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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盎司

正文 三十:雪山iu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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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

    北营边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已是翌日傍晚。

    送信的人将小纸团递给吴仲辽,他只看了眼,脸色就变了——曲岩彻夜未归。

    昨日吴仲辽与曲岩喝了个烂醉,到了晚上才稍稍醒酒。曲岩借说回去北营边还有要事,吴仲辽留他不住,也便只放行。

    但当时天色已晚,又落了雪,实在不是赶路的时候,吴仲辽只恨自己醉酒误事,没能将曲岩拦住。

    从昨日曲岩离开营算起,到吴仲辽接到信已有日,曲岩这次来身边仅带了两个卫兵,其个还是安广侯世子。

    如若他们是被北疆寇抓去了,这还说,因着这些寇要的无非是钱粮,给了将人赎回来便是,要是人手足够,还能顺带着剿匪。

    但如若是在路上遭遇了什么别的变故,诸如掉到了山里猎的猎坑里,或是山上了什么事……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营原先有个派的京官在管事,但这人半年前跟着建常将军在山上围猎,后来便寻不见了,人事紧张,时拨不人来补缺,这差事这才暂时落在了吴仲辽这个教头的身上。

    吴仲辽回了个信给北营边的人,稍作安抚,他自己则派了两队人马在往来路上,搜寻曲岩行的踪迹。

    到了半夜,两队人只剩了个,拖着条断腿回了营——说是他们在路上寻到了曲岩身上的衣物碎片,像是有人故意引他们去,隔段路便能看见在枯木枝上挂着的衣料。

    两队人循着这踪迹在山麓间兜兜转转,终是找到了处山洞,谁料洞又匪徒埋伏,见有来人,匪徒便倾巢而,两队人马与之拼杀,但寡不敌众,只留个报信的回来了。

    听闻是寇,吴仲辽反而安心不少。

    北疆的寇,多半是从北越边逃来的犯人,身形健壮,年在北疆带窜,极擅在雪间作战。年的绝多数时候,驻北军都是在与这抓不着、又杀不尽的寇相斗。

    听回来的人言说,山洞里约莫有十号人,与他同行之人皆战死或被俘,寇只放了他人回来报信,也并未提赎人的条件。

    营虽多半是老弱残兵,但也并非无锐之士。此际吴仲辽便带了六十余人,由人带路发了。

    然而曲默不知何处得知了消息,站在营门处等着吴仲辽。

    “吴教头,可否让属同去?”

    吴仲辽骑在马上,双黝黑的眼睛盯得人犯怵:“你将军纪字置于何?”

    曲默自知理亏,也不多辩解:“属……必须得去,望教头首肯。”

    吴仲辽脸色阴沉,但时间紧迫也不容他多言,便扔给曲默块令牌,冷言:“罚军棍三十,暂缓执行……去兵器库找把趁手的剑,自己跟上来。”

    曲默喜极,忙抱拳称谢。

    雪仍在天上洋洋洒洒飘着,天色是近乎于墨的深蓝,夜月无风,雪交织在夜幕,将轮明月周遭的光圈都晕染模糊了起来,光晕,雪山由东南向西北绵延着,像是永无尽头。

    众人在山麓间行进着,手持火把,零星的火光聚集成条跃动的线,在片白茫茫的雪里很是显眼。

    曲默在吴仲辽后面紧赶慢赶半个时辰才追上,本来无风,但因胯马匹疾驰,些风便夹着如刀的雪割在他脸上、在他的鼻,他营时还顺手拿了件吴仲辽的氅披在身上,而现些风似全都了眼似的,绕过兽皮氅,直直朝他衣裳里钻。

    吴仲辽这人似看见曲默吃了苦头便格外满意,明知故问:“冷不冷?”

    曲默嘴唇都冻得发紫,他怕张嘴,嘴唇便裂了,由是从牙挤句:“还成……谢教头关怀。”

    吴仲辽从鼻腔里哼了声,算是应了。

    又走了半晌,到了后半夜,雪渐停了,断了条腿的士兵由马匹驮着,像是快要断了气,他指着前面:“教头,再往前走约莫刻钟的时候,便到了。”

    吴仲辽了头。

    旁有人进言,说是这士兵既已断了条腿,便让他呆在这处,省得时候打斗起来累赘。

    吴仲辽瞥了人眼,:“正为国捐躯,报到京里去还可追加烈士,往后三代免徭役赋税,何乐而不为?”

    进言人讪讪,言讥讽:“您可……真是爱兵如子。”

    吴仲辽倒没再理他,他勒住了缰绳,转头对曲默说:“等会打起来,便顾不得你了。知你父亲是丞相,但他身在燕京鞭莫及,假使你天死了,纵是将你丢在这雪里喂狼,他也奈何不得。你可想了,是在这儿候着,还是要随上去?”

    曲默垂眼帘,只:“既来了,必定是要跟到底的,教头何必说这些话来吓。”

    吴仲辽闻言倒是勾了勾唇角,也不再多说,只抬手,示意后面的人跟上。

    断腿兵的刻钟的路程,却又走了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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