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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嗓音发颤,语不成调,“外……祖母……看出来了…”

    太皇太后见昔昔如此情态,面上心疼的不行,把昔昔拉到身边,手怜惜抚摸女孩惨如白纸的小脸。

    老人家暗气荀澈不知道给昔昔使了什么手段,让女孩这样怕他,性子不知收敛,乱吓自己的心肝。

    “澈儿他都故意透露给哀家了,外祖母问你,澈儿要册封的皇后是昔昔,对不对?”

    昔昔似乎失了魂一样,半响没有反应,神思清明过来,她一步步进了荀澈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荀澈先是宴上故意开口在众人面前以父亲威胁让她自乱阵脚,心慌不安,宴后又特意来寻到暖阁以不纠缠松手为诱饵,骗自己签下身心皆付于他的字据。

    一边还不忘给外祖母暗传册封皇后的消息,两边布下陷阱算无遗漏。

    昔昔此时追悔莫及,她孤注一掷的勇气霎时破碎成烟灰,提不起一点心气儿,荀澈又一次慢条斯理的布局将她束的挣脱不得。

    女孩柔荑拿下太皇太后的手,清眸含着惶然恳求,潋丽的眼尾已然泛起绯色,

    “外祖母,昔昔不想嫁给陛下,也不想做什么一国之母,我担不起。外祖母,你帮我劝劝陛下,让他收回旨意。”

    太皇太后长叹口气,“傻孩子,澈儿他凡是想要的,谁能阻拦的住。外祖母只能拼尽全力帮昔昔试一试。”

    脚步声慢慢靠近,男人已经从暖阁出来,低沉懒散的音色,撩人心弦。

    “皇祖母既然这么了解孙儿,就不必白费力气再帮昔昔了。册封礼朕都让礼部去准备了,择个良辰吉日,就迎娶昔昔进来仪宫,昔昔陪在您老人家身边不正好吗?”

    太皇太后看到侧脸咬紧唇瓣,惊色不安的昔昔,眼睛不敢置信再看到从暖阁突然冒出来的荀澈。

    太皇太后手气的直抖,颤指着倚着屏风的荀澈半天,突然拿起案几上的茶盏,就往荀澈脚底下砸去,眉目威严,目含厉色,怒喝道,“澈儿,你…你……你…”

    太皇太后“你”了半天,气的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蹦出来。

    太皇太后做梦也没想到,她虽然知道荀澈性子强势,可他一直不近女色,她以为荀澈看上昔昔,既然有心迎娶为后,想来也不会过分到哪去。

    这……这都不顾礼节,闯到昔昔的住处,哪怕是对昔昔没做什么,再清的水被一搅和,也说不清了。

    荀澈凤眸扫过昔昔,男人上贵妃榻前,在太皇太后要杀人的目光中,长臂直接把欲挣扎躲开的昔昔,拦膝抱在怀里,长指捏过昔昔后劲的昏穴,看女孩靠在自己胸膛慢慢没有动静。

    男人眉间沉沉,语气势在必得,对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别气坏了身子,孙儿知道自己手段不光彩,不要见怪,朕不算计得不来心里的人。朕给皇祖母许下承诺,朕后宫只有昔昔一人,若违此诺,天地不容。”

    太皇太后闻言惊诧皱眉,望着昏睡过去的昔昔,她现在担心女孩的身子有没有被荀澈近过,厉声道,“澈儿你对昔昔有没有做过夫妻之事?”

    荀澈凤眸微挑,“孙儿再丧心病狂,也不会这样对待昔昔。朕知道昔昔身子骨孱弱,真迎娶昔昔入宫,至少等她身子调好。孙儿只对昔昔使了些小手段,不足为虑。皇祖母不用担忧过甚。”

    荀澈轻描淡写的说法让太皇太后气的直捶胸口,她气的心口疼,什么小手段,能把昔昔吓成这样,女孩刚才听到他的声音,嘴唇都差点咬破。

    事情都到这份上,显然无可挽回,太皇太后狠狠剜了荀澈一眼,连她都一时不察,都成了这狼崽子的一步棋,

    “哀家要你记住今天的话,好好对昔昔。你姑母那边哀家来劝,你算计昔昔,又算计皇祖母,澈儿。”

    “皇祖母奉劝你一句,温和行事,把你的性子给好好收起来,要不然你这辈子都哄不了昔昔回心转意。这孩子看着乖巧顺势,脾气不知道随爹还是她娘,要是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荀澈闻言眉头微蹙,点头道,“朕记下了,今日的事皇祖母暂时不要对姑母说就是了。皇祖母气的不轻,待会儿朕让女医过来给皇祖母诊脉。”

    太皇太后看荀澈把女孩抱进暖阁,喊人进来收拾东西。

    荀澈把昔昔放在雕花床上,不知从来那出来一根五彩缨绳,拿过妆台上的凤钗,缠在钗头,轻轻插入女孩发间,皇祖母说的不错,他手段对昔昔过于偏激,只会惹女孩更激烈的反抗。

    男人神色微动,怎么算计女孩的心,他还要好好考量周全,非要借他人的势不可。

    ———

    过了几日,政心殿,早朝下朝后,众臣跪送元景帝离去,起身后颇有默契默默望拿着圣旨的云太傅。

    左充上前笑道,眸色深沉看着云太傅云承安手中的圣旨,让这人抢先一步白得一份功劳,话中的刺让人生疼,低声道,

    “没想到一向最守规矩的太傅大人。今天也会破了自己的规矩,给有疾的承恩侯求下兵部四品郎中的位置,让在下佩服,佩服。”

    云承安从先帝爷在世,就是股肱之臣,风风雨雨历经两朝走过来的老狐狸,一身正气凛然,用荀澈的眼光看,伪君子一个,外头装着清臣名首的皮子,私底下干的不知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云承安虽年近六十,倒不显老,眉目清正,发鬓斑白,说话间滴水不漏,好似没听懂左充的反讽,手指微微弹过袖口看不见的灰尘,缓缓道,

    “这四月天,看不见的苍蝇嗡嗡的烦人,小公公,这政心殿也该清扫清扫了,省的吵得左大人跟老夫抱怨。”

    云承安话落,不管后面左充涨得像猪肝一样的脸色,拿着圣旨就走出门去。

    芷儿回来传元景帝的话,让云承安心里破恼,他奉先帝爷之命,辛辛苦苦教导陛下几年,临来得个空有名头的太傅就算了,还想不顾先帝爷的意思,当真不孝。

    今日朝会上联合几位清臣以告慰宁德皇后在天之灵,应当补偿给其兄长,当年武烈风渎职被罢免,可主谋是父母,受过严惩谢罪而死,要元景帝应该看在宁德皇后面上,恢复武烈风兵部郎中之职。

    云承安摸摸下颌胡须,这又何尝不是给元景帝的下马威。

    第45章

    承恩侯府,听闻圣旨后武烈风神色颇为震惊,有些暗淡的眼睛一下子迸出惊人的亮色,似乎不敢相信,拱手向云承安道,

    “云太傅可再宣读一遍,武某没…没听错?陛下肯不计武家从前冒犯皇族的罪过,恢复武某原职了?”

    云承安把手中圣旨交给小内侍,笑着点头,“承恩侯自是没听错,陛下隆恩看重武侯爷,既然准老夫传旨,圣意不容有假,这厢恭喜武侯爷了。”

    太傅府书房中,云端芷立在书案旁给云承安研墨,看云承安提笔写下一个“忍”字,云端芷把墨棒一撂,溅到自己身上的墨汁都不顾,任由脏了浅黄的衣裙,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

    “爹难道不知道,女儿现在多大岁数,上次方若芙狠狠羞辱我一番,不知道跟她结下什么怨,你还让女儿等?爹明言告诉女儿,您要出什么招?”

    云承安俯身拿手抖了抖案上刚写的字,让墨水晾干,

    “芷儿不可操之过急,武烈风刚刚起步,爹明言告诉你,当年本朝因为长懿大长公主拒绝和亲图敕国一事,先帝爷为自己的妹妹,竟然发兵七万去和图敕国生战,图敕国被本朝败退。”

    云太傅笑的十分狡猾,“当年那位大王扬言发话,长懿大长公主若是成婚得女,他来日必来盛京为自己长子求娶,一雪前耻。”

    “陛下再想要这位郡主,难道也效仿先帝爷发兵征讨图敕国,长懿大长公主朝中无人说话,是因为先帝爷的亲妹妹,如今先帝已逝,谁还会给这位郡主撑腰。”

    云端芷疑惑不解,“那又如何?”

    “实际上图敕国这些年精练兵马,对本朝早已虎视眈眈,等着一个好借口来发兵起战。北部疆域又乱了起来,陛下顾不及之下,为了平息大伤元气的一战,权衡利弊局势,到时候陛下不得不忍痛把静南郡主拱手让人。”

    云端芷闻言,旋即通透了过来,笑着赞道,“爹爹高明,不管太皇太后还是大长公主,总不能担于本朝安危不顾的罪名,不识大体,不让静南郡主和亲。这下想拦也拦不住。”

    云太傅点头道,“到时候图敕国使者过来,承恩侯是新封的侯爷,必然要亲迎番邦小国的来人,只需提点一二,这种大功劳推到这位侯爷身上万事无阻矣。”

    ——

    四月中旬,数十天荀澈忙于前朝之事,倒没功夫来看昔昔,他知那天昔昔气的狠,不如留个时间让女孩好好冷静。

    太皇太后心疼外孙女,一直让兰姑姑贴身伺候,不离左右,她当时探出荀澈只要没对昔昔下手,封后之事还有回旋的余力。

    孙子是亲的,可老人家更心疼年幼的外孙女,昔昔吓得这么狠,太皇太后怎么舍得松口真把女孩往狼口去推。

    老太后情急之下不过跟荀澈做做表面功夫,安排兰姑姑把昔昔身边的人看紧,不离一尺,以免他又近女孩跟前。

    昔昔头枕在太皇太后膝上听外祖母附耳小声告诉自己,无意把她许给荀澈,悬着多日的心放了下来。

    女孩坐起来看宫娥内侍都已避退,眉目沉凝,“那外祖母告诉我,我该如何?”

    太皇太后叹气,“先斩后奏,封后旨意毕竟没下来,听昔昔说,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他们封口不言,你不用管,澈儿逼你写下的东西全当放屁,不认就是。哀家想方设法把你送出盛京躲开一段时间。”

    “过几日外祖母召来几家闺秀进宫来,让她们自己去争去斗,谁有本事先一步近澈儿跟前,外祖母就有理由帮你推掉。”

    太皇太后没给昔昔说明白,她还有意把承恩侯之女和云端芷一同召进宫来,论相貌盛京也就这两人拔尖,比昔昔逊三分,活生生的大美人,一个有情有意守到至今,晃在皇帝面前也比自己跟前的小榆木疙瘩强。

    太皇太后看现在还没意思通窍的女孩,澈儿这么好的相貌地位,在这丫头眼里竟起不了一丝波澜,她也只能暗叹可惜,强扭的瓜不甜。老太后话头一转,“昔昔有没有想过未来夫婿?”

    昔昔闻言轻轻蹙眉,她现在看不懂什么是男女情意,“外祖母,以后再谈此事。”不确定的语气,“像父亲那样。”

    女孩重重加了一句,“绝对不要像陛下一般的人,这么大的福气我消受不起。”

    ——

    重光殿书房内,座上的荀澈凤眸睨过下首跪地不敢抬头的户部郎中徐品,薄唇似笑非笑,

    “数十辆船运送的三十万两雪花白银,你敢说一夜之间全部沉水,更滑稽可笑的说法,因为所谓的龙王发怒,才导致船翻人亡,无一生还。你去骗骗五岁小儿尚可,拿这种说辞有胆来糊弄朕。”

    “徐爱卿,朕问你,往西宁军营上幽城所去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水路,一条是悍路,好好的有驿兵守着的官道不走,为何偏要去走四月水迅泛滥的盛京河道?明知四月份天有多雨,河道水势暴涨,走这条路摆明与送死无异。”

    元景帝知晓内情的话撂下,让底下的徐品打个寒颤,顾不得仪态,埋深头匍匐到荀澈长案前,他明白元景帝的性子,找借口糊弄不过去,赶紧认罪还能免逃一死,

    “陛下,这……这臣也是被逼无奈,有人暗中拿臣的家眷威胁于臣,让臣把这些银两换道而行,要不然臣运送银两回来只能看到亲眷的尸体,臣被逼无奈,才会这样行事。”

    “臣自认罪该万死,望陛下饶恕罪臣的亲人,免她们无罪。不要受罪臣牵连。”

    元景帝眉间神色倦怠,似乎懒得计较,招来禁军,

    “把徐品官服褪去,押到司狱,没有朕的命令,无人不得探望。徐爱卿,朕要你好好想想,威胁你的幕后指使是谁?”

    徐品闻言面如死灰,他不敢说。因为那人明目张胆告诉自己,他敢说一点,自己亲人的舌头就会少掉一个。既然已有做替死鬼的打算,从容赴死又怕什么。

    戚岚看禁军把软瘫成泥的徐品拖出去,皱眉问道,“陛下,这会不会是珉王世子所做。”

    荀澈转了两圈玉扳指,即可否决,“不是,朕批的军需本来就是拨给西宁军营的,犯不着多此一举,冒这种危险来算计。荀沥自以为棋高借于洪国公之手犯险,他恐怕也想不到,快到口的三十万军需就这样飞入别人的囊中。”

    “荀沥还未动手,银子就没了。他只会比朕更急,还有封子庸儿子带的三万兵力即将安插进西宁军营,他为了避开洪国公方晋的疑心,想拒都拒不得。”

    戚岚忍不住笑道,“臣明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局中局,棋中棋,没到最后关头,输赢谁说的准呢。”

    确如荀澈所料,荀沥急的头大,眼看到口的肥肉被别人截走,荀澈既然已经问罪于徐品,说明他没怀疑。

    但荀沥还是想派人去打探一下司狱的消息,看谁人敢胆大包天,他还未收入囊中的官银,就被不知名的小人截胡了。

    谁知荀沥一派人探进司狱,人算不如天算,更惹了一身洗不掉的骚味。

    荀沥的人进司狱找到人,还未碰到徐品,徐品就当场断气了,面色青紫,眼睛充血,分明是中毒而死,这下那幕后指使的踪迹无人透漏,荀沥的人反倒被禁军给抓住了。

    如今荀沥急的火烧眉毛,本来他想坐山观虎斗,谁知忍不住出手一次,让荀澈拿捏到自己的把柄。

    荀澈抓到荀沥的人,定会拷打逼问他的人手埋伏在盛京何处。

    荀沥见此不得不自断臂膀,把辛辛苦苦在盛京培养的据点暗中摧毁个完毕,赶紧撤掉人手,让荀澈抓不到自己的小辫子。

    荀沥知道自己棋没走错的就是武烈风一步,他没想到自己还未瞅准机会出手。

    云太傅给上奏承恩侯官复原职,惹得荀沥突起兴致,这云太傅和长懿大长公主莫非有什么过节,荀沥不清楚其中缘由,但不妨他起了探究的心思。

    长懿大长公主府也不太平,孟源突起病发,昏迷不醒,让长懿和昔昔吓一身冷汗,召来整个太医院的御医竟然束手无策,纷纷摇头。

    驸马早年余毒未清,病发起来吓人的紧,他们也不敢乱用药,只能用温和的法子帮驸马将养身体。

    长懿看到孟源人事不省,心里不由怨毒亲哥哥起来。昔昔不忍心去看昏迷的父亲,满面愁容的母亲。

    凡星看着窗牗静滞不动的女孩,暗叹陛下一直没给小郡主开口,宫内刚来的春娘医术不凡,怕是就在这里等着呢,驸马发病京城的御医都无药可医。依照陛下的意思,只有她们做奴婢的开口提醒小郡主才是上策。

    毕竟在静南郡主对荀澈满心防备之态,毫无疑问,荀澈料到,旁人提起来肯定抵得上他亲口告诉昔昔,他一直等着昔昔为救孟源求到自己面前。

    昔昔一听凡星的耳语,少女眉间神色复杂难辨,清眸望着宫城,低声喃喃,“凡星,吩咐府内备好马车,随我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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