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孟修恭敬汇报着今夜的情形。

    “你是,那黑衣人并非真的想杀姑娘?”

    墨令辰躺在温软的玉塌上,如墨的青丝披下来,散着氤氲的湿气。

    凛贵昳丽的轮廓,染上几分慵懒。

    “是的,那人身手撩,即便陈霄跟几个家丁在场,他也完全有把握完成刺杀。

    可那人……却没有动锦姑娘一分一毫。”

    本来孟修派去的暗卫准备立刻出动保护锦的,看清来人意图后,便没有刻意暴露。

    只冷静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看来父皇只是想试探我对姑娘的心。”

    墨令辰冷眸微微眯起。

    若这次他的人贸然出手相护,她虽可以逃过一劫。

    但只怕还会有第二次刺杀,而且很可能悄声无息,直接了结她性命。

    让人防不胜防。

    “底下的人这次处理得很好。”

    想到这一层,他对孟修投去赞许之色。

    孟修露出一丝欣喜。

    “这次倒要谢谢那陈霄,若不是他搅局,只怕我们的人早已出手。”

    墨令辰若有所思。

    想到孟修刚才起陈霄对姑娘的垂涎,眼底的慵懒渐渐散去。

    一丝狠戾陡然乍现。

    他嗓音冷沉,“陈霄果真妄图轻薄姑娘?”

    孟修不禁替陈霄捏了把冷汗,点头:“是。”

    “看来,龙觉寺的案子不必替他瞒着了。”

    墨令辰语气已降至冰点。

    孟修微鄂,他抬头望向自家主子。

    主子眸色深邃,彷如万丈深渊,叫他看不清里面蕴含的情绪。

    如今朝中,主子的皇叔安远王狼子野心,暗地里运筹帷幄,势力盘根错节。

    主子一直在悄悄搜集能够扳倒安远王的罪证。

    陈霄与他父亲陈勋,暗地里是安远王派系的。

    龙觉寺的贪污案,主子已掌握了陈霄父子以假换真制造伪劣佛像的铁证。

    若上折子参陈霄父子一本,确实可以让整个陈家败落,犹如丧家之犬。

    亦可削弱安远王的部分势力。

    但想要借此彻底扳倒安远王,却远远不够。

    他本以为,主子这么些时日都按兵不动,权当不知道龙觉寺里头的猫腻似的……

    主子应该是打算攒着,等多掌握一点罪证再拿出来一并用的。

    这符合主子的处事风格,一击毙命。

    未曾想,主子突然下了这样的决定。

    是出于权谋方面的布局考虑,还是纯粹的冲动呢……

    “你还有事?”

    见孟修迟迟未退下,站在原地痴痴的,墨令辰抬眸,嗓音淡淡。

    孟修心头一凛,立刻恭敬退下。

    主子的心思素来深不可测,岂是他可以随意揣度的。

    次日,纤云坊。

    “你们听了没有?那位陈公子今日入狱候审了!”

    “哪位陈公子?”

    “就是经常来的那位户部侍郎的嫡子,不止是他,还有陈侍郎本人,他们全家都遭殃了!”

    “这可真是大的祸事,因何缘故?”

    “我也是听今日来的大人们聊起的,据是因为贪污公款……”

    陈霄乃至整个陈家出事的消息,在整个上京被传得沸沸扬扬。

    平日里他如何嚣张跋扈,如何挥金如土,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如今却忽然落得个阶下囚的命运。

    而且,候审结果一出,只怕还要抄家流放。

    能够保得一条性命,已是万幸。

    可见世事无常,人生百态。

    不过得知这消息后,锦心里还是略舒坦的。

    她也没有去深思刺客的事,只以为那刺客是来要陈霄命的,还把那刺客当成了及时雨。

    ……

    宫廷夜宴。

    墨令辰瞧着殿前歌舞,面无表情。

    几乎是顺其自然,他拿出了那枚纯白玉佩。

    椭圆形状,中间是镂空的,镶着金边,下首刻着一个“锦”字。

    眼底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情绪。

    玉指在上面来回抚弄,温润的触感,有点像那日她香颈上莹白稚嫩的肌肤……

    “殿下,冒昧问一句,这枚玉佩,殿下从何得来?”

    一个有些激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眉宇间起了一丝不悦。

    抬首,发现是霍宰相嫡长子,霍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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