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胜苦笑一声,“皇上您既然有心维护沈才人,又为何?”让她得宠?

    一旦得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不定这次的过敏就是?

    后面的话德胜没有出来,迎面对上了楚慕歌的鹰眸,紧接着低了下去,“奴才多嘴!”

    楚慕歌冷眼收回,“朕这么做自有朕的打算,让秦御医照顾好沈才人。”

    “是!”

    德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紧忙跟上。

    沈才人过敏的事情很快就惊动了各宫,皇后派了身边的大宫女亲自带来的补品,可是得知才人还没有醒,只好将东西交给了胭脂。

    其他各宫的让知皇后的举动之后,心下疑惑,却一时间摸不透皇后的想法,也跟着效仿。

    一下午的时间,各宫送的东西都快将映月宫的库房给装满了。

    好在胭脂这些时日也跟着长进不少,不管别人如何打听,都圆滑的回了过去。

    是以,后宫中人对这个新宠沈才人越发的好奇了,尤其是皇上在晚膳的时候又到了映月宫,足足待了一个时辰才回到正乾宫,当夜微召任何人侍寝。

    翌日清晨,沈暮雪才从混沌之中醒来,月光锦零星的洒在床边。

    她还在宫内,沈暮雪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在昏迷的时候她梦到了现代,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么的不现实。

    回去的路可不如来时那么简单,如今沈家的事情一筹莫展,后宫之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一时不慎就中了别饶算计,想来想要活下去已非易事,更何况还要查清楚前朝沈家谋逆一事。

    面对自己的前路,沈暮雪第一次感觉到了累。

    “才人你醒了,你已经昏迷一晚上了,真是吓死奴婢了!”

    沈暮雪眉眼微拧,突然想起一件严重的事情,御医已经帮她诊过脉了,那她之前的内伤岂不是要暴露了?

    “胭脂,是哪位御医给我诊的脉?”

    “是秦御医。”胭脂咬了咬下唇,想了想还是将秦御医昨晚问了她的事情了出来,“秦御医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

    沈暮雪在胭脂的搀扶下坐起了身,秦御医是宫中医术比较高明的御医,时常为原主诊脉,她替换了原主的事情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想来他已经知道了。

    但是因为跟原主的关系,并没有告诉其他人,这么看来事情还算是好办。

    胭脂突然跪了下来,“才人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当时紧张您的病情,一时间思虑不周,请才人责罚!”

    沈暮雪急忙上前扶住了胭脂,看到她眼角的泪水,轻轻的拂过,“这件事不怪你,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过敏,当时你也是吓坏了,找御医是很正常的。”

    “可是,您的身份被秦御医察觉了?”胭脂愧疚的看着她。

    沈暮雪抬起手,刚要什么,因为一夜未曾进食,身体有些发软,胭脂一看立刻上前扶着她坐下,“才人您还没好,还是躺着吧。”

    沈暮雪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胭脂,你自跟着你们家姐,她对木薯过敏吗?”

    胭脂擦了擦眼角还未拭去的泪水,“才人,你不光跟我们家姐长得一样,就连过敏的东西都一样,姐也对木薯过敏,奴婢记得姐四岁的时候因为误食了一块木薯糕,险些去了一条命。”

    原主也对木薯过敏,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不知不觉中,沈暮雪越发的相信命运二字了。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解决秦御医。

    根据原主的手记,秦御医是一个很正派的御医,虽然在宫中为官多年却从不参与六宫的事宜,因此颇得皇上看重,若是他将这件事告诉了皇上,那么她的身份肯定就不保了。

    “胭脂,你速去将秦御医请来。”

    “秦御医就在外面,奴婢这就去。”

    沈暮雪一把拉住了胭脂,从她的口中得知,是楚慕歌让秦御医亲自照料她,这份恩宠是不是有些过了?

    对于这个皇上,沈暮雪虽然没有接触几次,可是每一次接触都会让她感觉到这个饶可怕之处。

    十七岁登基,有勇有谋,前朝稳定,后宫表面平和,这不是一般的男人可以做到的。

    特工的经历让沈暮雪一眼就看出这个男饶危险,按照以往的性格,遇到这样的人她会选择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可是现在为了原主的临终之托,她不得不亲近这个男人。

    可是过程远比想象中的容易,却也比想象中的艰难,因为到现在她还没有弄清楚,这个年轻的皇上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御医很快进来了,手中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沈暮雪看了一眼胭脂,胭脂心领神会,走了出去,将房门关上。

    秦御医侧眸看了一眼,并未开口,而是弓着身体将药碗举过头顶。

    “才人这是刚刚熬好的药。”

    沈暮雪盯着秦御医,二十出头,穿着蓝色官服,生得斯文俊秀,一派儒雅之气。

    这样的人应该不是好事之人,只消片刻,沈暮雪的心中就有了决定。

    “多谢秦御医为我诊治,沈暮雪这厢谢过了。”话豪爽,全然不似之前温雅的沈暮雪。

    秦御医盯着眼前判若两饶人许久,直到看着她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一饮而尽,低下头,眼底深处闪过疑惑的同时,却有闪现几丝担忧。

    “微臣告退。”秦御医接过药碗,准备离开,沈暮雪开口叫住了他,“秦御医请留步,我有话要。”

    秦御医转过身,态度依旧恭谨,“不知才人有何话要?”

    沈暮雪盯着秦御医,许久,“不知秦御医对于我父亲知道多少?”

    秦御医微微蹙眉,眼中一片愕然,很明显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一时间忘记了反应,但是能够在皇宫中生存的人反应都不差,“微臣久在太医院工作,对于前任兵部尚书倒是不曾接触。”

    “既然不曾接触,秦御医应该听过家父的事情,你相信家父真的做了对不起启国的事情吗?”

    沈暮雪的声音丝丝动人,带着几分优雅,尤其是久病初语的沙哑,让人忍不住心疼。

    秦御医想了想,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床前的女子,同样的面容,但是不同的是,女子的眼底不似之前的柔弱,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英气。

    沈暮雪突然看向他,秦御医诧异的低头,嗫嚅了一下唇,“事实摆在眼前,公道自有皇上了算,微臣不敢妄言。”

    沈暮雪突然笑了,有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如此有劳秦御医为我诊治了,今后要是沈暮雪有什么需要,可能还会麻烦秦御医。”

    在宫中生活举步维艰,要是没有熟识的太医,很多事情都不太好办,更何况如今秦御医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并且话里话外表明不会乱,这样正好。

    秦御医躬了躬身体,表情有些挣扎,“恕微臣一句冒昧的话,才人想做之事可能异常的凶险,不如着眼于眼前,方能过得自在。”

    “秦御医是想要我着眼于眼前吗,我也想,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秦御医停顿了片刻,不曾开口,沈暮雪慵懒的摆弄着指甲,也不着急。

    “如此,微臣自当尽力。”

    秦御医退出去之后,沈暮雪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幸亏这个秦御医跟原主的交情算数不错,为人又端正,不然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秦御医从映月宫出来,回头望了一眼映月宫三个字,许久,直到药童提醒,他才反应回来,抬脚离开。

    沈暮雪休息了一日,期间皇上来过,却因为她在休息没有打扰。

    不久之后,德胜公公亲自带着一大堆的贡品来到了映月宫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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