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弓诚

第1030章 惊闻噩讯纷纷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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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好局面,一朝尽丧,羊祜岂能再敢冒险?

    之前,十几万精锐在手,吞下长安轻而易举,所以任由司马炎施为,诸多情报汇聚,又见汉军行军缓慢,遂轻担

    而之后,就是大军一击崩溃,具体缘由,羊祜如今也没想明白!

    固然是被奇袭,不过也不应该就那么容易就被贯穿,至少十万人,又不是十万头猪,就是十万头猪也不会这样被驱杀!

    看关彝退走后,羊祜心的让刘渊等人护送司马炎回营,大军尽丧于此,他不甘心,总要看看潼关还能不能过,不行,就只能走武关去南阳了。

    这次他十分心的,头戴竹笠遮阳,领着两名亲兵在河岸边巡视。

    临近潼关,缩入河岸边的芦苇丛中,等一波汉军巡视过后才探头继续观察,看着汉军搬运着晒干的芦苇捆,叹道:“这是为夜战而备啊!”

    芦苇浇上油,那就是夜间最好的照明工具,一捆足足能烧上半夜,汉军做此准备,就是准备夜以继日的防备他们的奇袭。

    羊祜有着探报,后面汉军追的不紧不慢,让他也没有可趁之机,长安城想必汉军很快就能谈妥,那么十万大军就很快会全部追来,到时,还没有打通通道,汉军就定然会全部攻上了!

    因为是临时所筑,所以汉军营地,多借地势,以甬道木墙为基础,版筑黄土增固并做防火准备;又在木墙内侧修建土垒长屋,既能屯驻军士,也能储放物资。

    因为炎热的气候,修建营地又要迅疾,所以多用木材,防火以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好在木墙虽然多,但临时所用,也不求多么坚固,只需要三五日可用就可,木墙高也就八尺左右,版筑土墙时工序简单,不需要搭高架,全军将士并民夫一起,基本前线已经完毕。

    羊祜观察到的,就是这令他绝望的军情!

    关彝归营刚脱卸盔甲乘凉,诸将一同来见,询问军情。

    地图摆在面前,关彝手握一柄叶扇扇风,手指在大营、潼关之间一划:“前方无大碍,明日大营再加筑栅栏,只修一道,防备东线魏军轻骑即可。”

    锦衣卫有在魏都的探报,如今弘农一线,皆没有什么军情,还是魏仇带着的无当飞军给力,轻易袭取了潼关,恐怕魏军还没有察觉,不过也快了。

    因为这两日,空上的鸽子增多,军中的神箭手已经阻拦不下了,何况,魏军还可以从并州绕行,也不知魏军察觉没有武关一线也被夺取了!

    思考片刻,关彝先安顿魏仇:“游骑将军所部剽捷善走,我有意当游兵使用,若无差遣,也不要焦虑,安抚军士休养锐气,待交战时,我自有大用。”

    魏仇迟疑了下,拱手着:“君侯,我部军士不耐燥热,还请早日用兵。”

    “嗯,决战就在这一两日之内。”

    得到一个准确回复,魏仇方才离去,他麾下山民有巴人、汉人、南蛮,生活区域多在凉爽的山林溪泉处,实在熬不住这平原的盛夏酷热。

    而魏军的羊祜回到营地后,找到正亲自带着人检查营垒的司马炎,着:“王上,我有意向匈奴人再借兵。”

    不但是匈奴人,还有乌桓、鲜卑等族,只是再借兵,恐怕就有喧宾夺主之像,只是,国难之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过羊祜稍作考虑之后,又摇头道:“待援兵抵达,为时已晚!”

    察觉出羊祜的精神疲累,才有这前后矛盾之举,司马炎此时安慰:“如今料算,敌倍于我等,如今能全军而退,已经是上上之选,军师不必焦虑,不应执着于胜负了,宜广思之,先退却再算其他。”

    羊祜闻听此语,忽然一怔,继而却是大汗淋漓,道:“错了!幸而得王上提醒,这两日来,吾竟纠于胜负之念,却是误了大事,王上,速派人探武关道……”

    转身一想,又叹气道:“难!恐怕武关也皆被占了,这几日也有探马派往那边,却无回信,我却是忽视了!”

    着,奔往大营,将如今局势分析和司马炎出,看着标记上的地图,司马炎也是冷汗俱出,竟然已经离四面楚歌只有一步之遥了。

    北有渭水、黄河阻隔,东有潼关之险,南有武关道和秦岭险,西有汉军十万大军压来,他们这败军之兵,虽然还有六万可战之兵,可如今已经像是猛兽嘴边的食物,只差一口吞下了!

    司马昭被扶着,披着一身锦绣衣袍站在廊前眺望远处,看着黄昏的色,这都城已有处处炊烟弥漫。

    数十年前,这洛都曾被一朝焚毁,不过这数十年过去,昔日的伤痕已经被抚平,又成了下盛景。

    驻望渐淡的烟柱目光,司马昭长久之后,方才一叹:“彼有能人,非轻易可图。”

    身后轻微脚步声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宽慰着:“夫君不必忧虑,羊叔子精熟兵法,自能守御国门。”

    是司马昭的妻子王元姬,司马氏能奋起夺魏,姻亲的辅助也是至关重要的。

    王元姬出生于东海王氏,她的祖父王朗、父亲王肃皆是着名的经学大家,王朗曾任曹魏司徒,封兰陵侯,王肃曾任曹魏中领军,袭封兰陵侯。

    王元姬八岁时,就能诵读《诗经》、《论语》,尤其精通丧服礼仪;只要是有文义的,看了一遍,一定能记在心郑

    王元姬九岁时,遇到母亲羊氏生病,她不离左右地侍奉母亲,很长时间衣不解带。

    常在没有听到父母的吩咐时就已经顺承其意去做事了,举止行为适当,因此父母让她管理家事,她总是处理得合情合理。

    祖父王朗非常喜爱她,:“使我们家兴盛起来的,一定是这个女孩,可惜她不是男子!”

    太和二年,王元姬十二岁时,王朗去世,王元姬非常哀伤、痛哭流涕,发自内心,父亲王肃更加珍惜重视她。

    太和五年,十五岁的王元姬嫁给了司马懿的次子司马昭,婚后育有司马炎、司马定国、司马攸、司马兆、司马广德。

    对于世家来,能生就是一个最好的品德了,而且王元姬对公婆竭尽妇道,谦虚谨慎,自我控制的对待其他人,使得妻妾之间井然有序。

    这自然就是司马昭的贤内助了,胜过无数世家女子了。

    司马昭被扶着转身回堂中,王元姬轻步相随,就见司马昭颓然坐在屏风前,着:“嫂子之前来信,怨我疏远桃符,并若拔桃符重用,何愁如今下不宁?”

    王元姬跪坐在一边,为司马昭斟酌参汤递上:“嫂嫂是希冀炎儿攸儿兄友弟恭,乃爱护之情。”

    她的嫂嫂就是司马师之妻羊徽瑜,羊徽瑜是司马师第三任妻子,出身泰山羊氏,她祖父是南阳太守羊续,父亲是上党太守羊衜;其母为名士蔡邕之女、蔡文姬的姐妹。

    羊徽瑜聪慧贤德,嫁给司马师后未有子女,以司马师之弟司马昭的次子司马攸为继子,司马师死后,司马攸侍奉羊徽瑜非常孝顺。

    而且论规矩来,这晋王之位,应该是传给司马攸的,如今却被司马昭传给司马炎,羊徽瑜自然不满了。

    司马昭拒绝了苦涩的参汤,王元姬也就放在边上,不在意的着:“兄长当年的羽翼已散,不妨就顺了嫂嫂的意?”

    司马攸本人也很得上下欢心,司马昭也很喜欢,不过他还是不能立司马攸,因为司马攸没有司马炎的儿子多,司马攸娶的是贾充之女为妻,而司马炎娶得是弘农杨氏的女子。

    摇了摇头,司马昭垂眉看着身边女侍正在摇着的团扇,看的却是上面的字画:“多听人刘伊诗书一绝……”

    王元姬将其他要的话吞回肚子里,侧头看侍女停下的团扇上的短诗,正是一首《冬日绝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这是去年冬日所作,被汉少府工匠在春日之后绣于团扇上,卖至魏国,赚取金钱。

    司马昭盯着扇面,目光澄澈透亮:“此身若非老朽,我将亲提一军,与刘伊阵前探讨国事志向,夫人,我有意遣使,送刘禅归国,夫人以为如何?”

    他目光越来越亮:“刘禅我看心宽体胖,如今养着也是废物,我愿以他为条件,换得三年和平,等炎儿征钟会回归,我就扶炎儿登位,三年之后,炎儿再和刘伊争锋,看这下究竟是谁家的!”

    见司马昭又犯了癔病,王元姬认真思考,眉目舒展顺着:“夫君此计甚妙。”

    司马昭呵呵做笑,端起参汤一饮而尽:“即便不能成,也能使其父女相疑,阵脚自乱。”

    不过随着冷静下来,司马昭又迟疑了,刘禅握在手里,怎么也是一张牌,就这么打出去,是不是太过浪费了,再父女连心,他就不信这刘伊也是铁石心肠,有着她祖先那般的狠辣?

    好不容易才擒来的敌国君王,这么贸然给出,恐怕会被下人所笑。

    “丞相,吴王又遣使来,愿以南郡交割淮南,并愿以太子为质,求娶女公子为后,两国结好。”

    邵悌在旁捧着一卷帛书:“该如何回复?”

    “吴王太子一日不至洛都,那就什么也不谈。”

    孙家的人,如何阴险狡诈,可是曹刘两家都曾体验过的,司马昭有着教训,怎么敢放松?

    当年孙氏也称大魏吴王,还以太子为质子,只是到死,这质子也没派到魏国。

    司马昭不屑一笑,随即问道:“晋王所部如今在何处?”

    “三日前的消息,大军仍旧在攻取长安,按着羊军师传来的消息,钟会已经是强弩之末,三日内就可顺畅入长安,可能现在大军就已经在长安驻守了。”

    “可惜钟士季了!”

    司马昭闻言,叹了一口气着,虽然给钟会安排的是一个死地,但是也不是没有机会活着的,只是要早早的退下来就可,毕竟是颍川钟氏,却不想钟家竟然走到了这条路上,只能全族诛灭了!

    “尚书令代弘农令裴秀求见!”

    裴秀是前线大军的后勤主官,主持一应后勤诸事,他突然从前线折返,引得司马昭惊诧,立刻接见。

    见礼后,司马昭急问:“季彦突回洛都,所为何事?”

    “王上,臣想请丞相召回许都镇守,节制各军,以备来担”

    什么?这是来逼宫的?裴秀不是司马攸这一系的人啊?

    司马昭不快之色不做掩饰:“岂可如此?”

    不过,随后他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妙,随即又问:“卿,这是何故?”

    “王上,臣奉命督大军后勤,大军粮草积运在弘农,再转运潼关,最终送与军前,三日一送,臣昨日派送粮草,却无回音,于是亲领哨探,前去探查。”

    到此,裴秀面有惊魂:“却遭遇截杀,臣不敢贸然再探,臣身死事,若坏国事事大,命探骑不顾伤亡查探,数百探骑,只回来两骑。”

    “结果如何?”

    司马昭眼睛微微瞪圆,焦虑询问,身子也微微前倾,想听的更清楚一些。

    “汉军已占潼关!”

    “嘶~!”

    闻言,司马昭感觉到了一阵眩晕,强忍住怒火,然后再问着:“消息确切?”

    “臣以身家性命担保,确切无疑,发信鸽也无消息回报,臣已命后军警戒,大军具体情况如何,臣也不知,已经再派探骑,绕河东去探!

    后军加民夫,堪战者也就万许人,臣已经募集民夫,加紧修筑弘农诸城,只是如今情况,还请王上定夺!”

    司马昭只感觉浑身冰冷,二十万大军,加上前后募集的数万辅军,怎么就突然一点消息就没了,汉军怎么就袭取了潼关,守将是谁?就一点消息没传出来?

    想着刚才邵悌所念三前大军尚且安然攻城,长安就要攻下,怎么今就有了这消息!

    这不是真的,也不应该是真的!

    司马昭可是很清楚,这消息若是真的,那么将对下走势有什么影响,这一次,炎汉再兴真的有可能了!

    “传信吴使,愿让襄阳与吴国,吴国太子到许都之日,就让渡襄阳与吴;另赦邓艾之罪,为镇西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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