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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温言对酒

正文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墨阳(为 sofia若冰盟主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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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赚大了?

    看来是捡了个漏。

    想在洗剑阁捡漏可不容易,约上徐千算果然是明智之选。

    姜慕白轻扬唇角,喜上眉梢,问:“何出此言?”

    “玄青剑这名字十有是定武分部铸器匠师随口取的。”徐千算双手握住剑茎,将剑首对向姜慕白,笑道:“姜兄,仔细看。”

    即使是开了眼窍的姜慕白,也只能依稀看到圆形剑首中央刻着两个模糊的简体字。

    “黑日?”

    “是‘墨阳’,这把剑有些年头啦。”

    徐千算将玄铁铸造的长剑交还姜慕白手中,解释道:“墨阳一词,出自《国策·韩策》,既是地名,也是剑名,《史记》有书曰:天下之剑韩为众,一曰棠溪,二曰墨阳,三曰合伯,四曰邓师,五曰宛冯,六曰龙泉,七曰太阿,八曰莫邪,九曰干将。”

    姜慕白眨了眨眼,若有所悟。

    棠溪、合伯、邓师、宛冯听着很是陌生,之后的龙泉、太阿、莫邪、干将倒是耳熟能详,墨阳剑能与它们并列,看来也是来历非凡。

    “墨阳,墨阳剑。”姜慕白品味片刻,笑道,“这名字不错,比玄青剑好多了。”

    “白玉京禁军固守天唐国都,从不离城,但在第二次全面战争时期,有一支名为‘玄骧卫’的禁军编入天唐远征军,远渡星海,支援联邦。你手中的墨阳剑,正是玄骧卫军官制式佩剑。”

    徐千算说完,凝视姜慕白手中的青黑色长剑,仿佛在审视一段历史,久久不语。

    姜慕白心感疑惑,追问道:“既然是远征军军官的佩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第二次全面战争,是在四十年前吧?”

    “嗯,四十二年前。”徐千算点点头,唏嘘道,“龙门大捷后,远征军贪功冒进,在阳关以外中了埋伏,援军尚未赶到,远征军已全军覆没。你问这柄墨阳剑为何流落至此?也许,是某个逃兵把它带出了战场,也许,是拓荒队伍捡了回来,几经转手到了定武,被人卖到当铺或剑谱换钱。总之,肯定有段故事。”

    连洗剑阁的铸器匠师都没能在修复过程中认出墨阳剑的来历,而徐千算只是看了几眼就能把来龙去脉说得如此详细,也难怪他有底气自称“人形百度”。

    姜慕白琢磨片刻,回过味来,问:“所以,这只是柄下品宝兵,并不是什么隐藏的名剑,神兵?”

    徐千算翻了个白眼:“姜兄,你不仅长得美,而且想得美。”

    “那你说我赚大了?”

    “当然是赚大了啊,玄骧卫的编制至今没有恢复,墨阳剑的收藏价值远高于使用价值。”

    “噢!”姜慕白恍然,“那我该去哪里出手?”

    姜慕白可没有收藏爱好,俗气点说,要是能把藏品出手变现,再回来买一把中品宝兵或上品宝兵,那才叫赚呢。

    徐千算认真思考一会儿,答道:“邺都有拍卖行,不过,墨阳剑放在冀州出不到好价钱,扣掉拍卖行抽成,只能小赚几万。如果带去天唐,我估计能卖个百八十万的永安通宝,人联币与永安通宝的汇率是一比一点二。”

    得,白高兴一场。

    邺都来回跑一趟,旅宿、签证费用就要几千上万,再算上时间成本,是赚是亏还不一定呢,至于天唐,路途遥远,姜慕白压根不作考虑。

    既然墨阳剑合眼缘,又不方便出手,那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姜慕白收剑入鞘,向徐千算道了声谢。

    看徐千算不像缺钱的人,用钱对他表达谢意反而败好感,姜慕白想了想,说:“挺晚了,我回去做桌好菜,我们喝几杯?”

    “不了,我爷爷睡得早,我得先回家给他讲睡前故事,改天再去你家蹭吃蹭喝,回见。”

    徐千算摆摆手,说走就走,爽利潇洒。

    姜慕白目送徐千算的背影远去,低声说了句符合当前画风的台词:“真是个妙人。”

    今天收获不小,三十万预算能买到一柄具备收藏价值的下品宝兵,外加一把专仿和一把短剑,说是血赚也不为过,姜慕白心情大好,回家时忍不住哼起了一百年前的流行歌曲。

    然而推开门后,好心情不翼而飞,因为他看到令人心痛的一幕。

    屋内,姜徽音搂着嘟嘟蜷缩在墙角,两边脸颊挂着泪痕,面色苍白,如雨后梨花。

    鲁迅先生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姜慕白对此深信不疑,直到这一刻,他有所动摇。

    看见小丫头哭成这样,最先填满他心房的情绪不是愤怒,而是悲痛。

    “哐当”

    价值超过三十万的剑匣被姜慕白随手扔在地上,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墙角蹲下,急声问道:“徽音,怎么了?”

    姜徽音一反常态,咬住下唇不说话,似乎是觉得在哥哥面前哭泣很丢人,她低下头,用额头抵着膝盖,把脸埋在弯曲的两腿间。

    姜慕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焦躁,轻抚姜徽音的短发,尽可能温柔地问:“徽音,发生什么了?”

    “学校,明天,特殊考核。”姜徽音啜泣着说出几个零碎词汇。

    姜慕白松了口气,还好这丫头没有给出“我没事”、“我很好”之类的回应,不然真叫人揪心。

    期末考核而已,再糟糕也有限度,就算她所有科目全部不及格,也只是一时失利而已。

    姜慕白只愿这丫头能健康快乐地成长,至于其他,不做要求。读书也好,习武也好,都是她的选择,姜慕白作为兄长,有义务解释说明不同选择将会带来不同后果,但没资格规划她的人生。

    “明天期末考核,没准备好?”姜慕白轻轻拍着姜徽音的后背,柔声道,“没事,尽力去考就行啦,考完我带你去吃大餐呀。”

    “不,不是的。”姜徽音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道,“五年级的特殊考核,是要我们明天把兔兔带去学校……呜——”

    姜徽音说不出口,可姜慕白已猜出大概。

    以前他在网络上看过一个新闻,说大和某地学校让年幼的学生把肉猪当成宠物养大,在学生与“宠物”有了感情之后,让他们亲眼目睹肉猪被送进屠宰场宰杀,以此培养学生的生存意识。

    姜慕白一度以为这是无良自媒体编出的故事,没想到真有人会做这种不可理喻的蠢事。

    “我不想……嘟嘟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这样对它。”

    姜徽音很用力地摇头,接着,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哥哥。

    “哥,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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