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头猪还养在山下呢,又不能赶著猪一起搬家。」

    程敛说「不要了。」

    「可是……可是,我养了那麽多天,到头来一口还吃著呢……」

    程敛已经整理好东西,听他如此说,便站到他跟前,按捺著问道:「苏元,那你自己选,你是要跟我一起走,还是,要跟猪一起留下?」

    「猪,那个……呃不是,你、你,当然是跟你一起了。」

    第八章

    开阳镇地处偏僻,山路崎岖,荆蔓丛生,陆景彦以及陆显宜那一行人,为了顾及朱熙熙的身体,自然也不敢走得太快。

    等到出了山区的时候,便赶快买了马匹车驾,方便主上休息。

    朱熙熙这一路上也是不间断的被陆景彦喂药喝药,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他平日里就是孤冷的性子,除去陆景彦之外,一律不许别人靠近伺候。

    随行兵士也大抵知道主上性情,自然不敢随便打搅。

    陆景彦趁著这段日子借著近身护卫的职权,日夜都与朱熙熙待在一起,只是再不敢逾越亲近,每天夜里只要朱熙熙睡著,他便还像从前在王宫中一般,在内室的房门外守夜,直到朱熙熙什麽时候转醒,他才再悄悄进去安抚。

    於是很怀念山上的那些日子,可以一直看著他的睡颜直到天明……

    那时想著,要是人生一世,就那麽一夜之间,眨眼便过去,也很痛快。

    又走了十几日,终於到了湖城界内,通往城门的方向,不再是黄沙土道。

    毕竟是从前的景国都城,城门高而宏伟,石板铺成的宽阔大路一直通向很远,足够十辆驷马车驾并行。

    当年景王也是从这里点将阅军、挥兵征战的,修建的自然开阔大气。

    少连君早得了消息,亲自率军出城三十里迎接,洛重熙从前的王驾车辇仪仗之类也一并全都带来,罗金公公更是涕泪纵横的跪倒在朱熙熙的马车跟前,只见他呜呜咽咽,至於说了些什麽,则是谁也没听清。

    结果这庞大的接驾仪式朱熙熙根本全不知道,他那一觉睡得正沈,自然无人敢去打扰。

    於是只好陆景彦亲自伺候著将他抱到王驾车辇上,一路缓行,接受著夹道兵士将官的跪拜恭迎,一直回到的湖城王宫——极乐宫。

    才进了王宫,朱熙熙便被随军的一大群御医团团围住了,逐一诊脉,其中病情细节又再三细问了陆景彦,最终也确定之前中毒并无大碍,只是病去如抽丝,需要慢慢的来。

    程敛果然神医,宫中带来的御医见们了他开的药方子都是赞不绝口,於是仍旧沿用那药材与针灸的治疗方子,并未改动。

    「王兄……臣弟是旋枭,可还记得?」

    少连君听说了朱熙熙中毒之事,颇为郁闷,原本他以为待到王兄平安归来,自己就可以从那没完没了的军务之中解脱出来,却想不到竟是这样。

    郁闷虽然郁闷,却也忍不住好奇,想看看王兄是不是还认得自己。於是也没经通报就来到了寝宫内室。

    他在门口阶下照例施过君臣之礼後,便笑嘻嘻的走进来。

    朱熙熙此刻正卧在一张榆木的罗汉床上,靠著方枕,手里摆弄一个银质的九连环,哗啦哗啦响声不断。

    听见少连君说话,只略抬眼看了看,并不搭理,显然是不认得的。

    少连君并不气馁,再接再厉的凑过去。

    「王兄,再看看,好好看看。我是你弟弟旋枭呀!」

    「旋……枭?」

    朱熙熙喃喃,眯著眼睛像是在沈思,过了一会儿却打了个呵欠。晃晃头,说道:「景彦,我困了。」

    陆景彦便从罗汉床後走到他身边,伺候著他睡觉去了。

    少连君还想尾随过去再让王兄仔细的认认,结果被罗金劝了下来。

    「君上,您还是别跟进去了,主上回来这几日,都是如此,除去陆大人,一概不让别人伺候,走得近了,他会不高兴。所有宫女宫监一律更是近前都不许,老奴也只敢远远的看著。」

    少连君听他这样说,一时发愁起来「这可怎麽好啊,这事如今是瞒著底下人的,只有少数亲信知道。如今已经拿下了湖城,王兄又回来了,少不得要举办庆典,犒赏有功将士。王兄如今连我都不认得,出席了庆典,这笑话岂不是要闹大了?」

    「不若庆典由君上代为主持,只说主上他身体不适。」

    少连君苦笑「王兄是什麽样的人,莫说身体不适,就是病得入了膏肓……」少连君自知口没遮拦,连忙咳嗽两声「总之就是,他从来都不是那种怠惰的人啊!」

    那边少连君与罗金正是愁云惨雾,这边朱熙熙却完全不受丝毫影响。

    走进寝宫内室,坐到床上,伸手将一旁云锦堆里趴著睡觉的丝丝轻轻挪到掌心,摸摸看看。

    对陆景彦说:「你看它长得可真快。」

    小家夥才被捡回来的时候没有巴掌大,现在眨眼已经肥了两圈,每天吃吃睡睡,十分惬意。

    陆景彦笑了笑,顺手接过侍女送上来的白玉碗,走到熙熙身边:「该喝药了。」

    「可是我困了。」朱熙熙不太乐意喝。

    「喝完就睡。糖也准备好了。」陆景彦又将一小碟新鲜花样的甜品拿过来,摆在药碗的旁边。诱惑的意图十分明显。

    有什麽办法,在王宫里,他总不能还如从前那般嘴对著嘴的喂药。

    朱熙熙看看那浓稠的药汤,又看了看颇为诱人的甜品,叹了口气,只好放下丝丝,接过碗,喝药。

    起初喝得很顺利,待喝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停住,蹙了蹙眉,似乎不太舒服。

    「……怎麽了?」

    陆景彦一句话未说完,只见朱熙熙哇一下将之前喝下的药全吐了出来,且看起来是极难受的样子。

    「主上!」

    陆景彦赶忙上前扶著他,给他拍背。

    结果朱熙熙又吐了两口之後,直接昏倒在他怀里,任是如何也再唤不醒。

    陆景彦站在寝宫内厅之中,看著御医内侍宫女等人进进出出,忙而不乱。自己在距离之外,隔著重重纱屏,却也看不见心头所系之人。只能安静的守候。

    伺候汤水之类,原本就不是他分内之事,从前做,是因为熙熙身旁没有宫女随侍,如今宫中既然不缺侍女之类,哪里还用的上他来做。何况他也害怕自己在伺候的时候情不自禁做些什麽逾越的动作,惹人疑惑。

    於是只能站在最接近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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