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不仅是其他小辈,就连甄校长也面露羡艳。

    不过到底是□□湖,他立马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侧过身子,让出一条道来:几位长老不如边走边说?

    行。

    一扇长老收起扇子,率先提步离开此处。而一锅长老和一山长老则跟在他后侧,再往后,才是甄校长、甄士涵和染香。

    甄校长一路上想方设法的和三位长老搭话,谁料除了一扇长老会笑嘻嘻地回应之外,其他两个长老置若罔闻。

    全然当甄校长不存在。

    等走了好一段距离,一锅长老实在难以忍耐,直接开口嘲讽:校长,你们这三空学院,地方选的不行呀。

    甄校长还沉浸在一锅长老开口的喜悦中,也没注意到对方语气不对。他立马笑着上前,虚心请教道:这学校有何不妥?

    一锅长老面目鄙夷之色,风景甚好,就是虫豸多了些。

    为了防止甄校长听不懂,他还十分贴心地解释道:这些虫子吵人的很,叫人忍不住心生嫌恶。

    你!本来跟在最后的染香闻言,柳眉倒竖:几位长老好大的威风。

    这一句话属实不好听,以至于一扇长老立马出来打圆场:一锅长老耳清目明,总是能听见一些过于细小的声音,并无冒犯之意。

    正常人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一看就是张嘴胡诌。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甄校长只能笑着应下。

    他脸色不见半分尴尬,真情实感地夸赞一锅长老:不愧是传承七段,叫我等望尘莫及呀。

    在甄校长说完之后,一直沉默的一山长老,罕见开口:一长长老呢?

    甄校长闻言,立马回答道:一长长老现在正在一班授课呢。

    倒是有趣。一扇长老笑眯眯地打量着三人:一班共三个学生,不出意外两个都在这里了。

    那一长长老,是在给谁授课呢?

    他这句话,问的甄校长冷汗直冒。他也不敢擦汗,只能任由汗珠凝聚,滴落入地面。

    罢了罢了。一扇长老和一山长老交换了视线,之后才笑着说道:还是来商议一下,如何选新人吧。

    听到这里,甄校长忙不迭地擦汗,纵使紧张如此,他也不忘回答:从二班学生里面选?

    一山长老沉吟片刻,回答道:从全校学生里面选吧。

    他声若洪钟,震耳欲聋:让我们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好苗子。

    是。

    甄校长急忙对染香说道:你去通知各个班的老师,让他们分批次,带着学生去试金镜。

    好

    染香双手抱拳,正欲离开,就听见一扇长老笑眯眯的声音:等等,此次选拔,不需要考验韵力元丹。

    他说:进行体术比拼吧,搭一个演武场,让学生们都来参加,我们就在高台之上观看。

    此次的前三名,可以进入天机阁。

    这甄校长有些犹豫道:可如果是那些没什么用的废物们赢了

    一扇长老笑眯眯道:那也是他们的本事。

    见他们态度如此坚决,甄校长也不再强求。他对染香示意道:去联系后卫处,把这件事说给他们听。

    是。

    应下之后,染香立即离开。高高的马尾扬起好看的弧度,颇为英姿飒爽。

    她先去了后卫处,也没有再回去,而是直接回了住所,等着骆绀。

    而另一边,甄校长和天机阁的长老们也分开。甄士涵跟在甄校长的身后,走进一条林荫小道。

    甄校长见四下无人,这才怒骂道:一群老不死的,哼!

    自己的父亲受如此大的气,甄士涵也看不过去,出口劝慰道:父亲放心,等我进了天机阁,以后必有好日子等着他们。

    为父自然是相信你的。他叹了口气,又将此事揭过:二班的人都去十万大山了?

    是。

    甄士涵点头道:就在天机阁来人之前,他们就已经出发了。

    天意如此。因为这个消息,刚才还有些阴郁的甄校长,心情又舒坦起来。他握着剑,气定神闲:我们要在他们回来之前,把人选给定了。

    他说到这里,转身对着甄士涵,右手拍在甄士涵的肩膀之上,寄予无限厚望:这样,进天机阁同辈之中,就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

    说到这里,他又眯起眼来,若有所思道:至于染香

    父亲不用担心。甄士涵急忙表态道:染香此人天赋虽好,可甚为愚钝。要操控此人,十分简单。

    说完之后,他又托出自己的观点:毕竟我与染香一起进天机阁,更方便行事。

    行。甄校长可有可无道:别叫她坏事就好。

    他看着远方,眼里写满了野心:苍梧之灵,我必须拿到手。

    是。

    甄士涵低下头,掩盖了他眸中算计:我必定为父亲,夺得苍梧之灵!

    两人一番表态之后,甄校长一拍脑袋,回过神来:对了,这件事情不宜闹得太大。

    他说:不能要元鹊知道。

    听到元鹊的名字,甄士涵脸上表情凝滞,带着犹豫开口道:父亲,我们留着他,不就是摆明了和天机阁作对吗?

    那又如何?

    甄校长冷笑道,不把元鹊留下,我们以后就只能任天机阁揉搓。

    毕竟元鹊的战斗实力,你我有目共睹。

    说到这里,甄校长的眼前似乎浮现了当日场景。一人一蛇,好像是从恶鬼炼狱走出,浑身淌血,脚下步步踩血蝶。

    而在他身后,尸骨堆积如山,白袍全被染红,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实力高深,受人景仰的天机阁教众,竟然被元鹊如切菜一般,仅是一招,就送他们去见了阎王。

    那时候,甄校长就决定留下元鹊。

    只是现在他羽翼未丰,还不能和天机阁的四大长老硬碰硬。所以只能姑且避让,以后再寻机会。

    想到这里,甄校长开口道:不能叫十班之人得到消息,否则元鹊知道了,我们都得不到好处。

    那甄士涵提议道:我们让饭堂每日派人去送饭,叫他们不得进入饭堂?

    也可以。

    甄校长含糊点头,又话头一转:你不是有个小情儿在十班吗,待会回去看看他们每天都在做什么,叫他们没事不要乱走。

    至于怎么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甄士涵点头:是。

    与此同时,白琅双手双脚都绑着沙袋,继续今日的训练。

    因为她现在体内并无韵力,所以一觉醒来,她身上该疼还是疼。就在她还在头疼今天早晨的训练之时,木吾老师笑眯眯地带着沙袋出场。

    他说:是时候给你们增加点难度了。

    然后在一片哭天抢地之中,白琅开始了她苦逼的训练计划。

    训练辛苦归辛苦,成效也显而易见。现在他们对韵力的掌控程度大大提高,身体敏捷度也大幅增加。就连一直没有加入到术法课修行的骆绀,都能和桃姬对打许久。

    白琅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之后,疲惫地回到院子。却发现院子灯影斑驳,一看就是有人在。

    在上一次,她经历了元鹊和阴衾的乌龙事件后。虽然内心还保有警惕,但到底轻松许多。

    也是近些日子里来,她训练得当。对自己的身手和水平,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

    所以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囚仙链,而是慢慢地走进院子,思考着院内有可能是谁。

    对方的实力显然在她之上,白琅这边才开始动作,屋里就有声音传来。

    怎么现在才回来?

    这道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白琅惊讶挑眉,但想着来人应该是认识的,她也没有多犹豫,直接就进了房间。

    只是等她看见屋内那人之时,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

    那穿着一身白色大袖,摆弄茶盏的人,不是甄士涵又是谁?

    这才过了几天,他怎么就出关了?

    白琅震惊不已,倒忘了反应,一旁的甄士涵却失了耐心,他一直不见自己的小情人上前来,就重重地将茶盏放回桌上,成功叫白琅回过神来。

    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白琅面前。一个是继续虚与委蛇,当甄士涵的小情人。

    另一个,则是直接和甄士涵闹掰。

    可如果她和甄士涵闹掰的话,那她可能立即就被三空学院驱逐。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白琅只是一个没有元丹的废物。

    被驱逐倒不是大事,只是到现在,白琅竟然生出不舍来。无论是一脸慈祥,总是笑眯眯的木吾老师。

    还是十班的其他同伴。

    都叫白琅不舍。

    想到这里,白琅这才捏着鼻子,温柔小意地上前道:少爷,你怎么提前出关了?

    这声音好似蜜糖,甚至叫人怀疑,如果掐一把,能否掐出蜜来。

    而甄士涵是十分满意,只是这个满意,在看见白琅的穿着之时,戛然而止。他看着浑身乌漆抹黑的白琅,嫌恶地蹙起眉来:你穿的是什么恶心的衣服。

    还不赶紧给我换掉!

    白琅在心里直骂甄士涵龟毛,当下又不能违背他,只能强忍怒气,皮笑肉不笑道:是,我这就换。

    她嘴上说着换,可身体并没有动作。毕竟这屋里还有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在。

    就算白琅再怎么不讲规矩,可到底是个姑娘,实在做不出,在陌生男人面前换衣服的行为来。

    所以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少爷,能麻烦你出去一下吗?

    本来没这个想法的甄士涵闻言,突然有些恼火,就好似作对一般,朝白琅开口:做替身,就要有做替身的觉悟。

    硬//了,拳头硬//了。

    白琅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把这口气给忍下去,就又开始东拉西扯:毕竟少爷也知道,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身上的疤太多了,难看得很。

    她说:我是担心少爷看见了,会影响那位小姐的美好。

    听白琅这么说,甄士涵果然不再纠缠,而是起身离开,算你识相。

    等甄士涵离开屋子之后,白琅这才对着紧闭的房门啐道:算你识相!

    骂完之后,她这才认命地打开箱子,找出了压箱底的那几件白裙子。当下也没了什么打量的意图,随便抽了一条裙子就套在身上。

    就在她打算喊甄士涵的时候,又悄悄地,从须弥间里将元鹊给她的药取出来,捏在手上。

    做完之后,还不忘用韵力操控囚仙链,让它化作细细的手链。也方便如果呆会儿动手,她手里第一时间能有武器。

    做完全套准备之后,白琅这才抖抖裙子,捏着嗓子叫人:少爷,我换好了。

    那声音娇滴滴的,叫须弥间里的钦原,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而树下的岳歌妄,则靠着树干,一脸不快地问钦原:她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话?

    钦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道:她在讨好她金主父亲。

    岳歌妄懵懂地询问:金主父亲?

    对啊。钦原不怀好意地回答:就是对方给她拿钱,她让对方开心。

    哦

    岳歌妄似懂非懂,倒是没再多问,而是专心地听着外面动静。

    白琅不知道她的一切行径都被听了去,当下还捏着嗓子,戏意正浓。

    她打开房门,对着站在庭院里,望月感怀的甄士涵轻声细语:少爷,我换好了。

    听见动静之后,甄士涵转过头,看向来人。

    只见她背对烛光,含笑脉脉地看着自己,这一幕,竟然有些温暖

    只是,甄士涵黑下脸来,十分不客气地开口道:你现在怎么如此黑?

    她很白,像高山初雪一样白。说完这句话之后,夸赞和向往的声音被厌恶所取代,说出的话有如尖刀一般锋利:而不是你这种难看的肤色。

    白琅无语,她看了看自己小麦色的皮肤,觉得甄士涵的审美有问题。

    她现在这肤色怎么了,多健康啊!

    毛病多!

    只是心里再怎么骂,白琅还是只能笑盈盈地应下:少爷,我下次会注意的。

    等下次他来,白琅就去白面堆里滚一圈,看白不白。

    甄士涵不知道白琅心中的盘算,当下对白琅的态度十分满意。连带着她那黑不溜秋的皮肤,也觉得可以接受了。

    只是再瞧,却又蹙起眉来。

    他身音好似隆冬寒风,刺骨得很:你怎么,和她一点都不像了。

    听到这里,白琅实在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提出让白琅作替身的是他,现在又嫌弃白琅不像的人,还是他。

    这人什么毛病啊!

    不过,忍!

    忍一时越想越气啊不对,忍一时风平浪静!

    白琅咬牙,再次笑着应下:少爷,你觉得哪里不像呢?我可以改。

    不仅是甄士涵被白琅的反应给惊到,就连须弥间的一人一鸟,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岳歌妄有些艰难地开口道:要讨人欢心,好像也不是很容易啊

    这一次,钦原没有回答她。因为它已经彻底失去了语言功能,好像一直未开神智的凡夫俗鸟一般,只会叽叽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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