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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他小心捧起曲谙的手,细瘦,温暖,鲜活,他的哥哥,他的执念,真的还活着。

    空云落闭上眼,驯服地垂头,他把曲谙的手慢慢放在了己的头顶。

    他愿意让曲谙掌控他的一切。

    “哥哥。”他小声叫声,他多想听到曲谙应他一句。

    “哥哥……”他不知该说什,酸楚的幸福将他淹没,他之间仿佛从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开始。

    “谢谢,谢谢……”他哽咽了,“谢谢你。”

    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让我找到,谢谢你让我爱你。

    曲谙就是他的神明。

    第185章

    早晨,曲谙醒来,闻到了一丝清甜的花香味。

    他坐了起来,脑子还没全清醒,头发睡得有些炸,眼神呆呆的。阳光从窗照进来,给屋子里镀了一层温暖的色彩,曲谙在这色彩之中,显得柔软无害,很让人想过去欺负一。

    在屋内的空云落将此情此景看在眼里,心脏开始发烫,他真想再碰碰曲谙。

    但很快这幅美景被另一煞风景的玩搅浑了——黑猫也醒了,踩上曲谙的大腿,亲昵地用小脑壳蹭曲谙的。

    这猫明明凶悍地很,却故意在曲谙面前卖乖,实在狡诈!空云落愤然想道。

    曲谙了几猫,才总算彻底醒了,他望向屋里的另一个人,哑哑地开:“你怎在?”

    空云落送上一杯茶来,“昨夜陪小猫玩,弄乱了屋里,早便特地过来收拾。”

    曲谙“哦”了一声,没深究,接过茶说了句谢谢。

    空云落就站在曲谙面前,想抱他想得手指都痉挛了。他从有过许多个这样的早上,曲谙先醒来就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等他醒了在一起起来;他先醒来,就细密的把曲谙的脸亲一遍。他曾经多亲密无间,如他却只肖想。

    “昨晚辛苦你了。”曲谙道。

    “不辛苦。”空云落道,这样的事每天晚上都有就好了。

    曲谙低头捏猫爪,“洛洛,这个叔叔昨晚陪你玩,跟叔叔说谢谢。”

    黑猫朝空云落龇了牙,虽然没哈来,但还是有些敌意。

    空云落听

    着曲谙心无芥蒂地念这个名字,心中酸楚又甜蜜,他是不是以认为,曲谙还记着他,给他留了分余地?

    “安公子把猫当子养了。”空云落玩笑道。

    曲谙道:“我是哥。”

    空云落神色一僵,他似乎感觉全身的血液被瞬间抽空了一般,阵阵发冷。

    偏偏叫洛洛,偏偏是哥哥,还对这温柔,莫非曲谙将对他的感情全部转移到了一只猫身上?

    ……不以!

    哪怕是一只畜牲,他也不想分享半点曲谙的感情!

    曲谙皱了皱眉,某种让他不太舒服的东西又在周寻身上现了。

    “安公子,给猫取名叫洛洛?”空云落回身去那外袍,佯作不经意地问来。

    “叫着顺嘴。”曲谙也随意地回答。

    空云落的面部轮廓绷紧了片刻,曲谙的语气让他的庆幸转变成了不安,才过去了一年而已,对他而言没有曲谙的这一年漫长而煎熬,对曲谙而言一年的时光,仿佛已足够让他之间的种种消失无痕,甚至提到那个名字——曾经伤他至深,令他痛苦至极的那个名字,他竟一点怨恨也没有。

    ——我不怪你。

    曲谙似乎真的做到了这句话。

    空云落内心惶恐,却不敢泄露在面上,他为曲谙披上外袍,像个体贴的管家。

    曲谙避开了对方要为己梳理头发的手,道:“我己来。”

    空云落便退开,“我去拿早膳过来,洗漱的水已经接好了。”

    很快空云落端着清粥小菜回来,一进屋他就闻到了烟味。

    寻着这股味道看过去,曲谙靠坐在窗边的矮榻上,一只胳膊搭在窗台,手中拿着一支烟杆,淡色的唇轻着烟嘴,懒散吐一烟。他侧脸望着窗外的景,烟雾朦胧了他的轮廓。

    明明他一身素色,但拿着烟杆的手腕纤细,腕骨清晰,抿着烟嘴的唇有些湿润,眼神似忧似冷,竟让他看起来十分艳丽。

    这是空云落从未见过的曲谙,陌生而又让他向往。

    他感觉喉咙忽然干涩,曲谙什也不用说,只坐在那里,就把他俘获了。

    不由主地,他慢慢走向了曲谙。

    曲谙

    转过头,视线落在了空云落的身上。

    那漫不经心地一瞥,让空云落从肉体到灵魂都为之一颤。

    “你放着吧,我等会吃。”曲谙淡淡道。

    空云落一怔,眼前的旖旎散尽,曲谙的意思是让他放东西就走。

    “好。”空云落低声应道,把早膳放在桌面上便离开了。

    关上门他才低头看了看,应当是瞧不来。

    他不免对己感到懊恼,连那沉重疯狂的感情他都压抑,为何身体上的反应就是控制不住?幸好没被曲谙发现,不然他就成了登徒子了。

    不过就算没有这层原因,他仍是感受到曲谙对他的疏离……

    一早上曲谙也没来,空云落也没理由去与他接触,便借机向医馆里的人打听关于曲谙的事。

    “安公子应当是连大夫的乡,他俩算是亲戚罢。他是去年才来的,我也只知他家道中落,身体不好。至于其他,连大夫不让我多问,然也就不得而知了。”

    看来有用的事只去问连宵——比如曲谙是如何从不归山庄逃来,又如何找到他的?但现在连宵也定不会向他透露。

    “你照顾安公子,也挺不容易。”阿民感叹,“你别看他外表挺静的,糟蹋己了!喝酒喝得那叫一个凶。有次我见着了不让他喝,被他看一眼,那眼神幽冷幽冷的,都不像个人。”

    空云落皱眉头,很不意阿民的话。

    “回头他喝垮了身子连大夫问起责,他就说是我让的,害我挨了一阵骂。”阿民叹气,“这就是你将来要遭遇的了。”

    “他很爱喝酒?”空云落问,以前曲谙也挺喜欢喝酒,但由于身体不好,他总不让多喝,曲谙都乖乖听话的。

    “不是,床底藏了许多呢。”阿民道,“你千万别碰他的宝贝,否则他跟你急。”

    空云落想象了一曲谙瞪圆眼睛,护宝一样抱着酒坛子的模样,就忍不住笑,“晓得了。”

    到了中午,空云落才有找到机会与曲谙说话。他敲门,“安公子,该喝药了。”

    里边应了声“嗯”,他便推门进去,曲谙仍坐在那个位置上,手中由烟杆换成了酒杯。

    喝酒的样子也很漂亮,三指

    握着酒杯,抵在唇仰头一饮而尽,修长的颈项引人入胜。

    空云落的喉咙滚动了几,仿佛也喝了一杯酒。

    他忙低头,不敢多看,生怕己又有反应。

    他背对着曲谙煎起了药,想回头却要忍住,感觉己也和药炉里的药似的。

    “喝药前喝酒,不太好罢?”空云落开道。

    “我喝酒在前,你送药来在后。”曲谙道。

    他的嗓音拖得微长,听上去懒洋洋的,那一点沙哑就像一枚小钩子,轻轻在空云落心尖划了一。

    空云落语气带着笑意,“你明知道这会是要喝药的。”

    “唔。”

    接着空云落听到了酒杯放在桌面的声音。

    曲谙随手抽花瓶里的一只鲜花——这是空云落早上为他摘的。他捏着根部,娇嫩欲滴的花朵被他用做逗猫棒,引得黑猫上跳窜。

    煎药的这半个时辰,空云落跟曲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只是他怕己说得多被曲谙听他是谁,只好生硬地扯一些琐碎的事,曲谙兴致缺缺,说得最多的是“哦”。

    这还不是最糟的。

    最糟的是,曲谙在接过汤药后,说了句“这事以后叫别人来做吧”。

    简单一句话,却像惊雷在空云落耳畔炸开,他怔忪问:“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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