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竹也未多言,转身就去添了两副碗筷。

    她们一入坐,对面七八双乌黑的眼睛眨巴着望过来。

    “容大夫,这两位姐姐为什么自己不带饭?”一名女孩稚气的问道。

    其实苏迎春也好奇,为什么他们要带米饭过来,菜都请了,还在乎那几口饭吗。

    “因为她们是今的客人啊。”容竹轻点了下那女孩的鼻尖。

    “哦……”女孩似懂非懂的应道。

    待孩童们忙着埋头吃饭了,容竹才对苏迎春轻声道:

    “这些孩子家里都不富裕,平日也就干饭填填肚子,但若要他们经常来,父母又过意不去,所以我夫君便坚持让他们自己带碗饭,这样就不叫请客,算是大家一起吃而已。”

    她不禁莞尔,殷师傅还真是位面恶心善之人啊。

    目光落到眼前的几盘菜肴上,一道酱爆茄子,一道虎皮豆腐,一道杂鱼,还有一道甜品羹,都是百姓家常菜。

    前世也算吃过几年宫廷御膳的,她第一感觉就是,摆盘十分讲究。

    虽然是最普通的菜,仍被码得整齐,浇上浓郁的汤汁,可见做菜之人手法纯熟,心细如发,此举已成习惯。

    举箸夹了一块豆腐,入口先是脆而不柴,抿开后嫩滑即化,豆腐一般都有豆腥味,如用过重的调味掩盖,又会咸腻,但蠢虎皮豆腐,残留口中的只有淡淡的豆香与汤汁的鲜美。

    她又试了其余的几道菜,每一道都有各自的特色,连甜羹都令人回味无穷。

    “大姐姐,殷叔叔做的菜最好吃了,对不对?”

    她喝完最后一口羹,正寻思着要不要厚着脸皮再去添一碗,听到有人唤自己,抬眼望去,还是方才那名发问的女孩,不禁笑道:

    “是很好吃。”比起宫中御膳来毫不逊色,甚至还因为多出的几分扎实口感,更有余味。

    “哼。”殷宁在旁边轻嗤一声,“算你识货。”

    她想了想,道:“殷师傅其实是很喜欢做材吧?”

    他一愣,粗声道:“那又如何?”

    她的视线掠过院一角,那里摆放着几个未完工的竹篾。

    “不想让更多人尝到你的手艺吗?”

    他冷笑道:“懒得伺候。”

    她想到之前何叔的殷宁被第一楼辞退之事,心里觉出些缘由来。

    “我那边也只是个酒楼罢了,无需殷师傅伺候谁,当然月钱还是按大酒楼的来付。”

    “不去!”摆明了油盐不进的态度。

    容竹轻扯了下自家夫君的衣袖,递了一个眼神过去,而后站起身道:“都吃完了吗,随容大夫来,有糯米糖哦。”

    听有糖,孩童们忙不迭的跟着容竹进了里屋。

    一时间,寂静的院,氛围有些尴尬。

    但殷宁倒没开口赶人,只是抱臂坐着。

    梦槐碰了碰她的手,探指在她掌心慢慢写下一个“心”字。

    心?她恍然,殷宁是在等她表明更多的诚心吗?

    她试探着问:“不知要怎么做,才能请得动殷师傅?”

    “看在春竹叶的份上,别我没给你机会。”他慢悠悠的道,神情带着几分恶意,“看到那些晒药的竹匾没,明日起,先来帮我娘子做几日工,做得我满意了,就考虑考虑。”

    闻言,梦槐忍不住插话道:“殷师傅,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殷宁双手一摊:“为难就请姐另寻他人,反正只要舍得花银子,在这京城找个名厨还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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