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舒服。

    方才阴风所带来的不适,也跟着烟消云散。

    只不过,这个搭配……

    道袍配黑外套,有点混搭啊。

    易天看着只着一件T恤的陆烨,实在很奇怪:“你真不冷?”

    陆烨不耐烦了:“不冷!!”

    两人小声说话间,已经走进了屋。

    刚好听到袁续皱着眉问:“什么时候开始加重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女人沙哑的声音回道:“不到三个小时。”

    声音染上了些许哭腔,她颤抖着:“以前只是脸上、肚皮上有,现在连手臂和背上都开始长出红斑,好痒、真的好痒,道长,你昨晚给我喝的符水还有么,再给我一碗,求你再给我一碗……”

    她发丝杂乱、形态癫狂,身体因阴冷而不自觉地抖动,却痒得不敢多穿,全身脱得只剩一件薄棉T,双手不停地在身上各处狠狠挠着,手臂也不停闲地四处磨蹭,好似这样便能略感舒服。

    借着门口微弱的光,易天看到她的脖子、手腕——所有路出的皮肤,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全身红斑密密麻麻,大小不一。

    有的如豌豆大小,还有的如小儿拳头般,每一块红斑上,一颗约莫鱼眼珠大小的疱疹,半透明状,里面似有微黄的脓水。

    大部分被她挠破,脓水顺着皮肤缓缓渗出,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眼泪,泛着渗人的黄光。

    “小柔!”付国礼眉头紧锁着大步上前,大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往上一抬,阻止她的下一步动作,“乖,别挠!”

    女人痛苦地挣扎着,仰着头发出绝望的呜咽声,背不停地在椅背上蹭着。

    付国礼急忙道:“袁道长,求您帮我想想办法!对,昨夜那符水,那符水,麻烦道长再赐一碗!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袁续叹口气:“昨夜我给你那碗名叫化煞符水,今日那东西既然已经学会反噬,再喝一碗自然也没用了。”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这么挠下去吗?”付国礼手心一紧。

    女人已经开始尖叫:“老公,别这样,我求你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啊啊!”

    袁续看一眼,摇头:“现在谁也没办法压制,只能从根源上清除。”

    话音刚落,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那个,我倒有个办法。”

    袁续微皱着眉回头,便见方才那小道士挂着一脸讨喜笑容,歪着头看过来。

    长成这副模样,发髻挽得跟个小丸子似的,还套着旁边男人的黑外套!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道士!

    袁续在心里这般唾弃,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点点优越感:“我叫袁续,乃正全派门下第三十八代弟子,师承正全派云冠寺掌门李全一,敢问道友师承何处。”

    易天笑眯眯拱手:“袁道友好哇!我是丹鼎派白龙寺第三代传人,名叫易天。”

    他这么一说,袁续更是嗤之以鼻。

    当今道教,主要是以正全派为首的南北五大门派,除此之外,其他支脉甚多,丹鼎派顾名思义,是以外丹、内丹及符篆为主要修炼内容的门派,听闻百年前还是六大派别之一,不过近几十年却迅速没落,成为了三教九流的小门派。

    这门派的人真本事没有,四处忽悠的人倒是一抓一大把,袁续之前还信了某道士的邪,买了一粒什么修行丹,结果没什么用暂且不提,肚子倒是拉了一整天,堂堂掌门亲传弟子差点儿没晕在厕所里,叫师兄弟们笑话了好久。

    故一听易天是丹鼎派的,自然没什么好脸色,鼻子里发出鄙薄的轻嗤声:“丹鼎派?实不相瞒,这是阴邪之物在作祟,道友没事自个儿在家炼炼丹就好,对付这种东西就免了吧。有我正全派传人在此,我劝你少费点心思。”

    这番话说得毫不留情面,只差没点名道姓说易天没本事、心思歪斜。

    易天也不恼,依旧是一幅笑脸,从破旧的双肩包里掏出一个丹药瓶:“没事没事,你捉脏东西我止痒,不冲突。付先生,有碗吗?”

    付国礼看向易天,又看了眼袁续,面带犹豫之色。

    耳边传来太太越来越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付国礼连忙病急乱投医:“有有有!宋姐,拿个碗上来!”

    不多时,方才那中年女人便拿着小碗推门而入。

    易天伸手接碗,低头,眼神却在她扣住碗沿的拇指上定了一秒。

    指腹中间,恰有一个极小的针孔。

    他抬头,看了那中年女人一眼。

    付国礼烦躁的:“你先出去吧。”

    “是,先生。”中年女人低着头,走了出去。

    易天收回视线,把碗放地上,顺手拿出一个杯子,倒人小半碗水,又将方才那丹药瓶打开,取出一粒鲜黄色丹药,放入其中。

    丹药刚入水,便一圈圈化开,不出一秒就将水色染成明黄。

    易天起手,左手食指中指伸直并拢,余下三指在掌心折叠,拇指压住无名指尖,手一翻两指伸入其中,顺时针搅动三圈。

    随后,端着这碗黄不拉几的丹水走到付国礼身旁:“来来来,把这个涂到她的脓包处,破水的地方也要仔细涂抹,万不可漏下一处。对了,手指上已经染了脓水,也要一并涂抹。”

    袁续看他捣鼓这些有的没的,不屑地移开了视线。

    付国礼将信将疑地接过来,柔声安慰:“小柔,你先忍忍,我叫宋姐一同来给你上药。宋——”

    易天笑着道:“这个不太费工夫的,又是个仔细活,还是你自己来比较好。”

    付国礼想想也是,接过丹水,情急之下顾不得避嫌,直接掀开太太背上的衣服,一点点细心涂抹,边抹边说话转移太太的注意力。

    没一会儿,背上的疱疹脓水全部抹好,付国礼将椅子转了半圈,三人这才看到付太太的脸上亦是红斑点点,已经叫她抓得烂成一片。

    红的斑黄的脓水在脸上交叉,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只觉极其可怖。

    可偏偏付国礼动作轻柔,眼神怜爱,其中深情清晰可见。

    付国礼抹完药,面色紧张地问太太:“小柔,你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

    他可是记得昨晚的符水喝下去没多久,便好上了许多。

    不过这回付太太却依旧眉心紧锁,痛苦之意丝毫不减,她哭着:“还是痒得厉害,老公你帮帮我,帮帮我……”

    她话还没说完,袁续便冷着声讥讽道:“看来这位道友的法子不怎么管用。……你干什么?”

    他说话之时,易天将那碗拿过来,再次倒入小半碗水,这回却取出一颗红色丹药,边化丹边笑着:“袁道友别急嘛!方才是防传染的丹水,这回才是止痒用的。付先生,这个是涂抹在红斑处的,你试试看?”

    付国礼其实心底并不太相信他。

    这年头,道士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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