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逆插玫瑰
    前,把窗户关好落栓,把窗帘严丝合缝。房间里顿时暗了下去,也安静下来。

    戚容晟本想回自己房间,突然听到床上传来细小的晃动声,不放心地转过身走到床边看一眼庄芜。小夜灯的光芒并不刺眼,庄芜没有醒过来,只是状态极其糟糕,气息紊乱不说,额头一直在冒汗。只是他潜意识里一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戚容晟眉头紧锁,右手按住庄芜的下巴迫使他松开紧咬的下唇,然后换了自己的手指让他咬。

    刚开始一下确实很疼,只是接下来好像意识到咬的东西不太对,庄芜牙上的力道松了不少,气息也开始变得均匀。戚容晟得以解放了受苦的手指,替庄芜掖好被子后在庄芜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才离开。

    房间门刚刚被带上,庄芜的眼睛就睁开了。

    他困惑地摸了一下刚才被戚容晟吻过的地方,但思绪很快地引向其他方向,庄芜没有功夫去分析戚容晟的行为意义。

    他逐渐冷静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极力从梦境的画面中捕捉有效信息。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梦,就像蒙着一层水雾的镜子,水雾阻挡了它折射现实的作用,但他却碰不到也没办法擦掉,只能等着那层水雾自己消退。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庄芜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将脑海中的画面一一划过。

    一片空白里,先是出现了一只小麻雀。小麻雀跳到他的眼前的窗台,叽叽咕咕地向他讨米吃。然后他抓了米喂给它,视线不经意地向下。

    一位穿着规规矩矩三件套西装的温润先生站在院子里冲他招手,嘴唇微动,在说着什么。

    庄芜努力地想看清,画面却一闪而过,情节突变。

    画面骤然陷入一片漆黑,首先亮起来的是头顶的手术灯,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穿着全套白色防护服的人。他们中间有人在观察,有人在记录,有人高高举起一支针剂,针头闪着银光,即将注射|进他的身体。

    一瞬间,画面切换至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那是在马路上,路灯下,戚容晟半蹲在他面前,神情漠然地看着他。

    再然后,是戚容晟推开仙女棒时的焦急神情。

    这些画面半点都不连贯,却好像全部都是他所经历的事,每一件都烙印在他的记忆深处。

    庄芜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将能记得的事情在心底列出一个清单。

    他叫庄芜,还有一个名字叫粥粥,不止有一个人这样叫过他。

    他动过大型手术。

    他似乎生过一场大病,在那段时间里,他失去了记忆和神智,智商退化为一个懵懂儿童,失去自主能力,只能被照顾。

    戚容晟这个人不能全然相信,但目前必须靠他取得线索,并且要与他维持原来的关系,不能让他发觉自己想起了一些事。

    庄芜从床上坐起来,靠在抱枕上思考上述每件事之间的关联。

    只是少了什么关键的剧情呢?

    雨打窗户的声音愈发强烈,这会儿雨下得更大了。庄芜目前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最近的事不知为何同样印象模糊,清晰的只有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指向一个点,病。

    因为生病才要做手术,因为生病智商退化。

    但如果不是生病,那就是实验。

    穿白大褂的不一定是医生,还有实验员。

    作者有话说:

    抱歉大家这两天在赶论文,下周考试,所以更新随机掉落,等考试结束就恢复连更,么么么么哒所有评论海星收藏的小可爱!

    第17章

    早餐是简单的牛奶煎蛋配吐司,是戚容晟做的。虽然方姨没有办法一起到S国来,但十年的留学经验教会了戚容晟基本的西餐制作。

    庄芜没什么胃口,坐在桌前握着牛奶杯出神。戚容晟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起身从食品橱拿出一瓶草莓果酱,打开瓶盖摆在他面前。

    鲜艳的水红色让庄芜恍惚了一瞬,下意识地要推拒,手却克制地朝勺子的方向伸去,拿起小勺挖了一些果酱涂抹在吐司上。

    大概是手工制作的果酱,果肉很多,草莓籽颗粒感十足,混在粘稠的蜜糖浆里,很甜很腻。庄芜咬了一口涂了果酱的吐司,差点被那口甜蜜齁到,急匆匆地灌了一口牛奶冲淡味道。

    甜味他很喜欢,只不过在他仅有的记忆中,接触的最多糖类相关是葡萄糖,输入方式是注射,直到他的脑子出了问题变成小孩才重新尝到最原始的甜味。

    “粥粥,”戚容晟伸手帮他擦了擦嘴角的果酱,“好吃吗?”

    “……好吃。”

    庄芜试探着用假装天真的语气回答,他不太确定粥粥的语气应该是什么样子,不过扮嫩这种事第一次做起来总是很难得心应手,甚至还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好在戚容晟并没有刻意关注他的语气,而是微笑着握起庄芜的手询问道:“那粥粥想不想见一见做这个果酱的阿姨?”

    阿姨?庄芜登时警觉起来。

    不怪他多想,戚容晟费了老大功夫把他从国内带到S国,这其中一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阴谋。因此从现在起,他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有与他们表面所不一样的身份。

    毕竟食物是最容易动手脚的途径。

    但他不能直截了当地拒绝。

    庄芜捏着那块只咬了一口的吐司,颇有几分不自在地低下头。戚容晟看在眼里,自然地理解为庄芜怕生,稍微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依旧温柔地替他开脱:“粥粥如果不想见,那今天就不见了,好不好?”

    庄芜敏感地抓住“今天”这个关键词。

    既然迟早都要见面,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先去试个水深浅。

    想到这一点,庄芜慢慢地晃了一下被戚容晟握住的那只手,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戚容晟心下一动:“粥粥,好孩子要明确地回答愿意或不愿意,不要勉强自己,好吗?”

    “愿意的,”庄芜抬起眼睛,第一次正视着戚容晟的双眸,“粥粥,愿意。”

    戚容晟眼神一黯,忍不住走到庄芜旁边,用力地抱了抱庄芜:“粥粥最勇敢了,我知道让你突然去见陌生人心里应该很害怕,不过不用担心,Linda阿姨是非常热情好客的一位女士,之前我留学的时候就帮了我很多,你会喜欢她的。”

    喜欢吗?

    将下巴抵在戚容晟的肩膀上,庄芜的眼神没什么温度,只是安静地被戚容晟抱着。

    喜欢未必,只要能借机观察他们的企图就好。

    在戚容晟放开庄芜的一瞬间,庄芜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依赖而无辜,认真地听戚容晟跟他讲一些琐碎的礼节性问题。

    不过他的视线却越过戚容晟肩线的上方,向一些可疑的角落打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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