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那位家主沉迷炼制丹药,常用珍药宝兽炼丹,前段日子听说这里出了事,他也不怕,还亲自来向我们讨已死仙兽,看样子十分想要,但我们没给,他那样子……有些不悦。”

    赵弈后边的声音小了一些,南周四个大家族中,除了赵家和许家,便是陆家和萧家。陆家那位家主和赵鸾沅岁数相近,偏偏痴爱炼丹,什么也不管。

    微风轻吹起赵鸾沅的衣袂,绣有金贵的淡银线,她腕上还有个手镯,赵鸾沅只开口道:“不必担心。”

    赵鸾沅走到祭坛大门时,一个穿白衣的男人早已经等在那里,他斜靠干净的墙壁,腰间挂一对精巧的银铃,俊脸很有朝气,只是面上没什么表情,还顺手打了个哈欠。

    许致淳与他父亲并不太像,他的相貌要俊俏得多,少年身子还没完全长成,没成年男子的成熟。

    赵鸾沅看见他时,有些惊讶。

    许致淳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过头皱起了眉,他直起身体,走向赵鸾沅,不满道:“你也太慢了,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过来,不用白等到现在。”

    他挺鼻薄唇,双眸有神,不说话时总有种冷然的淡漠,天生的矜傲贵气,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赵鸾沅看向赵弈,似乎在问他怎么回事。

    赵弈额头冒汗,低声说:“公子比您早来一个时辰,他不许我们同您说。”

    赵弈听过赵鸾沅龙这位许家的公子,又见他身上有赵鸾沅的银铃,不敢得罪,但又不能让他进赵家的祭坛,只能让许致淳在外侯着。

    赵鸾沅没问责他,抬头对许致淳道:“回舆架等我,不可仗着身份胡闹。”

    许致淳又打了一个哈欠,点头道:“那我走了,你做事快些。”

    赵弈还没反应过来,许致淳便离开了。

    他愣了愣,回头看许致淳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位公子来这到底是做什么?怎么家主说句话就走了?

    赵鸾沅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几个月未见他,都忘记了。许致淳无父无母,十分黏她,他人又聪明,总能猜到她会去哪了,这种事情发生了也不止一遍。

    “记得快点回来。”许致淳脚步停下来,又转头说了一句。

    赵弈总觉得他的话怪怪的——他妻子也常说这种话,赵鸾沅却像习惯了,也没回他。

    祭坛防守严密,底下有个坚固的地牢,由灵力监|禁,亮如白昼。赵鸾沅让人留在上面,只带了一个修士随赵弈下去。

    “这里有血脉识证,若无赵家血脉,别人进不来,”赵弈并没带赵鸾沅去看那些残尸,而是推开另一扇门。

    赵鸾沅站在门口,看里边有颗浅灰色的珠子,轻轻浮在鎏金铜器上,闪着淡淡的不详之光。

    魔族无人性,好残|暴杀人,欲性十分强烈,若是给了卷土重来的机会,会生出许多事端。

    “这是我提出来的魔气,颜色不纯正。”赵弈道,“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怀疑有人借机生事。”

    赵鸾沅没有说话,她身子站在门口,玉簪明透,面容精致,干净皙白,身形纤弱窈窕。她慢慢抬起手,两指相合,灰珠突然破碎,魔气蓦然攻向她,瞬间又消散开来。

    赵弈惊道:“家主?”

    赵鸾沅收回了手,道:“假的。”

    赵弈愣然。

    “从前没怎么了解,几个月前去中立之地,专门看了些书,”赵鸾沅往回走,赵弈赶忙跟上,“魔族不擅隐蔽,所以极会控制魔气,除非极度激动。魔气能留这么长时间的魔族少见,而这样的魔族,气息不可能是这样灰淡。”

    赵弈心惊,问道:“难不成真有人在故意陷害?”

    “不太像,”赵鸾沅抬手咳了几声,“约摸是养了不该养的东西,中途出了岔子,死的仙兽确定都是赵家的?”

    “是,”赵弈忙点头,“里面有匹赤羽,是我女儿最喜欢的。”

    赵鸾沅咳得严重了些,摆手对赵弈道:“以防万一,本家会再派一些修士过来。”

    她的体质最拖累人,平常施一些小术法没什么问题,但要是超过极限,身子就会出些毛病。

    医女在外边等候,见赵鸾沅唇色苍白,脸也白得厉害,卷长的睫毛微湿,吓了一跳。她忙从袖口中拿了粒丹药出来,喂赵鸾沅吃下。

    赵鸾沅以前身子没现在这样差,修炼也很少有意外,她是出了名的天才,谁都知道。

    赵弈还以为她是被魔气袭击,吓得后背都起了冷汗,赵鸾沅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抬头开口道:“想多了。今天的事谁也不能传出去,蘅岚山加强戒备,再次搜山,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赵弈没敢多问,只能应下。

    医女搀着赵鸾沅回舆架,赵鸾沅面色同往常无异,但圆润的指尖却白了很多,微微颤抖。

    她没想到自己身子弱到这种程度,明明方才用的灵力并不多。

    许致淳的血能压制赵鸾沅的体质,算时间也快到日子,医女小声道:“这地方偏凉,家主不适合久留。大阁主的药还不知药效,公子现在在这里,他知道该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小魔王$

    第4章

    天空有些淡淡的阴沉,树叶摩擦发出簌簌声,赵鸾沅没有应医女,她头疼得厉害,只道:“费不着。”

    舆架高大,外表同寻常的马车相似,里边比看起来大很多,顶端有护体灵珠,各种的摆设十分齐全,还有休息的横榻。医女搀她手臂,也不好在这多说,犹豫道:“您若是撑不住了,最好早些说。”

    赵鸾沅咳声道:“先回去。”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异样。

    舆架前放张四角小圆凳,她玉指轻扶着舆架边沿,绣鞋踩凳,弯腰进去。

    赵鸾沅方才已经是强撑,才上舆架,胸口猛地一悸,膝盖突然半跪在柔软的绒|毯上,手撑扶牢固的车壁,体内血液翻滚异常,额上开始冒薄汗。

    医女赶忙去扶住她,赵鸾沅单手捂唇,咳得厉害,涌上的血气让她眼角微微泛红,容貌艳了几分。

    许致淳睡在赵鸾沅平日休息的横榻,盖着薄被。他听见赵鸾沅声音,倏地睁开锐利的双眼,起身拿起旁边干净无水的茶杯,半跪在赵鸾沅面前,手往自己的掌心一划,握拳滴血进茶杯中。

    许致淳的速度极快,没带半分犹豫。

    医女愣了愣,没想到他反应这么迅速,她忙从袖口中拿出小玉瓶,倒出枚丹药,就着许致淳的血喂给赵鸾沅。

    赵鸾沅口中全是血味,无力的身子倒在许致淳温暖的怀中,细白的手撑在绒毯上,长发披搭孱弱的细肩,她大口呼气,带血的嘴唇嫣红,虚弱的身子过了好久才慢慢缓过来。

    许致淳的手搭在赵鸾沅纤弱的背部,医女忙用白布包扎他的伤口,家主最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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