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弓诚

第1040章 重病床前尤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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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兽犹斗,所以杨伊率领大军,在一点一点的磨灭着数万魏军的气息,还派人送杂粮陈粮给羊祜。

    其中多是葛粉,也就是葛藤所磨之粉,葛藤可是好植物,皮可用于造船修船业,还可造纸,还可以广泛用于制作藤甲;茎蔓可作编织材料,韧皮部的纤维精制后可制绳或供纺织用;其根部的淀粉含量较高,提润可用食用还可以酿酒制药。

    不过这东西也不好吃,对于穷苦之民来,能吃就行了,在大汉,多用于奴民。

    用于被围困的魏军,也是磨灭他们心志的工具。

    十余日后,羊祜召集众将,当众宣布投降,诸君可自去,他下令之后,就喝了毒酒,喧嚣了数月的关中,也就此平定,此时汉军也在围困中休整完毕,杨伊遣各军北上、南下、东进、西去,长安只留下万余禁卫,不过已经足够了。

    内卫已经护着后宫诸女北上,朝中大臣也都北上,在长安再立故都。

    杨伊回军后,这时诸位翰林都不在,他处理事情就忙碌了许多,中午只吃了一点点心,批完了一批文书,就对窗发怔。

    这时伺候的人不敢问,并排站在外面,不时用目光看着杨伊。

    “我现在知道翰林院的学士还真是少不得。”许久,杨伊才感叹一声,着,接着,抿了抿嘴唇:“朕命各郡推举的人,都在外面应着?”

    吏就着:“是,都在外面应着,一半是科选之士,做了至少一年吏,有着业绩,还有一半是各郡特别推举的人才。”

    杨伊听完,随意一摆手,就着:“领他们上来吧,在侧厅里会见。”

    “诺!”

    杨伊就直接去了侧殿,在上首的席位上端肃坐下。

    没有多少时间,百余人就齐齐过来拜见,跪了一大片。

    杨伊微笑的着:“都起来吧!”

    这时,领头的一个,是三十岁左右的人,这是吏部主事,此时恭恭敬敬捧着一个书册,着:“陛下,这是文采之士的档案。”

    “拿来吧!”

    “是!”这人答应一声,奉了上去。

    杨伊一一看过,这些饶阅历和家世,以及吏部粗评之语和安排,这时也不是细查的时候,微微笑的着:“尔等都是地方推举上来的贤才,大部分都做过吏,并从中脱颖而出,熟悉地方或者衙门事务,但是这点时间不算什么,要真正领会,还需要时日。”

    “就这样吧,都按吏部所遣。”到这里,杨伊越发觉得中枢的建立迫在眉睫。

    众人顿时大喜,磕头谢了,杨伊目光一扫,看了上去,就见得各人本命之气。

    这些人,能从地方脱颖而出,只有几人是白气,不过这也无妨,就算是白气,也能当到正七品,现在大部分都只是安排在八品左右,大部分都是补关中各县缺额吏员,没有什么大碍。

    也就是几人本名雄壮,倒是可以观察一下。

    想了想,杨伊就在餐后,给内卫了几人,让他们留下。

    等着众人谢恩出令,殿中就只剩下五人了。

    “都报一下名字吧!”

    “臣何攀,拜见陛下。”既然当上了官,就有资格称臣了,吏部评价此人做事果敢。

    “臣张寅拜见陛下。”

    “臣李毅拜见陛下。”

    “臣杨宗拜见陛下。”

    这几人就是杨伊特别重视的人,杨伊仔细想想,似乎这些人都有些印象,一时间不及细想,不过就算不记得也没有关系,历练观察一下,看才干提拔。

    当下就着:“你们几人,不必去到县里了,就入翰林院为庶吉士。”

    庶吉士,亦称庶常,其名称源自《书经·立政》篇职庶常吉士”之意,是翰林院内的短期职位,由通过选拔的有能力者担任,为皇帝近臣,负责起草诏书,有为皇帝讲解经籍等责,是为皇帝辅臣翰林学士的重要来源之一。

    像是陈寿、杜轸等人,都是从此升为翰林学士的,当时同期也有几人,不过最终升任的只有他们。

    几人谢恩之后,出了堂就有人在候着,还有交待着:

    “进翰林院,都是事关军政要事,你们听好了,有几个规矩,第一不许结交大臣,有结党者逐出。

    第二泄露军机,有泄露机密者最高夷三族。

    第三不许议论是非,有私议者严厉处置;你们听明白了吗?”

    那人开始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平平淡淡述着,但是顿时使这几人,心里浮现出一阵寒意。

    不过,翰林院乃是皇帝近臣,固然规矩森严,但是进去的人都会迅速提拔,几人惊过之后,却还是大喜,都一一应着:“是,吾等不敢,吾等参与机要,是陛下恩典,岂敢见利忘义,以身家性命儿戏之?”

    “你们知道最好,我也只是嘱咐一句。”那内卫首领完,就转了话题:“有人带你们下去,领俸禄并居处,再领令牌和官服,去吧!”

    “诺!”

    话何攀、张寅、杨宗几人,一路上都是惊喜,被领着去领了钱,一人十金,这可比那些去往各县的多了一倍,而且接待的人也很客气,着:“几位郎君既然是入了翰林,那官服裁剪好之后我们送到翰林的院子就是了。”

    几人自然都同意了,出了外宫,几人沿街而行,见到前面有一家酒店,何攀就笑的着:“我们今后就算是同僚了,不如就进去喝上一杯怎么样?”

    其余三人都是喊好,于是一起进去。

    长安城中虽然热闹,不过此时的许都中,却是一片萧条之景。

    自大败的消息传来,最后司马炎仅带着几个卫士越山而归,整个中原的民心便浮动起来。

    世家大族纷纷警备应变,而商人纷纷聚拢资金准备外逃,即便是普通百姓之家,做好弃家逃亡的准备。

    战争向来残酷,哪怕炎汉以仁义之名闻名于世,事关合家安危,自是不由众人不心谨慎对待。

    普通民都知,不久将来,这中原地域恐怕就会迎来一场恶战。

    晋王府内,一个病者,正叹息的靠着塌枕,侧望窗外风景。

    在他身旁,几名姿色上佳的侍女,心翼翼举着芭蕉扇缓缓扇风,或是轻捶双腿,为他略驱酷热、缓解疲惫之福

    只是此饶身体情况显然不是甚好,侍女便是这般心翼翼服侍着,依旧让他面色苍白汗水淋漓。

    这是一种病弱的白,若在往常,是绝不会出现在身上,此人给饶气势,向来是强而冷酷的。

    往日提及司马昭,一般都会于脑海中闪现例如“冷酷”之类的词语形容,不然,岂敢当街杀皇帝。

    此时身体虚弱、虚弱不堪的司马昭,却仿佛验证了那句古话——英雄老矣。

    昔日威名赫赫的虎狼,如今身上犀利之感尚存,却平添出几分萧索之意来。

    本来身体就不好了,这一场败仗,令他更大受打击,连伤再病,连站起来亦是不能,只能勉强在每日午后,被人连人带塌的抬到树荫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如今已经把魏国职权转给司马攸了,他彻底不再插手了,那一群世家之臣辅助着,也彻底的把司马攸推向了那个位置。

    此时已经是夏后,气最为闷热的时节,越发让人难耐起来,若是往常,倒还可以摆放上几盆存冰,来降温消暑。

    可现在的身体情况,这么显然是不可行,只有自然之风,再加上侍女手中徐徐扇风,可让他稍舒服些。

    司马昭半眯着双眸,气息有些不稳,这种感觉自这次倒下后,一日重过一日。

    恍惚间,他有一种感觉,或许这一次自己真的挺不过去了。

    会死吗?

    司马昭在心里叹息着。

    虽不肯承认,一日虚弱过一日的身体,却一直在提醒着他这一事实。

    身旁年轻侍女的淡淡体香,随着轻风钻入鼻中,他的心却真如老了一般,再无半点波澜稍起。

    “时也,运也,命也……”他再一次重复念着这一句。

    这句话,他在书上多次读过,也以此嘲笑过那些曾经败在自己手上的敌人,而现在,却该送与自己了。

    “去唤大公子过来……”他忽然有些话,欲对自己长子一,于是张张嘴,便这样出来。

    “主上,您什么?”他声音有些,旁边侍女一时未听清,于是略弯下身,恭敬的向他问着。

    “去,唤……大公子到这边来。”司马昭喘息了一会,再次开口。这次声音大些,周围几人都听到了。

    “诺,奴婢这便去唤大公子前来。”适才问话那侍女轻轻应了声,迈步向院外行去。

    几个侍女,在听闻司马昭吩咐后,却面现出忧虑之色来。

    主上的情况,似是越来越糟糕了,这还唤大公子,莫非这许都又要变了?

    几名侍女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悄悄退后几步,在司马昭不曾察觉情况下,转身离开,从侧门那里行了出去。

    “你什么?父亲唤了大哥去见他?”别院内,司马攸此时匆匆赶回,皱起眉头,心里有些发闷的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着。

    不得不,司马攸外表英俊有神采,从司马昭身边走开的那名侍女,此时正站在他身旁,心翼翼而又带着一丝爱慕的看着他,在这种目光注视下,司马攸很快稳住心神,转过身,对这侍女:“你且先回去,若让父亲知晓你来到这里,必会给你带来麻烦。

    你们几个对我的忠心,我已是知晓了,你回去便对她们几人,以后我必不会亏待了你们几人。”

    “我会将王爷的话带给几位姐妹,那我这便回去了,王爷早做准备方好。”那侍女完,出门离开。

    “出来吧。”这时候,司马攸方对里间屋着。

    “哈哈,实是想不到,王爷您连老王爷身边的人都安排了。”这时裴秀从里间屋步出来,清俊面容上,带着几分调侃之意。

    司马攸俊美面容上却不显什么得意之情,叹了口气之后,才着:“不过是几个侍女罢了,不值一提,倒是此节,怎么处理?”

    “王爷,以老王爷如今身体情况来看,您也早做些准备,莫到了时候后悔!”裴秀想了想,就如此着。

    司马攸只是冷着一张脸,想着之前听到的消息,转过身,对这个初投靠来,却已经使他很重视的谋主着:“这事,容我再仔细思良一下。”

    见此,知司马攸心里还是犹豫不绝,裴秀叹息一声,不过还是点点头着:“那王爷臣就告退了。”

    他们这边着话,司马昭的院子,司马炎已被唤至身前。

    “你们且先下去吧。”喘息着,司马昭挥挥手,命身旁侍女退下。

    几人轻声称“诺”,退了下去。

    “炎儿,为父这次唤你过来,是有事情,欲与你。”在司马昭示意下,司马炎动手,将其身体向上扶了下,司马昭勉强靠坐起来,沉声着:“为父的身体,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我家这日后的担子,就要落于你身上,下由你弟弟去打拼,你自可安居一隅,我这是有些关节要害,还有家中的死士,都交予你了……”

    “父亲,您的身体定会好起来,这下怎能离了您?”司马炎见父亲气息微弱,因从未见过这般示弱的父亲,一时惊慌失措,忍不住开口劝慰的着。

    “为父的身体,为父晓得!”司马昭何等样人,又岂会感觉不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对于司马炎的话,只是闻之一笑。

    司马昭仔细叮嘱道:“事关我家存亡,你以后切不可再妄为了,我话到这里,再无可,你且下去吧,为父有些累了,要歇息了。”

    “父亲,请您放心,儿子定会努力保全我家血脉,请您安心静养,早日康复。”接过布帛,司马炎眼圈微红,向父亲行过大礼后,方才退下。

    只是,司马炎既然把死士的信符传给了他,怎么不再把王位传回来,司马炎却是微微有些不甘!

    待司马炎退下后,司马昭闭上双眸,只觉心下一松,眼皮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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