兴文治!

    见景辛追问,他不情不愿道:“寡人恐猫成精。”

    景辛:“……”

    …

    戚慎的回归让甜宝高兴坏了,小家伙最爱粘着他父王,也很喜欢坐龙椅边上,看他父王指点江山的模样。

    重华宫的书房里,四面板门大开,垂纱在微风里晃动,庭中蝉鸣嘶长,也有稚子清脆的笑声。

    两岁半的甜宝长得白皙幼萌,圆眼小嘴,瞅着地面扮马讨他欢心的几个小太监咯咯直笑。

    景辛在书房画画,望着太监流汗的脸对甜宝道:“宫人累了,你让他们起身歇息。”

    甜宝很听她话,软乎乎的小爪爪拉起太监衣袖:“起~”

    他屁颠屁颠爬上台阶,跑到景辛身边一把抱住母亲双腿,昂起小脸道:“娘亲,我想去坐那个。”他指着庭中的秋千。

    景辛揉了揉他小脑袋:“让乳娘带你去吧,回来娘亲教你学画画,好不好?”

    小家伙嗯嗯说好,慢吞吞爬出门槛,宫人要扶也不让,奶声奶气喊:“退下。”

    但他根本不是想去坐秋千,他是看上了秋千架后排开遍的月季,伸手去折。

    孟秋忙拉过他的手:“太子勿动,这花有刺,您要奴婢给您折便是。”

    孩子根本不听,人虽小性子却倔,挣脱孟秋的手去折花。

    他的力气哪折得动,孟秋只好悄悄掐断另一朵,除了花刺重新放上去,假装道:“太子折这朵可好,这朵甚美。”

    小家伙去摘那朵,很轻松就拔了起来,但孟秋大意了,花刺未除干净,孩子细嫩手指顷刻被戳破,冒出殷红血珠。那黑闪闪的大眼睛瞬间就红了,泪光晶莹泛起,撅起嘴巴想哭,可却生生忍着。

    孟秋慌张跪下,身后跟着的太监也都惶恐下跪。

    “太子,奴婢罪过,奴婢瞧瞧你伤口……”

    她被孩子打断:“我会死吗?”

    死字是他那日坐在父王的龙椅旁,听见臣子禀报罪臣饮鸩流血而死,后来他便知道人会死,而流血很可怕。

    孟秋忙道:“您不会死,您是千岁万岁!这是小伤,奴婢瞧瞧。”

    小家伙眼眸一亮,但还是委屈巴巴的,望着手上这朵殷红的月季,有些害怕但又舍不得丢掉。手指在衣衫上蹭了蹭,瞧见指腹已无血珠才呼呼出气。

    一阵强风拂过,那秋千晃了晃,恰好将他撞倒在地。

    他哇的一声就想哭,像是想到什么只好忍着,孟秋来扶都不要,自己爬起来朝书房跑去。

    小家伙停在景辛跟前呼气:“娘亲,孩儿送你的花。”

    景辛见孩子眼眶通红,肉嘟嘟的小脸上却满是纯粹的笑,她收下花,将儿子抱到膝盖上。

    “摔跤了是不是?”

    她这一问孩子所有委屈如泄了闸般化作泪珠盈满眼眶,红着眼说秋千欺负他。

    景辛失笑:“疼吗?娘亲揉揉。”

    “疼。”他把白嫩脸颊凑过去,“脸儿疼,亲亲。”

    景辛好笑地亲了一口。

    孩子搂着她脖子,将花插在她发髻上:“娘亲,甜宝乖吗?”

    “甜宝最乖了!”

    “那今晚我们一起睡,不要父王行吗?”

    景辛笑着说行,但是每晚都是她说完行小家伙便被他父王在熟睡后抱去了偏殿。

    她让孩子坐好,重新铺了白纸,手把手教孩子握笔:“娘亲教你画画。”

    甜宝安安静静的,任她手把手教着,好似格外乖巧。

    可景辛没瞧见他滴溜溜转的眼珠。

    趁景辛一个不注意,他小短腿一蹬,将颜料打翻在地:“咿呀,掉了……”

    这一幕被雨珠进屋瞧见,目瞪口呆。

    景辛忙检查孩子身上有没有沾到颜料,雨珠悄悄俯在她耳侧说看见了太子自个儿踢翻了颜料。

    景辛愣住,低头见怀里这个委屈巴巴的小人儿,他大眼睛清澈,微红眼眶,嘟起小嘴来捧她脸颊,奶声奶气喊她不要伤心。

    “雨姨欢姨会重新调颜料哦,娘亲别难过,甜宝给你亲亲。”

    景辛:“……”

    她不确定地望着雨珠求证,这么单纯可爱的孩子会说假话,会有这种心思?

    雨珠点了点头。

    雨珠没有理由骗她,她愣了好久,回响着前几次教孩子学画,不是笔掉了就是颜料打翻了。一开始甜宝都说是云卷弄的,她便让宫人将云卷先抱到庭院里,每次都惹得云卷喵呜直叫,原来云卷都是在为它自己鸣冤?

    她心情复杂,命雨珠重新上颜料,有意将颜料放在孩子最近的位置。

    她假装如常教孩子画画,果真留意到在云卷蹭到她脚边后孩子小短腿蹬向那盘颜料。

    啪。

    颜料摔翻在地。

    云卷的白色绒毛被染成五颜六色,冲着她喵呜叫。

    景辛当场便冷了脸,心上一凉:“为何要踢颜料?”

    甜宝一愣,无辜眨眼:“娘亲,不是我……”

    “娘都看见了。”景辛将孩子放到地上,“说实话,说谎的孩子会让娘亲伤心难过的,娘亲教过你要对我与父王说实话。”

    甜宝委屈埋下头,眼泪吧嗒掉:“娘亲不要难过,我没有说谎哦。”

    景辛终于严厉喝道:“戚容嘉——”

    哇呜一声,甜宝大哭起来。

    景辛被他哭声揪得又气又急,她第一次凶孩子,往日都是戚慎严慈并用。

    她让自己心平气和与这个小家伙讲道理:“不想学画画可以告诉娘,娘不会勉强你,但你打翻颜料不是一回了,你知道这些画笔与颜料要多少人辛苦多久才能做出一份么?”

    孩子埋着小脑袋,抽搭着鼻涕眼泪张开手臂想来抱她,景辛退开道:“娘只抱说实话的孩子。”

    “我不想学画画,也不想娘亲不开心。”孩子哇呜哽咽,说得断断续续。

    景辛蹲在他身前:“一开始娘征求了你的意见,问你想不想学,你说想娘才教你的。往后娘问你什么你便要如实说出心里的话,不要为了取悦别人而勉强自己,知道吗?”

    孩子似懂非懂,张开手臂要她抱抱,扑在她怀里抽噎。

    入夜,小家伙像格外怕她不要他了,早早霸占了床睡在中间。

    戚慎将孩子抱去偏殿,回来时问:“留青说你今日罚了容嘉?”

    “心疼了?”

    戚慎抿笑:“他惹你生气该罚就罚。”

    “我只是罚他不许吃鸡腿了,也让他明日跟我去看颜料调配,让他知道不能浪费别人的成果。”

    “他小小年纪岂能知道这么多,罚他两回鸡腿就是了。”

    景辛有些恼,望着戚慎越发俊美的脸道:“我算是知道他像谁了,他像你!”对宫人霸道,天生就会使唤人,坐在龙椅上学着戚慎呼风唤雨,简直是缩小版的他。

    戚慎勾起唇,将她搂到怀里。她撑在他身上,忽然有些委屈。

    “这是怎么了?若是你不喜欢孩子这样那我便将他送到太保那里,让人严格教导些时日再带回来。”

    “不是。”景辛委屈巴巴的,“大号废了。”她想要把这一身精湛的画技传承下去。圈着戚慎脖子,她主动奉上饱满红唇,“我们练个小号吧?”

    戚慎翻身,反客为主:“我早就想要你给我生孩子了,生很多个我们的孩子。”

    她在这吻里跳快心脏,捧着他脸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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