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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下。

    有人替他们开车门。

    “少爷。”管家女佣已恭敬等候。

    “嗯。”顾长希略一点头,扶容磊下车。

    容磊被一排人候着的阵仗惊了惊。

    待他坐在轮椅上,顾长希介绍为首的三人,“田叔,宅子的管家;苏婶,厨房领班;张叔,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在管。”

    “这是容磊,他会和我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三人礼貌地和容磊打招呼;容磊不太习惯,只能生硬地举起一只手,笑了笑,“你们好。”

    顾长希推着容磊往门口去,佣人已端着火盆出来,放在门口中。

    “来,跨过火盆,消晦气。”顾长希扶他起来,慢慢走过去。

    这一路,容磊看向顾长希,“长希。”

    “嗯?”

    “谢谢你。”

    顾家大宅靠山面海,是公认的风水宝地。

    又及顾家祖上懂五行八卦,房子方位和设计,甚至一草一木的栽种,甚为讲究。

    “住在这里的人,命都长得很,你也来沾沾光。”跨过火盆后,顾长希说到。

    容磊不说话,只一味看他。

    为了容磊行动方便,他们的房间在一楼。

    “累了么?”

    容磊摇头,“我想四处看看。”

    顾长希便推着轮椅,带他四处看。

    他们住的是主宅,背面墙上几乎一墙的常春藤,一阵风来,绿叶一波一波荡漾;院子里还有月洞门,门那边,能窥见一剪花色;就因浅灰中那一抹明亮,整个景致鲜活起来——门那边,定有盎然生意。

    “真漂亮。”容磊真心叹道。

    “……你喜欢就好。”顾长希微微弯起嘴角。

    夜晚,两人相拥而眠。

    梦里,顾长希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他的视野里,出现了护士紧张严肃的脸。有人从手术室里小跑出来,又有人小跑进去。他在旁边看着,完全猜测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久,护士走过来,让家属签病危通知书。

    旁边的小九几乎扑上去的姿势,“什么意思?!”

    “请您冷静一点,我们只是以防万一……”

    不知道怎么的,通知书到了他手里。

    视野瞬间模糊,根本看不清上面写什么。

    这是梦。这是梦。

    顾长希猛地睁开眼睛。

    卧室好安静,身旁有均匀起伏的呼吸声。

    他的知感回笼。

    他正被人圈在怀里。

    顾长希抬眼。

    容磊,他还活着。

    出院时,他去找专家了解康复期的注意事项,专家交代完毕,叹一句,“容的生命力真是顽强。手术过程中,有好几次,我都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他撑下来了,简直是奇迹。”

    手术中,绝对不只医护与疾病作战,病人也是参战方。

    虽然意识全无,但一直坚持到最后的,我们称为“意志”。

    无论是手术过程中,还是手术后的观察期,每一次的危急情况,容磊都熬了过来,直至最后睁开眼,再次看到这个世界。

    容磊在大宅里的生活,只有八个字可以形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对此,来看他的小九“啧啧”道,“行啊你,活成了土皇帝的样子。”

    容磊笑,“是有点。”

    “……顾长希呢?”

    “他去公司了。”

    容磊出院后,顾长希不必再待在医院,是时候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

    但他只有上午在公司,下午一般三点之后就会回来。

    “他要是能安分与你过日子,最好不过。”小九不再张嘴就来“贱`人”。

    容磊挑眉,“小九大人,他的表现终于过关了?”

    “哼,勉勉强强。”小九抬起下巴,“吧嚓”地咬了一口苹果。

    小九不是唯一访客。

    纪信庭来时,雨刚停,顿时天朗气清。

    “你可是真贵人。”容磊笑着调侃他一句。

    纪信庭也笑,见对方这般,就知道容磊过得很好。

    “我该回澳大利亚了。”

    容磊愣住,“这么快?”

    “不快了。之前走得急,这边的房产没处理好,现在顺便把手续办了。我明天就走。”

    容磊张张嘴,最后说,“谢谢你,千里迢迢过来支持我,谢谢。”

    “说什么呢。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若不来,必定后悔一辈子。”

    “容磊,只要你幸福,那就好。”纪信庭真心地说。

    真的,这回不是漂亮话。

    他活着,并且快乐,就是最大幸事,至于这个人属不属于自己,不再重要。

    “信庭,你也要幸福。”

    “我会的。”

    下午,顾长希回来。

    “今天,信庭过来道别了,他明天回澳大利亚。”

    在宅子养了一个多月,容磊不必再坐轮椅。虽然顾长希不允许他走动太多,但接过大衣挂好放回衣橱里,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还是可以做的。

    “是么?”顾长希把大衣给容磊,“你明天想去送机?”

    “不……”容磊看着他,说其他事情,“明天是周六,……让我和你一块去吧。”

    顾长希一愣。

    容磊的话是有上下文的。

    自他来到宅子,每逢周六,顾长希一早就出去,说是加班,如往常一般,下午才回来。

    容磊一开始没注意到,只当他忙。

    后来,他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顾长希的大衣上带着隐隐的线香味道。

    这种线香,只有市郊的怀安寺才有。

    见容磊猜到端倪,顾长希一边脱袖扣,一边简单地说,“……主持说我戾气障气重,于人于己都不好,所以念点佛吃点斋,求个心安。”

    他看向容磊,“你身体还没全好,别去,留在这里休养。”

    容磊走过去,抱住他,“我要去。”

    第二天,容磊比顾长希起得更早。

    穿戴好,等着对方带他出门。

    顾长希皱眉,“那里风大,台阶多,你好了再去。”

    容磊坚定,“我要去。”

    怀安寺除了线香出名,它的百级台阶也很出名。

    顾长希扶着容磊,一级一级,慢慢往上。

    中途,他们停下。

    “累么?”顾长希把容磊的帽檐往下压一点,免得入了风。

    容磊笑着摇头,凑近,吻了吻顾长希的额头,替他围好有点松的围巾。

    初冬的清晨,佛寺长长的台阶中,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容磊伸出手。

    “……”顾长希递手过去。

    牵手,拾阶而上。

    68.

    容磊在大宅里的膳食:一日三餐,外加三餐补品;若遇上节气,额外添时令菜。

    又有康复专家为他设计康复运动,保证营养得到充分吸收、筋络得到充分舒展。

    如此四月有余,容磊精力恢复大半。

    好友如小九也不禁羡慕妒忌,“你不是土皇帝了,是土皇猪!”

    容磊笑着挠挠头,“是啊,真烦。”

    他的头发长势很好,头颅的疤痕逐渐被掩盖,没有之前那么明显。

    容磊天然的答案招来小九对他的恨恨搓脸。

    “不,我是真的烦……”

    他是真的烦。

    少年维特正抱膝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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