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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说不说,都是一个场,便是死在我的手里。”空云落宛若呢喃,“他是那畜生的作品,我会亲毁了。”

    接来的内容,曲谙听不到了。

    他的心脏像被开了个大洞,心理和生理的痛楚时涌了上来,他差点难以站立。

    他慢慢弯腰,手撑着膝盖,细瘦的手指紧扣苍白的颜色。这时他居然回忆起了己经历过的种种,心脏病发作的时候、违逆剧情被钻心之痛惩罚的时候、被双尾赤霞蜥贯穿胸膛的时候……那些痛苦,竟比不上此刻。

    他亲耳听到,空云落要杀了他。

    曲谙吊着最后一丝意志,步履蹒跚地走回了己原来的位置,冷汗如暴雨,手抖得连纸张都拿不起来。

    心脏生疼,病发了,但他忘了还有吃药这个选项,似乎只有疼痛,才分摊他悲伤奔溃的心情。

    怎会这样?

    在确认己喜欢上空云落时,曲谙这问过。

    如这个问题再度现。

    其实曲谙知道答案,空云落就是这样个人,他的喜欢或许是真的,但猜忌也是真的。有过极端血腥扭曲的童年经历的人,曲谙妄图用真情打动,就显得笑了。

    空云落喜欢曲谙,和他想要曲谙死,这不冲突。

    这颠覆了曲谙的一切温情和幸福。

    是我做错了?

    曲谙伏在桌上,脸上不知不觉布满了泪痕。

    愚善的人,总想从己身上找原因。

    仿佛认错了,便有改正的机会,事实会逆转重来,不再鲜血淋漓。

    窗台上,一根冰棱直直坠落,将那两个小雪人砸得稀碎。

    第151章

    曲谙是在床上醒来,睁开眼眼睛胀痛,心脏还残留着隐隐的疼痛,仿佛大梦一场。

    但他知道,他所听到的不是梦,反倒他与空云落相识相知,相依相爱,才恍若梦中,惊心动魄得不真实。

    一个先心病人,不需要这波澜壮阔的人生经历。

    一双有力的手臂把曲谙扶了起来,顿时他所熟悉清冷的檀香将他笼罩。

    空云落让曲谙靠着枕头,接着拿着药碗,喂他吃药。

    曲谙怔

    然看着他。

    “发病晕过去,也不知声。”空云落舀一勺药汤,吹了吹,稳稳送到曲谙的嘴边。

    曲谙却想问,你的真心是什样的?现在是真心吗?既然要杀我,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空云落问:“怎?”

    曲谙低头,他知道空云落聪明谨慎,己稍露马脚就会被捕捉到,于是他说:“头还疼着,沉得很。”

    “喝了药,再睡会。”

    “让我己来吧。”曲谙道,和空云落靠得越近,他就越不安。

    “不是说头疼?”空云落没让,“你病发后,总没力气。张嘴。”

    曲谙只好张嘴,喝药,药苦得很,他喝了许多次,但总喝不惯这股味道,喝之前还必须备着甜水,现在却像喝白水一样,眼都不眨,恨不得把碗夺过来一饮而尽。

    空云落眉梢一挑,“日怎不嫌药苦了?”

    曲谙垂着眉眼,带着疲软的神色,“你喂的不苦。”

    空云落很喜欢这套说法,喂完药还吻了吻曲谙的额头,让他先休息。

    曲谙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抬手盖在被吻的地方,眼中有细光闪动,心脏像被狠狠挤压,他闭上了眼,睫毛轻颤。

    他要离开空云落。

    这事说得简单,但实现起来极难。

    空云落对他寸步不离,恭都要报备一声,更别提瞒过空云落溜去,这几乎是天方夜谭,就算曲谙用偷听时的方法,却也只是撑得了一时,空云落要是长时间看不见曲谙,也会采取行动。

    况且曲谙只身一人,连逃跑的工具都没有。

    就算真的走了,他还去哪呢?他早就将空云落当作最终的归宿,天地之大,已没了他的容身之地。

    曲谙满心都是烦恼事,觉得己都要抑郁了,笑脸面对空云落都是困难,不过好在他这几天染了风寒,疲乏倦懒也情有原,还以借着这个原因,不与空云落亲密。

    日萧责来了,还特意来探望他。

    “曲公子,风寒还未愈?”萧责温声关切。

    曲谙咳了两声,“尚未。”

    他对萧责感受复杂,大概是他把萧责当朋友,萧责却在算计他身上的价值。

    “山庄的药物皆为上等,不多时日,定痊愈,无须忧愁。”萧责道。

    “我知道的,没有忧愁。”曲谙道。

    “是?我见曲公子愁容满面。”萧责略作诧异。

    “……”曲谙定了定神,“连日大雪,我许久没屋了,憋得慌。”

    “也是。”萧责点点头,“小病多散心也是好的。”

    曲谙生怕被他牵引,说更多漏洞,便转到别处,“最近不见段先生,他到哪去了?”

    “千玿接了任务,山了。”萧责道,“先前千玿态度冲撞,还望见谅。”

    曲谙摇头,“我没放在心上。”

    萧责意味深长道:“他向来视山庄、庄主为重,你就当他护主心切了。”

    曲谙听了他在隐喻什,但面上做一脸天真地点头,表示理解。

    萧责走后,曲谙心累加倍,原先以为是靠的伴,但知晓刀锋竟是对着他己,才明白有多棘手。

    曲谙越感生无恋,郁闷至极。

    空云落回来了,见他脸色更差,顿时沉了脸,去捏起他的,“你要多久才好?”

    “你问我,我问谁?”曲谙的后槽牙紧了紧。

    空云落没计较他这带着炮火味的话,“萧责说你想去散心?”

    曲谙眼睛一闭,“不想,天冻死人。”

    “再过两日,雪便停了。”空云落道。

    曲谙半点不感兴趣的样子,“哦。”

    “心情不好?”

    “生病了。”曲谙面无表情。

    空云落松开手,继而坐把他搂进怀里,衣服上还有外面风雪的味道,但身体的温暖很快传了过来。

    “我也不好,憋了几天了。”空云落小声道。

    曲谙低着头,悄悄咬唇,心里憋屈、气恼,又委屈,简直讨厌死空云落了,对他仍有本的爱意,贪恋他的种种。

    曲谙差点要在空云落的怀里落泪,觉得己没息。

    “雪停后,带你山走走。”空云落道。

    曲谙不悲不喜道:“哦。”

    空云落不悦地低头,“还不情愿?”

    曲谙心说,

    反正还是在你身边,山山上有何差别?

    不过去散心,总比困在这方寸之地要好,兴许启发他破解当之难。

    于是曲谙服了个软,蹭了蹭空云落的,“情愿。”

    两日后,雪果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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