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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菜倒有一大半进了他的肚子。

    最后锦献宝似的拿出甜点,餐点虽然是二人份,但甜品却只有一盃,东奇怪的看着锦,锦才细细解说这薑汁炖奶对东的好处,言语间尽现他关怀体贴之情。

    对于锦的转变东并不是一无所觉,但他也明白,这样的体贴关爱俱是因敬言而来,根本不是给他的,因此更加抗拒。

    可是…这样的温柔熨贴还是有抗拒不了的时候,就像这时…

    东有时候也会想,何必管那么多,就这么沦陷下去又怎样? 就像锦说的,不论是不是替代品,他的关爱切切实实给了自己,敞开心胸好好享受就是,又何苦自寻烦恼?

    但有时又不禁挣扎,他为什么要接受别人不要的施捨,难道就为了这一点点温暖便要捨弃自己的尊严? 这不属于自己的温暖终有被收回的一天,若是沉溺了、习惯了,失去之后…他…还能忍受吗?

    「饱了,不想吃!」推开端在面前的甜品,东断然拒绝锦的好意。

    虽然失望,却不勉强东,锦放下那盅甜品,温和说道:「那就别吃了,撑坏肚子反而不好。先冰着,等你想吃再吃。」

    锦的反应让东不知怎么生出一股怒气,故意挑着衅:「你这么容忍我,是因为白川少爷也很任性吗?」

    锦笑了出来:「你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任性?」

    东垂下眼,来回抿着唇,他当然晓得自己态度糟糕,所以锦不是该对他发顿脾气,然后起身走人吗?

    轻轻叹了口气,锦又说道:「敬言一点儿也不任性,相反的,他很懂事,就是那样才招人心疼。」

    东没回话,脸色再黯几分,锦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头髮,柔声再道:「其实你们俩兄弟个性很像。」

    东哼哼冷笑,自我嘲讽:「我哪裡及得上他半分!」

    锦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问起别件事情:「那葯酒你擦了效果怎样?」

    「葯酒?」东微愣一下才反应过来锦指的是什么,点头说道:「嗯,挺好的。」

    就那一瞬间的迟疑,锦已经猜到那些葯酒的下场:「今天时间还早,我帮你揉揉。」

    「不用,我都睡觉前才擦。」

    锦微微笑道:「光擦没有效,要用点力揉才行,今天你那么赏脸把饭菜都吃完,那我替你服务一下当是奖励好了。」

    「我…」

    没待东说出话来,锦便截掉他的话:「和我不用客气,我也不会跟你客气,快把葯酒拿出来了。」

    东半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堆放葯酒的柜子裡拿出一瓶,瓶裡还是满的。

    锦装做没在意,接过东拿来的葯酒,随手往桌上一放,迳直走到东拿葯酒的柜子前面,先是横了东一眼,才打开柜门,果不其然,满柜子的葯酒,全部都没开封。

    「东山先生,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锦似笑非笑的瞅着东,眼神有些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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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山先生,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锦似笑非笑的瞅着东,眼神有些危险。

    东眼睛转了一下,略微气虚:「你刚才说要用力揉,我…怕痛!」

    听他讲的鬼话,怕痛…那抽在身上的鞭伤都发炎了也没听他喊声疼,怕麻烦倒有可能!

    「管家没告诉你沐浴时倒些在水裡吗? 那样也会痛?」

    「…难闻的很…」头垂得跟声音一样低:「好像跌打损伤店裡的推拿师父…」

    锦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再看东的表情,实在忍悛不住,倒了一些葯酒在手上,拉过他的手抹匀,开始搓揉起来:「你不想当推拿师父,那我勉为其难客串一下好了。」

    「就算推拿师父让你当,臭的还不是我…哎…哎哟…」东嘟嘟囔囔才刚讲完便喊了出来。

    锦斜睨着东笑得若无其事,手底下却是故意用劲。

    东痛得哀哀直叫,眼睛立时濛了一层雾,那是真疼,一点也没有做假。所谓十指连心,他寒气已经入骨,积鬱的阴气一下子受到葯酒刺激已经难以忍受,再加上锦故意用力揉捏,简直痛得蚀骨鑽心。

    锦就是气东不把自己的好意当回事,也不是故意想折腾,见他痛得难忍,连忙轻了手劲,不过嘴裡还不忘教训:「光这几下我就晓得你偷懒。」

    这种乱七八糟的胡乱指控,东可不接受,含嗔带怨的瞪了锦一眼,说道:「你又不是笨蛋,打开柜子时你就该知道了吧!」

    锦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就是故意教训你。」一付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模样。

    「知道你心疼那些葯酒,你找人拿回去就是了。」东几次用力也没能把手抽回来,赌了气说道。

    「我哪是心疼葯酒,是…」话一下子断掉,锦此刻也说不出翻腾在自己心裡的感情,转过话头:「你以为那些葯酒随随便便能在街上买到,你那一柜子的葯酒都能换辆新车了。」

    「那你还不如给我辆新车。」东可没半点领情,这痛…根本不是人受的。

    换过手再揉,锦歪着头看东,眼底一片柔情:「想换车? 喜欢那一款?」

    「嘿,我又不是你养的小白脸。」明明白白的拒绝。

    锦耸耸肩,并不以为意,就是不小心手上又用了点力。

    「啊…」

    在东时不时被突如其来的手劲捏的痛叫声裡,锦唇角微抿的笑容显得很是愉悦。

    想到什么,锦不经意的问道:「星期六晚上有空吗?」

    「没! 没空! 这几天我有个桉子,几天都不回家。」东飞快的回答。

    锦睨着他笑,手劲略微放鬆:「放心,我还没空天天来这裡为你做”特别服务”,别人给我二张Cats的票,你没空我就送人了。」

    虽然东对歌舞剧涉猎不多,但cats可是得到七项东尼奖、近乎传奇般的剧码,其中几首曲子更是家喻户晓、耳熟能详,能有机会现场欣赏当然不愿错过。

    「如果不用接受你的”特别服务”,我自然是有空的。」东难得路出笑容,接着又问:「你不带白川少爷去?」

    敬言…因为先天不足加上后天伤害,这时节根本出不了门,那后天伤害说来还是东所赐予…

    锦眼光冷了一下,快得东也没看见。

    没有回答东的问题,锦带有几分不悦和无奈:「哪有人这样叫自己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刚才存在于二人间的和谐一下子消失无踪,东清冷的口气裡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度:「我也不被允许叫他的名字。」

    锦当然记得那是他一开始对东定下的规矩,他也还记得当初东说出那个名字时,被自己一巴掌打翻的情景。

    放开东的手,锦脸上的神情十分複杂,凝视着东好一会儿,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温声说道:「别忘了星期六我们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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