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一刀春色
    关有动静吗?定是过了第一关。”

    机关果然有了动静,却见石室底缝处,慢慢渗出一条黑色水线,转眼之间,水线蔓延开来,已在室底铺了薄薄一层。

    苏小缺见来者不善,不像是过关的好果子,忙忙的取了水靠,一把抱起谢天璧跃到棋盘上,看着那黑水比黑水湖的水更浓厚诡异几分,所过之处,竟有一种酸腐之气,想来就是剧毒之物。

    苏小缺见状,已是恍然,需知源空石人品虽差,但既然能得明蝉女青眼,却也是难得一见的江湖才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机关消息是样样精通,武功剑术却是样样稀松,明蝉女对源空石既爱且恨,勾他入陷阱之余,还不欲让他好死,设的三局,就是为了算计报复源空石而设,竟是个连环计,套中套,想来源空石身负才华,见了这珍珑局、缺字词定会技痒,从而一展所长,却不想就此触发水火机关,惨死室内,永陪地下。

    想到明蝉女心思如此,苏小缺不禁打了个冷战,道:“坏了!可真下错了!这恶婆娘没准儿把咱们当情郎了,这可更加舍不得放咱们出去啦!”

    谢天璧抬头看了看室顶,见室顶作伞状略倾,苦笑道:“看来这顶上覆着琉璃薄瓦,暗藏火油,一着不慎,当真就是水深火热。”

    苏小缺回忆起以前自己烤过的大批鸡们,作为烤鸡而言,皮焦肉嫩是好事,但想到自己要被火烤成那幅德行,不由得不寒而栗,恨不得钻进谢天璧的怀里蒙头闭眼等着好死算了,想想又不甘心,苦着脸道:“那这词该怎么填?”

    谢天璧凝视玉璧上刻着的一阕词,词牌正是长相思,词意无非是三春雨六月莲一枕凤鸾满窗花月,只是缺了最后一句,玉璧下放着一柄巴掌长的短匕,色作铜绿,镶嵌猫眼、祖母绿等物,华贵无匹,不出鞘而有寒意。

    苏小缺低声道:“肯定不能往好了写,否则恶婆娘觉得咱俩才高八斗,必定要强留下来陪她销 魂的……难道得写滚你妈之蛋?要不就是去你奶奶之?”

    谢天璧闻言却不笑,眼神中有骇然惊服之意,指着那柄短匕,缓缓道:“填什么都不重要,那柄短剑会是开启火油的机关。毒水既出,若是源空石,也会明白这机关是为他而设,难道还敢好生填词?据传源空石喜奢华爱珍宝,见了这柄短匕,定会忍不住拿起,照你所说,刻上些胡言乱语的词句……却不想填词之局与珍珑之局诱发机关的设置本不一样,这明蝉女当真是心思深沉灵巧。”

    苏小缺微微一怔,想了想心悦诚服:“你说得很是,明蝉女心思诡秘,这机关给七星湖弟子留生路是假,用来算计源空石是真……亏得你是花丛老手,懂得这些婆娘的心思。”

    谢天璧听他这番夸赞,极不是滋味,也不知他是夸是骂,不禁辩解道:“我不是花丛老手……明蝉女设的局也并非女子手笔,倒是很有些一宫之主的手段,极擅攻心。”

    苏小缺拍了拍他的肩,赞道:“你可以跟她拜个把子,互相害上一害,想必热闹得紧。”

    凝神沉思片刻,笑道:“不用那把短匕,这词却得填上。能闯入此地,破开飞燕同心机关的人,定非七星湖普通弟子,若是胡乱填了,明蝉女这死鬼也不会轻饶,嗯……填两首淫 词做几篇歪诗,我倒是勉强会的。”

    说着运指生风,只听嗤嗤声响,已在玉璧填上最后一句:花落人复归。

    不想无意间露了些深藏的心思在里头,谢天璧虽不懂诗词,见了这句花落人复归,却是灵光一现福至心灵,花虽落,人却复归,落花虽不复开,心却能死而复生,阴霾渐去,而前路阳光明朗,登时大喜失色,一叠连声的赞道:“好句子好句子!真是好极了!”

    只见玉璧倏然下沉,苏小缺一把堵住他的嘴,竖着耳朵听室顶动静。

    盏茶时分过去,室顶静悄悄的一无所动,苏小缺嘘了一声,一颗心方才落回腔子,缩回手擦了把冷汗,笑道:“这室顶火油不会再被触发,玉璧下沉,正是锁死了机关。咱们可不必当烤鸡了。”

    说着上下打量谢天璧,甚至色迷迷的伸手在他大腿上捏了一把,谢天璧见他几乎要滴出口水的样子,猛然想起了假扮魏天一时,苏小缺挑鸡来烤,也是这么色迷迷的挨个儿捏大腿,不禁浑身抖了一抖,忙道:“还有药丸得挑,挑对了,也许生门就开。”

    苏小缺懒懒的应道:“这没什么难处……”一手仍是摸着谢天璧的大腿,一手随随便便的伸出,从丹盘里取下那粒乌黑药丸,看也不看便塞到谢天璧口中:“吞下去!”

    谢天璧想也不想,依言吞了下去,只觉得一股似臭非臭、似腐非腐、似苦非苦、似酸非酸的味道从舌尖直抵胸腹,更带来一种热热的刺激,想来定是大补之药,一时问道:“这是什么药?”

    苏小缺顾左右而言他,指着那粒朱红药丸笑道:“这粒药是专门给源空石的。青城派都是装模作样的假道士,讲究抽铅添汞练顶还丹,这药正是一水二汞三砂质,龙精虎髓、红光紫薇,若前两处机关未尝发动,源空石自然会选这粒吃了,若已然水火交融,源空石既修道,想必也想当神仙,水火济铅土,正是得道妙物,也是定然选这粒。”

    看丹盘慢慢旋转,石室左侧缓缓有道门扇状打开,却毫不欢喜,闷声道:“源空石之于明蝉女,就好比白米饭里的绿头大苍蝇,一览无遗,却不知明蝉女为何还是对他死心塌地?甚至连死都要同穴而眠?”

    谢天璧道:“我不明白明蝉女怎么想,但我自己对你也是死心塌地。”

    苏小缺看了他一眼,转眼又凝视缓缓打开的石门,双手抱起他,直掠而出,耳边风声微动,谢天璧只听苏小缺的声音混在风中轻轻响起:“我也是……”

    两人刚出石门,便听身后嗒的一声响,石门重重合上,苏小缺摸了摸怀里的乌金蚕丝,十分满足,谢天璧只觉得胸腹间暖融融的,虽伤势甚重,四肢百骸却并无涩滞疼痛之感,想是那粒药丸的奇效,当下好奇问道:“你给我服的那粒药丸,到底是什么药?”

    苏小缺嘿嘿笑道:“我不知道。”

    谢天璧一愣:“你不知道?你难道瞧不出来?”

    苏小缺答得很谨慎:“药性难测,可不好说,一味改而全然变……”

    “你吃的,倒很可能是五十年前的切糕。”

    谢天璧沉默不语,苏小缺愉快的解释:“切糕你知道吧,明蝉女很可能买了二斤切糕,把红枣红豆都偷着吃了,剩下的糕团成丸子,用乌金贴了衣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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