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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完这话便后悔了,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样磨着心头上的血肉。

    她在口是心非,明明爱极了他眼里全是她的样子,也喜欢极了他陪着自己,为何又要故意说这些谎话折磨自己呢……

    不该这样。

    “阿渊……对不起,我……”

    突然身上一轻。

    顾辞渊从她身上爬了下去。

    他的头发随意地散着,因着方才的一顿乱蹭,变得凌乱不堪,却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或许是因为委屈,眼尾也泛着红,眼角有些湿润,眸中含着一层水雾,正委屈巴巴地跪坐在她身旁。

    那表情好像在说:我冤枉。

    唐时语:“……”

    怎么好似她才是欺负人的那个??

    “阿语,我错了,你别……别像你方才说的那样待我。”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就是不能不理我,更不能赶我走。”

    唐时语被他委屈地语气弄得心疼不已,她正要说,我不赶你。

    然而下一刻——

    少年的眼神忽然变得阴鸷,整个人气质大变。

    他嗤笑了声,淡淡道:“阿语,你若是赶我走,那我便杀光靠近你的所有人。来一个我便杀一个,来两个我便杀成双。”

    唐时语:?

    顾辞渊冷笑道:“我知你最是心软,你必定看不得那些人因你而无辜丧命吧。”

    他由跪坐改为屈腿坐,长腿拦在她的身侧,中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衣裙,单臂搭在膝盖上,慵懒散漫地靠在床边,眼里带着不屑,微勾嘴角,“呵,也不无辜,谁让你喜欢他们呢?我不舍地把你怎样,但我可以毁了那些人。”

    这是在威胁她??

    唐时语几乎可以肯定,他此刻绝对是不清醒的。

    顾辞渊是什么样的人,自从第一次灯会过后,他将那伙贼人尽数杀光的那个夜晚,她就隐隐有种预感,阿渊不似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无害。

    但那又有何关系呢?

    她喜欢的是“顾辞渊”,而非“纯良的顾辞渊”。

    大概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喜欢的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小跟班,就连阿渊自己恐怕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才总是扮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阿渊偶尔暴露出来的阴暗面,才更加让她动心。

    正如此刻,他毫无顾忌地释放着本性,冷漠又霸道,偏执又残忍,但只对她一个人展现出的柔情,叫人欲罢不能。

    她摸向心口,剧烈的跳动和发烫的脸颊,无一不在诉说着,她被眼前的少年深深吸引着。

    真是种新奇的感觉。

    可是他好像有所顾虑,总是将最真实的那一面藏起来,不叫她看到。或许……是怕吓到她?

    不管是何缘故,都没关系,他什么模样她都喜欢,喜欢极了。

    她正出神,少年又突然慌张起来。

    他震惊地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唐时语看他那双眼睛便知他心中所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是恢复正常了。

    她故意板着脸,挑眉问道:“方才在威胁我,是吗?”

    “没没!!”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收回了支在外面的长腿,端正了坐姿,桃花眼里写满了无措。

    气弱地开口道:“姐姐……我难受……”

    又在装可怜。

    唐时语扶着额,大抵是阿渊平日身体太好,从未生过病,她竟是不知,这小子病了以后会这般失常。

    既然恢复了正常,那么她也不能再计较什么,毕竟方才的事……说出来两个人都尴尬。

    总不能开口问他,是不是饿了,所以才要把姐姐吃掉?

    她面色如常地从床榻上起身,随手点了点床铺,“躺回去。”

    “嗯嗯。”少年手脚麻利地滚进了被窝,又将被子拉到了鼻尖,只露了两个黝黑亮晶晶的眼睛。

    唐时语满意地点点头,暗自想着,其实这样的阿渊也很可爱,又奶又乖。

    她从怀里掏出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脖颈间的口水,少年躺在床榻上,心虚地飘忽了视线。

    她又捞了个冷帕子放在他的额头上,少年皱了皱眉,嫌冷,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拿下来,只能小幅度地,慢慢地一下一下晃着脑袋。

    晃一下,见她没察觉,再晃一下,直到把帕子晃下来。

    啪嗒,帕子终于掉到了地上。

    唐时语:“……”

    顾辞渊无辜地眨了眨眼。

    “唉……”

    唐时语无奈地捡起帕子,又去桌上拿了个新的,浸泡在凉水里,拧干,再度放到他的头上去。

    “阿语,你不可以碰凉水的!”

    顾辞渊冷着脸,手从被子里出来,一把捉住她的两只手,触感冰凉,他的脸色更沉,紧紧握在掌心暖着,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她只是笑,“果然生了病,反应都要慢上许多。”

    他不赞同地盯着她,却在她的笑容里败下阵来。

    只得怨念道:“手这样凉,我看不必用帕子,用姐姐的手便是了……”

    “嗯,那便用我的手吧。”说着她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顾辞渊立刻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会,药效起了作用,少年昏昏欲睡。

    她忽然问道:“阿渊,你从来不生病的,为何突然病倒了?”

    顾辞渊有些困倦,迷迷糊糊地回答道:“洗了个凉水澡,又去院里练了会功夫……”

    此刻,他毫无防备,有问必答,若是清醒的时候他肯定会想办法搪塞过去。

    “洗凉水澡?为何?现在还没入夏,洗完了澡你还要去院里吹夜风?”唐时语气得不行,“我看你是讨打!”

    可这头小奶狼此刻却打不得,骂不得,让人头疼不已。

    顾辞渊还想反驳,明明都是因为阿语不好。

    梦中那样缠着他,害得他放纵、沉沦,醒来后还要洗去污秽,用凉水压制仍旧躁动不安的欲念。

    他浑身的精力无处释放,眼前都是那些粘腻腻的画面,糊得人心里难受,只得在天色未亮时练武,宣泄烦躁。

    随后便听到了她梦呓,赶忙翻进了她的屋子,吓得出了一身汗。

    一冷一热折腾了一宿,再强壮的身子骨也吃不消。

    这事真不怪他,真的。

    这么想着,意识随着未说出口的怨念一起掉进了梦乡。

    等他睡熟,门板被轻轻敲响。

    唐时语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一道缝。

    “姑娘,您还没用膳呢。”芸香压低了声音,抬手指了指天。

    午时已过,她连早膳都没吃。

    她回头又望了望床榻的方向,点点头,“去叫小厨房准备吧,我过会就去。”

    芸香离开,她又慢步轻声地回了内室,为他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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