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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令冷笑一声,放开按在云铮小腹间的手,心念一动,那具肉身便顺从他的心意站了起来,走回云床之上,运功驱逐起魔气来。他自己则逆转阴阳,将体内魔气化为清圣道气,只余了几丝魔气缠绕在肌肤之外。而后他收起玄阙老祖所设的魔域,走到云床边上,装出一副被魔气所侵,昏迷不醒的模样。

    窗外诵经声和云板声悠悠回荡,内含金刚伏魔威力。云铮本也驱出了些魔气,又受那佛声感染,渐渐清醒过来。方才生死一线的记忆犹然在他眼前回荡,眼前昏迷不醒的弟子们更是令他心中惨痛——这些都是问道峰的弟子,他回去该怎么和秦休交待,怎么和门派交待?

    他挨个儿检查了这些弟子的经脉,发现那两名筑基期的弟子已不中用了,金丹弟子倒还能抵挡些,不曾伤了根本。他忙强提精神替那三名弟子驱逐魔气,又喂了本门疗伤圣药流朱白雪丹。

    虽然不能完全对症,至少还能固本培源,叫他们身上的损伤早日恢复。

    待得那几名弟子体内魔气消退,神智也略略清醒,他才终于神色复杂地望向乐令。

    这个弟子的情形竟是比那几名修为更高的弟子还要好,可见掌门景虚真人在他身上下了本钱。可是若让此子就这么平安回去,他之前在大典上的所为,说不定会会叫人知道。而且他也真不放心……

    云铮将手移到乐令身上,故意叹了一声:“我受魔气所侵,没能及时醒来替你们驱除魔气,秦师侄的修为也实在太低……”

    他一面说着,心念微动,指尖便带上了一丝真炁。

    37、第 37 章

    本该昏迷不醒的乐令却忽然睁开双眼,目光散乱而迷茫,却似一把利剑直穿入了他心里。

    云铮的心蓦然沉了一沉。那道真炁不知为何就送不出去,急得他胸中如有暗火焚烧。可每当提气真气,却又有种种理由浮现在脑海中,令他下不去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乐令浑若无事般坐起身来。

    还有三名弟子在旁看着,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云铮遗憾不已,面上却还要端出一副关切的神情:“你醒来就好。快坐下,师叔替你驱除魔气,免得损伤道基,回去以后我可没法子向掌门师兄交待。”

    乐令迷离的双眼渐渐聚焦,仿佛真的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脸上也染上了一层悲愤:“云师叔……你没事就好。那些魔修实在是太可恨了……师叔不知,圆海大师为了灭魔已经圆寂了!”

    他做出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一手撑在禅床上,上身摇晃了几下,将身上要害毫无遮蔽地暴露在了云铮面前。

    几回动心要除去的人,就这么不加防备地坐在自己面前,云铮的眼不禁有些热。若就借着驱魔的机会杀了这个弟子,回头只说他魔气入侵太深,行功时引起反噬——反正景虚真人不能亲眼看见,身边这三名弟子都是问道峰的,不会为了外人陷自己于不利之地……

    他的手再度移到了乐令身上,一道真炁聚在指尖,欲透不透,只差点一步便要破乐令的玄关祖窍。门外却忽地传来一声清朗佛音:“阿弥陀佛,贫僧打扰了。”

    佛声一起,云铮急躁的心似乎平静了几分,那道真炁也不知不觉收回,回身打开了房门。

    门外便是十方和尚清瘦的身影,肩背仿佛也佝偻了几分,不复迎他们来时的轻松。他双掌合什,对云铮说道:“几位道友在我莲华宗受了魔修损伤,是蔽宗待客不周,十方在此道歉了。若是道友身上魔气难以驱逐,蔽宗倒还有些丹药可用,还望施主不弃。”

    十方的目光低低掠过屋内五人,见到乐令身缠魔气,其他人倒都清醒过来时,面上不禁露出一丝讶异——乐令是这群人中唯一一个竖着离开大殿的,怎么倒现在还没除尽魔氛?

    他素不爱猜测是非,直接走到乐令面前,递上了丹药:“我莲华宗与魔修比邻,除魔手段也多些。这些丹药是数代以前的高僧所制,专能克制魔气,道友请勿推托。”

    乐令顺水推舟地拿了丹药,当面谢过十方,便将药咽了下去。待到十方离开时,他身上的魔气已是全数化作了清正的道门真气元精。

    云铮找不到借口动他,又是在莲华宗地面上,闹大了面上不好看,只得暂时罢手。

    待四名弟子各自回房,云铮也终于静下心来,细细想着该如何对待乐令。魔修来袭时将他推出去其实也不是大事。问道峰三名弟子都受了这样重的损伤,唯有乐令几乎无事一样,就是他去向掌门申诉,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把他推出去了?

    何况他再是掌门真传弟子,说到底也只是个未筑基的弟子;自己却已是元神真人,背后又有明性、问道两峰的阳神真人撑腰。别说只是失手推了他一下,就是当面打杀了,步虚峰也不能怎样。

    最可恨的还是乐令老魔,都死了十几年了,竟还让秦休念念不忘。云铮秀美的眉头微微蹙起,细想着那次门内大比上秦休的态度,灵台上不知不觉又蒙了一层阴霾。

    因为问道峰那三名弟子受魔气损伤,他们又在莲华宗休息了几天。一日午后,莲华宗一名上师弟子去到云铮房中相邀:“本宗新任住持十方禅师明日便要行继任大典,各位施主若不弃,还望明日往至大殿观礼。”

    云铮自然答应下来,只是再度出席时只带了那名金丹弟子与乐令二人,将受伤最重的筑基弟子留在了禅房中。

    大典上执事的莲华宗弟子修为看着都不甚高,大殿中的宾客也比圆海禅师继任时少了一半儿以上。多是为了旧日交情留下的佛修,或是因伤不能立刻离开的修士。

    这场继任大典办得简单而冷清,与莲华宗的身份完全不相匹配。倒是台上的十方禅师庄严慈悲、沉稳淡定,所讲的佛法亦是宏大深妙,正是莲华宗这样佛门大宗掌教应有的模样。

    连乐令都不由得在心底赞了一声:“有这样的弟子,佛门昌盛也是应有之义。”

    待十方受了三宝,正式继任住持之位,便宣布封山百年。还留在莲华宗的那些修士又休养几日,也就都被送出山门,结伴往东方五州飞去。

    莲华宗那样有数名菩萨境高僧坐镇的佛门大宗都遭了魔修上门血洗,那些修为略差、又不擅长斗法的修士更如惊弓之鸟一样,恨不得都附上云铮的飞梭回去——毕竟云铮是杀过幽藏宗长老,又独自对付过两名元神魔修的人。

    此事云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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