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师最头疼的学生之一。

    跟他擦身而过时,“老熟人”年级主任停来,板着脸叫住顾思南:“快上课了,你去哪里?”

    “上厕所,楼上人多。”

    听起来好像没问题,但一想起顾思南“劣迹斑斑”的事迹,年级主任又警告:“你要是再敢旷课,我真会叫家长,听见没!”

    顾思南嗯嗯地敷衍点头,然后转移话题,“其他老师都上去了哦,还有很多学去围观,一班现在一定很热闹,您真的还要待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年级主任想起正事,急急忙忙走了,顾思南站在原地,伸长脑袋提醒,“跑慢点,毕竟您年级大了哈。”

    年级主任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我才十三岁!”

    想到年级主任的地中海和眼尾纹,顾思南惊讶地吸了一奶茶,言语,“果然学习使人衰老吗?”

    摸摸己的脸,他呼一气,幸好我不爱学习。

    剩几分钟就要打预备铃,外面学生渐渐变,顾思南沿着空旷的林荫路,绕过实验楼,往花房走。

    南城中学并不是一所老牌学校,才建校几年,校园环境比绝大部分学校好上很多。

    花房由学生会和花艺社团一起管理,除了放学以后的社团活动,其他时间基本没人,顾思南高中入学第一天,就把这里划为秘密基地,心情不好或者不想听课,就跑过来待着。

    花草使人心情平静,给人好心情。

    而且空气好,温度合适,睡觉的好地方。

    推开门进去,顾思南绕过被精心打理的花花草草,走到最里面的圆桌旁坐,小心挪开桌上的几盆多肉,胳膊为枕,脸朝趴好。

    穿堂的微风裹挟声声蝉鸣进入花房,顾思南丝毫不受影响,已经陷入睡梦里。

    顾思南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已经是傍晚,太阳将要落山,天空倒映温柔的暖紫色,铺成一片。

    他愣愣坐在原地,望着那片天空。

    稍时,又掐了己一。

    不疼?

    忽然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顾思南转头,逆光有人走过来。

    来人穿着跟他一样的蓝白校服,领不似他随意地敞开,扣得整整齐齐,冷着脸,冷着眼,淡漠的目光触到他的时候,瞳孔微动,划过了一丝惊讶。

    顾思南看着他,意识脱:“江晟。”

    一秒,他仓惶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江晟面前,在江晟没反应过来之前,用力掐了他一。

    “疼吗?”他观察江晟的表情,认真问。

    江晟飞快蹙了眉,面无表情看着他,神色透着不耐,“我天心情不好。”

    言外之意,不要惹他。

    然而顾思南只着急想搞明白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否则根本不会挑他这个讨厌的人询问,根本没理他,掐着他的手臂,追着又问:“回答我,疼不疼?”

    江晟耐心告罄,情绪掉到谷底。

    刚准备甩开顾思南,却注意到顾思南脸色苍白,那双往日漂亮如琥珀石一般的眼睛闪着执着的光,身体紧绷着,似乎陷在什古怪的幻境里,他的回答成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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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见过这样的顾思南。

    “……会疼。”

    最终,江晟开了。

    “会疼吗,”顾思南松了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那就好。”

    他掐己不疼,估计是没敢用力,毕竟他最怕疼。

    “以放开我了吗?”清冷的声线,冷漠的表情,江晟垂眸看着他。

    发现己仍然抓着江晟,又注意对方被己掐红的皮肤,顾思南立马松开,后退一步道歉说:“对不起啊,我就是想确定一件事。”

    重新抬起头,距离近了,又不逆光,顾思南看见了江晟左脸颊的一道擦伤。

    “你午,跟谁打架?”

    收回目光,他随问了一句。

    意料之内,江晟没回答。

    换成过去,江晟这个态度,顾思南肯定要炸一炸,但这次他难得没对江晟的态度感到生气,然后找江晟麻烦。一是他刚掐了人,还理亏;二是他现在没什心情,而且担心江晟询问他,只想赶紧脚底抹油。

    从袋摸来一张创贴,他递到江晟面前,“算是赔礼。”

    又指了指己左边脸,“伤挺大。”

    江晟好一会才接过去。

    顾思南见他接过,不再多待,迅速转身离开。

    这个时间已经放学,学生成群往校门涌,顾思南在人流里逆行,戴着耳机,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思绪飘得很远。

    他刚才又做了跟之前几天一样的梦,只是天的梦又完整了些,填充了更多细节。

    像是他的人生卷轴铺陈开,在梦境里给他描绘还没经历的未来。

    这个梦太真实了,连当时的心理都清晰回忆起来,以至于,他刚才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所以眼前现江晟时,他管不了他糟糕的关系,直接动手掐了他一把。

    幸好江晟没刨根问底。

    回到教室,班级只剩几个值日生,以及坐在位置翘着脚玩游戏等他的许寒阳。

    他从后门走进班级,抄起书包后,指节敲了几许寒阳的桌面。

    “走了。”

    许寒阳头也没抬,专心在游戏上,“等我几分钟,等我打完这把,我就不信了,我赢不了!”

    顾思南不着急回家,“嗯”了声,重新拉开椅子坐。

    托着腮,顾思南又回忆起刚才的梦,觉得很不思议。

    每个人都会做梦,他也不例外。

    只是以往的梦,他醒来以后不是忘了就是变得模糊不清,唯独最近几天做的梦,他记得很清楚,想忘都忘不掉。

    他清楚记得梦境里的日期,记得哪个时间点发生了什事。

    而且这个梦太过生活化了,几乎就是他的日常。

    太奇怪了。

    “南哥?”许寒阳把脑袋凑到顾思南面前,又用手晃了晃。

    顾思南回过神,突然想起刚才的梦,凝神问:“你赢了?险胜?”

    “对,险胜,差点被对方爆头,我了快一步。”许寒阳嘚瑟地扬,单手拎起书包,“我走吧。”

    顾思南握住书包肩带,沉默不语。

    打扫卫生的几个人刚才已经先走了,教室只剩

    他两人,许寒阳晃着钥匙锁后门,顾思南站在旁边等,目光瞥见不远处的落日余晖,忽然捞手机看了眼时间。

    午六点半。

    跟他梦见的离开班级的时间一模一样。

    第2章 chapter 02

    这个时间,学生已经差不多都走光,顾思南和许寒阳并肩楼,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响。

    “南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顾思南一脑袋都是梦境以及刚才和梦境重合的两件事,完全没在听,“嗯?”

    “……我说,晚上我不跟你一起吃饭了,要回家,我老妈给我了通牒,再不回去吃饭扣零花钱。”

    “哦,没事。”顾思南点头。

    许寒阳又说:“南哥你从刚才就总是发呆,在想什?是午发生什事了吗?说起来你午去哪了?”

    “没去哪,就在花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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