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了。”

    绷了很久的司笙,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大脑放空地看着帐篷顶。

    ——她可真是太能忍了。

    “表现不错,没跟她打起来。”凌西泽笑笑,端着热水和药走过来,坐在床边扶司笙起来,喂给她吃药。

    “……”

    她倒是想打,但暂且没那个力气。

    宋清明拎出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见司笙吃完药后,道:“怎么弄的?”

    “唔。”

    想到萧逆那奇怪的表现,司笙皱了皱眉。

    随后,她简单跟二人讲了一下这个事。至于她不顾安危滑下下坡的事,就一笔带过,没有细说。

    ——就是她粗心大意了,没什么好讲的。

    “萧逆不说?”凌西泽狐疑地问。

    “嗯。”司笙靠在凌西泽怀里,凝眉想了想,继续说,“他们俩肯定藏了事。不过,我看萧逆面色如常,确实不像是有什么问题,就没有逼问。”

    “嗯。”

    凌西泽点了点头。

    萧逆性子沉稳,做事有分寸,不仅处于简单的“怕你们担心”而对一些事闭口不谈。萧逆不说,应该有自己的理由。如果真的到了让他们知道的地步,萧逆肯定会主动跟他们说的。

    “对了,你这边有卫星电话吗?”司笙忽然问。

    凌西泽抬眼看向宋清明。

    宋清明颔首:“有。”

    最近宋爷爷身体不大好,宋清明每天都要跟宋爷爷联系,干脆自己申请了个卫星电话在手上,简单方便。

    宋清明拿出他的卫星电话。

    司笙直接报出一串电话号码。

    “谁的?”凌西泽听得她这流畅度,心情甚是不爽。

    “安老板。”

    “你记得我电话吗?”凌西泽语气酸溜溜的。

    “我……”司笙张口想糊弄凌西泽,但是怕凌西泽较真起来让她报电话,干脆实话实说,“改天记吧。”

    “……”

    凌西泽磨了磨牙。

    “我记得很多电话,”司笙安抚了一句,“有些电话不适合保存。”

    “我可以作证。”宋清明按了一串电话,将卫星电话递过来,同时不忘了落井下石,“他们这种随时会作奸犯科的人,不适合留下证据。”

    “……”

    司笙一记冷眼瞪过去。

    宋清明没当回事。

    凌西泽被他们俩这么一搞,倒也没气了。毕竟,司笙以前的职业,确实不太合适在手机里记录太多电话,否则容易泄露消息。

    电话响了几下,然后被接通。

    “谁?”

    电话里传来安老板的声音。

    司笙道:“我。”

    “说吧,什么事?”安老板问。

    非常简单明了。

    若说以前,司笙给安老板打电话,还有可能是约他出来吃喝玩乐之类的。

    但这两年——

    除了事情就是事情。

    没一点娱乐活动。

    “帮我查两个人。”司笙停顿了下,又提醒安老板,“偷摸着查,不要让人知道。”

    “名字。”

    “墨一和白松。”

    “……”安老板静默了一下,似是有些惊讶,“谁?”

    司笙抬了抬眼睑,跟凌西泽对视一眼,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名字:“墨一和白松。”

    安老板平静下来,说:“墨一我知道。”

    “哈?”

    “这个人,该问你的干哥哥苏恒啊。”安老板笑了笑,云淡风轻地扔出两个字,“他熟。”

    司笙莫名其妙,“什么情况?”

    她觉得“墨一”耳熟,应该是在哪儿听过“墨一”这个名字的,但没有想到,这事跟苏恒有关。

    “苏恒金盆洗手是哪一年?”安老板问。

    司笙入江湖当保镖,就是苏恒带的。

    后来因为苏恒奶奶生病去世,苏恒干脆金盆洗手,回了老家安东,然后就基本就在安东那一块活动,很少出来接活儿了。

    司笙想了想,说:“有七八年了吧。”

    苏恒“金盆洗手”挺早的,虽然他现在还不到三十,但他二十出头就不干了。

    “反正就是那会儿,他回到安东,然后捡了一个流浪汉。”安老板说,“那个流浪汉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没有记忆没有姓名,苏恒就收留了他,让他在自己的废品店里打杂办事。”

    司笙问:“后来呢?”

    “后来,”安老板想了一下,又说,“他在苏恒店里待了两年,后来帮苏恒挡了枪子,跌入鸭绿江了。苏恒派人找过他,不过没有找到,连尸体都没捞到。整个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之后一直没消息?”

    “嗯,没消息。”

    “百晓堂的资料库里有他的档案吗?”

    “没有。”安老板说,“墨一这个名字,是苏恒随口取的。‘墨’这个姓氏,来自于你那个小师姐……嗯,墨上筠的姓氏。‘一’嘛,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好记。”

    “……”

    苏恒这混球给人取名都不用点心。

    “你找他做什么?”说完自己知道的,安老板忍不住问了句。

    “好奇。”司笙说,“他中了枪子为什么还没死?”

    “……那你问他吧。”

    知道自己被糊弄的安老板,无语地回答。

    随后,他说:“他的事,我会让人查一下,有消息了再跟你说。”

    “好。”

    司笙应了。

    见他们俩聊到尾声,凌西泽一边不爽听到他们二人谈话,一边担心司笙的身体问题,所以没等二人正式告别就将电话掐了。

    ——省得他俩聊个没完。

    司笙盯了他一眼。

    作为“正房”的凌西泽无所畏惧,将卫星电话还给宋清明,然后就扶着司笙躺下了。

    “你睡这儿,我睡哪儿?”宋清明捏着卫星电话,问出了一个很正常的问题。

    凌西泽直接道:“你去我们帐篷。”

    “……”

    认床且不喜欢睡别人床的宋清明,看着司笙惨白虚弱的脸色,想了想,强行忍了。

    随后,他又听得凌西泽叮嘱:“那个帐篷里有窃听器,你注意一点。”

    宋清明:“……”

    你们俩这是什么破癖好!

    宋清明简直暴走。

    *

    第一阵营里。

    某帐篷内。

    对司笙动胎气一无所知的萧逆和司风眠,进帐篷之前,先是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什么人后才进帐篷。

    然而——

    刚一进去,司风眠就凑到萧逆跟前,直接抓住萧逆的衣服,想要开扒。

    “你做什么?”

    萧逆把他的手拍开,同时一掌伸过去,按住司风眠的脸,把人往一边推。

    ——吃错药了吧!

    司风眠被推开,但很快的,他又强行凑上来,死乞白赖地拽着萧逆的衣摆,直接往上薅,“看看,我就看看——”

    “看个屁!”

    萧逆咬着牙,字从牙缝里蹦出来。

    要不是看在这货身子骨不结实的份上,他早把这货给摁到了。

    司风眠是个文明人,但这会儿着急,直接接过话,“我就当你是个屁好了……”

    萧逆:“……”

    这时,

    “萧逆,风眠——”

    门外忽然响起丁镜的声音。

    萧逆和司风眠动作一顿,刚想撤开,但为时已晚,门帘已经被丁镜给拉开了。

    “……”

    “……”

    “……”

    三个人,面面相觑。

    大眼瞪小眼。

    丁镜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因为嘴不受控地微微张大,棒棒糖险些掉了出来。

    萧逆和司风眠如同静止了一般。

    两个人几乎楼到一起,司风眠一手按着萧逆的肩膀,一手抓着萧逆的衣摆往上拉,露出萧逆一截劲瘦有力的腰。萧逆按着司风眠的脑袋,微微低着头,分明是捏着拳头想揍司风眠的意思,可偏偏被整出一种“亲吻”的既视感。

    二人衣服颇为凌乱。

    良久。

    丁镜手一抬,抵着下颌,将嘴巴合上了。

    她倏然站直,跟二人敬了个礼,然后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打扰了。”

    “……”

    “……”

    别“对不起”啊!

    你“对不起”什么,咱们说清楚!

    丁镜放下门帘,走了。

    帐篷里,萧逆和司风眠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往后退开一步。

    “镜姐!”

    “镜姐!”

    司风眠喊了两声,赶紧往外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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