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湘将新乐护在身后,对着来人双掌齐出,一大片炽热狂风横扫过去,将他们逼退数步,自己却好整以暇地穿起衣裳鞋袜,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终于动手了?偷偷摸摸跟了这一路,也是不容易。本座这就送你们去个好地方,再不用这般辛苦。”

    说完一拂衣袖,真力打在浴桶里,水花四溅,却在半空凝结成冰粒,朝那一排黑衣人飞射而去。众人举起冰刃格挡,谢湘却抱起新乐,从窗口掠出,施展轻功几个跳跃,往远处逃去。

    “追!”

    众人赶紧从窗口鱼贯而出,飞身跃上屋檐,紧追不舍。

    谢湘怀抱新乐,一口气跑入城郊,将她放在一棵树下,在额头上轻啄一记,柔声道:“等我解决那群人,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跑。”

    新乐点点头,虽然被包裹得严实,但到底衣裳没穿好,还能跑到哪里去。

    那群黑衣人也已经陆陆续续追到此处,只见谢湘微微一笑,转过身去,将新乐护在背后,一扫来人,冷声道:“阮云姜不会真的觉得凭你们几个,就能从本座手里抢人吧?”

    为首一人冷笑道:“以谢宗主的身手,我等自然奈何你不得,只是常言道,大意失荆州,你不如运个气瞧瞧再说大话。”

    谢湘嗤笑一声,“果然下了毒,本座来猜猜,毒可是下在了那鱼汤里面?”

    一众黑衣人面色一变,狐疑道:“你知道?我们的人看着你喝了汤,你现在在这里装作无事也骗不了我们。”

    “你们的人?可是乔春那个小女人?呵呵,我既知有毒,又如何会喝?看来你们是被自己人耍了,可惜今日便要丧命于此,连找她寻仇的机会都没有,啧啧,可怜,可怜。”

    说完再无耐心与众人啰嗦,双袖真气鼓荡,朝为首一人飞掠过去,对方举剑便刺,众人亦提起兵刃,不约而同朝谢湘砍去,却被他视若无睹,倏然跃起至半空,避开一众刀剑,下一瞬直直坠下,踩在那带头之人手中长剑之上,一脚踢在他前额脑门上,竟踹出一个窟窿。那人徐徐倒下,额前大洞潺潺往外冒血。

    众人见他一招未出,身形快似鬼魅,等闲之间便已击杀一人,皆知此人内力精湛,武功出神入化,这边人数再多,也难与之抗衡,更不要提取他性命。踌躇之间,谢湘双掌齐出,一招霜打金桂将冰寒真气当胸往他们胸口射去,几个反应快些的,立刻往后急退,其中二人慢了半拍的,便被他真力击中,浑身冰寒入骨,再难提气。

    谢湘闲庭信步走过去,展袖一拂,在这两人头顶心轻拍两下,便见他们软软倒了下去。剩下数人见他面不改色地随手又杀两人,心狠手辣的程度,比自己这些杀手也是有过之无不及,不敢再和他缠斗,当机立断,转身四散奔逃。

    谢湘挑挑眉,也不去追,回到树下抱起新乐,笑眯眯道:“为夫把追我们的坏人都打发了,殿下可有赏赐?”

    新乐望着他,皱眉道:“你方才说乔春,她和这些人是一伙的吗?”

    “不错,宝贝不会武功,所以不知道你夫君有多厉害,就算是一叶这样的一派宗师,也绝无把握能从我身边抢人。所以那夜在船上,琵琶岛的人来捉你,必然是得了信报,知道你我不和,分房而卧,才有这胆量上船。”

    新乐无视某人自吹自擂,凝神思量,又问道:“单凭这一点,你如何能断定一定是她?”

    谢湘耐着性子解释道:“从一开始,我便觉得她不对劲了。那日她在水中向我求救,说是小船被风掀翻,奇了怪了,小船翻了不是应该向船夫求救么?何必舍近求远?难道船夫的水性能比我这个几乎没怎么下过河的人还差。

    她一个小女郎,孤身一人要从南宋去北魏已是稀奇,还偏偏与我们同路,要去洛阳,难不成姓段的老头子还能把请帖发到她这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手里?总之此人言行处处可疑,瞧着你我夫妻鹣鲽情深,虽作伤心装,却不舍离去,亦是有为常理。难道天天看着自己心上人和旁人卿卿我我很开心?”

    新乐被谢湘说得呆住,自己满脑子都在怨嗔乔春痴恋谢湘,这魔头却不打发她走,完全没留意到这些细枝末节,此刻听丈夫娓娓道来,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这几日黏黏糊糊缠着我,原来是做给她看的。”

    “也不全是,既然有琵琶岛的暗桩混在你身边,我当然要时时刻刻守着你,一个疏忽你被人杀了怎么办。”

    “对方志不在我性命,不会杀我吧。”新乐歪着头想了想,有些不以为然。

    “赌不起!输不起!你看看地上那些人,江湖上人命如草芥,生死不过一线之间。”

    谢湘竖抱新乐,将她面对不远处叁具尸体。

    新乐从团团衣物中勉强挣出双臂,搂住丈夫脖颈,转过头去不愿看,伏在他耳旁撒娇:“知道了,是我说错话,别给我看这些。话说你怎么知道汤里有毒?”

    某人被成功岔开话题,得意道:“因为乔春没有喝。我不杀她,留她在身边,就是为了将计就计,看她的破绽,推测对方动手的时机。

    我说过,对方要动武绝不是我对手,只有下毒毒倒我,才多少能有几分机会。若没有她在,我们反而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这群人什么时候会偷袭。有她在,她吃过的喝过的,就绝不会有毒,今日她那碗汤,一滴不沾,我当然是不会喝的。”

    “呀,那其他人都喝了!”新乐忽然想起来,惊叫道。

    “无妨,又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只是些类似软筋散一般令人无法运功的东西罢了。对方要的人是你,其他人只要不和你在一起,当无大碍。”

    “怪不得你不在客栈里打,要把我抱到那么远来,原来是怕连累其他人。”

    “额……我是不想在自己房里杀了人,弄脏了房间,今夜无处可以安眠,而且……”

    “嗯?而且什么?”新乐眨眨眼,娇声问道,一脸天真无邪。

    谢湘抱她跃上树顶,运气轻功踩在树冠上,跑至百丈开外,落下林间,将新乐放在地上,邪邪一笑。

    “乖女儿方才刚尝了一口爹爹的龙阳,便被人打断,你下面小花儿就不觉得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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