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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思开车回机场路上莫名觉得空落落的,心里像少了一块。她没直接回两个人住的豫园,而是拐了个弯,去了一趟最开始住的公寓,有点东西要拿回来。

    她从包里摸出钥匙开了门,刚刚进屋,楼梯上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女人下意识把门反锁,手机连上许久不用的门铃监控,门外却是个熟悉的身影——李达天。

    陈思眉头紧皱着,她不知道李达天来这里要做什么,她猫着腰把防盗链装好,走到从里往外看的盲区,盯着手机屏幕。李达天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不时把脸凑在猫眼上往里窥探,他打了个电话,陈思隔着门只能听个大概。“我刚刚明明听见有人回来了,对,你要过来?我再等等,她总不可能不出门。”

    短短几句话让陈思的心都提了起来,她点开李达天的微信资料,发现这个号码干净得让人起疑心。女人走回卧室,好在窗帘走之前就拉上了,足够遮蔽她的身影。陈思看了眼时间,秦青余也上飞机了,这种事情不必要麻烦他。监控显示李达天还在门外徘徊,陈思干脆坐回了床上,她要带些衣服回豫园。

    打开衣柜,陈思突然发觉自己黑白灰叁色的衣柜里多了些色彩:香槟色、宝蓝色、红色,几乎都是秦青余买的,只是一直留在这间公寓里没拿走罢了。女人坐在衣柜前,一件件翻着衣服,翻到最下层时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母亲给的玉观音。玉观音被小心地放在丝绒盒子里,底下压着一张小小的、她和母亲的合影。陈思捏着照片,闭上眼狠狠吸了口气。陈思的母亲是个温婉的人,她教陈思礼仪、书法、钢琴与外语,李光洁忙于商业,家里大事小事都是陈婉榕来做,她眼见着母亲弹钢琴那双手遍布褶皱,岁月在她指尖流逝。

    母亲生病后某一天把陈思叫到了钢琴旁,她等陈思嚼完嘴里的巧克力棒才把玉观音塞到了女儿手里。她至今还记得那种感受,温热而粗粝的手指摩挲过陈思细腻的手背,陈婉榕替她抹去簌簌落下来的眼泪:“思思,这个事要给你心上人的,保他平安,和你的玉佛是一对,妈妈说不定哪天走了,来不及送你。这个你收好。”

    不过是一瞬间,陈思的眼泪就落下来了,刚刚吃过的巧克力像是黏在了喉咙上,她每努力吞咽一下口水,就会被呛得眼泪直流。陈婉榕抱着陈思,拍着她的背,声音却依旧那么温柔:“思思,妈妈不希望你依赖某个男人,无论怎样,要做到和他平等,好吗?”

    女人握着那块玉观音,从回忆里缓过神来,她看了看手机,发现门口多了个熟悉的人:郑之桃。

    郑之桃在门外显然是一副焦躁的模样,她迈着步子踱来踱去,又不时望向李达天。郑之桃当然不希望陈思出现,她希望陈思躲得越远越好,最好让她弟弟死了,不要妨碍郑之桃作为第一继承人来拿钱。但陈思一出现,她还要扮演一个恶毒后妈要求她捐骨髓的角色,她自己也很烦。

    郑之桃希望陈思别出现,最好被秦青余保护着让那个老家伙不敢下手,最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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