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找人定期做保养,”陆景行重复道,“你要一直戴着。”

    阮瑭这才点了头,又说:“我很少戴首饰的,估计会有很多人来问。”

    陆景行扣住她的手,十指交握:“就是要让人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你已经有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陆:那些个什么cp楼,来一个给我封一个!

    感谢!

    第11章 升温

    阮瑭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个盛夏的夜晚,月亮高高地悬在天边,南风温热,耳边蝉鸣阵阵。

    大概只有四五岁的她摔倒在一个荒废的园子里,天蓝色的纱裙刮出一条口子,右膝盖磕破了一大块,正流着血。

    肆意生长的灌木丛对她来说简直遮天蔽日,四周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小阮瑭又疼又怕,抱着小短腿坐在地上呜呜地抹眼泪。

    远处有人呼喊:“瑭瑭!”

    那是一个少年的声音,语气焦急,夹杂着喘息。

    阮瑭愣了愣,小小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哥哥!呜呜呜……我在这!哥哥!”

    少年闻声跑来,汗流浃背,面容看不分明:“你怎么跑这……摔着了?”

    “哥哥!”阮瑭扑进少年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疼……嗝,疼……”

    少年一手在她背后轻拍,一手托住她的膝弯查看。

    创面有点大,估计会留疤。

    “哥哥,”阮瑭用小胖手扶着膝盖,泪眼婆娑地说,“要吹吹~”

    “……”

    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是青春期,“男子汉意识”全面觉醒,自诩刚强坚毅、顶天立地,“吹吹”这种黏黏糊糊的行为实在不符合一个男人的品格。

    “瑭瑭乖,哥哥带你回家,上了药就不疼了。”

    阮瑭顿时一阵委屈,她愿意为哥哥做任何事的,哥哥却连帮她吹吹都不肯。小丫头嘴角一撇,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地就往下掉,直砸得人心尖颤。

    少年也顾不上什么男子气概了,连忙低头凑过去:“不哭不哭,哥哥吹吹,痛痛飞……”

    天上星汉迢迢,地上人儿一双。

    小女孩趴在少年背上,软绵绵的脸颊紧贴着他汗湿的肩颈:“哥哥,还好你来了,我一个人好怕。”

    “别怕,不管你走到哪里,哥哥都能找到你。”

    ……

    画面渐渐模糊,那种温暖又安心的感觉却依旧鲜明,阮瑭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被陆景行搂在怀里。

    天光大亮,他们在洒了满床的阳光里严丝合缝地抱在一起,相偎相依,四条长腿在被子下纠缠,难分难解。

    “怎么了?”陆景行温热的鼻息打在她前额,嗓音沙哑,带着还未清醒的困意。

    “没、没事,”阮瑭耳根发麻,在他怀里轻轻扭了扭,“我吵醒你了?”

    陆景行自然地松开她:“没,阳光太刺眼。”

    阮瑭“哦”了一声,匀速翻滚到床的另一边。

    空置了一整晚的被褥触手冰凉,枕间是干净的洗衣液清香,闻起来却好像少了点什么。阮瑭在被窝里蹭了两下,有点后悔,怎么感觉还是陆景行那边比较好睡。

    陆景行:“几点了?”

    阮瑭摸出手机:“九点半。”

    陆景行坐起身醒了醒神,然后掀被下床。

    浴室门刚一关上,阮瑭就悄悄钻回了陆景行的被窝。清冽的木系香气再次萦绕在鼻尖,她满足地蹭了蹭枕头,小脚愉快地在被子里蹬了蹬。

    好羞耻,像个痴汉。

    阮瑭红着脸,竖起耳朵留意着浴室那边的动静。水声停止时,她恋恋不舍地又拱了几下,然后卡着陆景行开门的瞬间,蹿回了自己那半边床铺。

    陆景行回到床边拿手机时,就发现自己原本平整的枕头七扭八歪地堆在床头,像是有只小懒猫刚过来撒过欢。

    他看了一眼双眼紧闭仿佛已经熟睡的某人,又看了一眼自己凌乱的被褥,唇角勾起,不动声色地帮忙毁灭罪证。

    昨晚睡得太晚,阮瑭也确实还有点困,等她再醒过来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下床洗漱时,瞥见自己膝盖上的疤痕,想起了早上的那个梦。明明是记忆里没有的场景,却好像亲身经历一般,还臆想出了一个小哥哥,也是挺神奇。

    阮瑭失笑,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陆景行又在书房里办公,阮瑭感叹了一句“大佬辛苦”,跑去厨房帮家政阿姨打下手。

    阿姨姓樊,是燕城本地人,性格开朗,特别爱聊天。

    “哎呀,陆先生以前忙得脚不沾地的,我还以为他不想成家呢,没想到一下子就娶了个这么俊的姑娘呀!”

    阮瑭羞涩一笑:“您一直帮忙照顾他吗?”

    “是呀,”樊姨说,“从陆先生回国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六年了。”

    阮瑭:“那您做饭一定很好吃!”

    樊姨笑得合不拢嘴:“也是陆先生人好,虽然看着严肃了点,但其实很和气。人还整洁,我收拾他的屋子都不费什么力气!”

    阮瑭点点头:“确实很好。”

    樊姨:“太太你性格也好,和陆先生正般配!”

    她忙笑着摆手:“您叫我‘瑭瑭’就行,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樊姨连声应“好”,过会又问道:“瑭瑭,你是不是爱吃辣呀?”

    “是的,”阮瑭问,“您怎么知道?”

    “当然是因为陆先生啊,”樊姨笑得意味深长,“陆先生最近改了菜单,新加的都是辣菜,他口味一直很清淡,我猜应该是特意给你准备的!”

    “是吗?”阮瑭害羞低头。

    樊姨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是啊是啊!看陆先生多疼你啊!”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陆景行闻声而来:“在聊什么?”

    樊姨:“聊您改了菜单,瑭瑭感动得不得了!”

    陆景行看阮瑭:“是吗?”

    阮瑭含糊地应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余光瞥见了案板上切好的黄瓜段,随手抄起一条递到他嘴边:“你吃吗?挺甜的。”

    ……甜个鬼!

    阮瑭低头看地板砖,使劲找哪里有缝。

    樊姨咯咯直乐。

    陆大佬一如既往地淡定,就着她的手把“很甜”的小黄瓜吃掉,转身出去了。

    阮瑭刚要松口气,就听见樊姨说:“瑭瑭啊,陆先生对你真好啊!”

    阮瑭:?

    樊姨:“陆先生讨厌黄瓜的味道,以前从来不吃的!”

    阮瑭瞪大眼:“可、可我看您都切了……”

    “那是我准备给你做宫保鸡丁用的呀!”

    阮瑭扶额,她这个大笨蛋。

    樊姨午饭之后就离开了,阮瑭和陆景行分坐在沙发两边,沉默地看一档热门综艺的重播。

    阮瑭本以为陆景行很快就会回书房,但她都快把果盘吃光了,陆景行还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

    “你下午还有工作吗?”她忍不住开口。

    陆景行反问:“有事找我?”

    着紧的工作都完成了,今天难得有空闲,如果小妻子需要他陪也不是不可以。

    “没有没有,”阮瑭却摇头说,“我就是随口问问。”

    陆景行沉默几秒,答道:“还有一些……收尾工作。”

    “那你快去忙吧!”阮瑭自以为妥帖地说,“我自己也可以的,你不用管我。”

    陆景行没再吭声,又坐了一会就走了。

    阮瑭把空果盘洗干净,关掉电视机,坐在厚实的地毯上看论文。

    差不多半小时以后,陆景行端着杯子从书房里走出来了:“我煮咖啡,你要加奶和糖吗?”

    阮瑭笑笑:“哥哥你喝吧,不用带我的。”

    “没事,不麻烦,”陆景行又问,“半糖可以吗?”

    一起喝杯咖啡,还可以聊聊天什么的。

    阮瑭为难地挠挠下巴:“不是,我喝完咖啡心脏会不舒服……”

    陆景行一僵,点点头走了。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她看见陆景行又去倒了杯咖啡,目光相遇时,阮瑭朝他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继续看书。

    当陆景行第三次端着空杯子去接咖啡时,阮瑭看着他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

    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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