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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八 洗头

    侍卫怎能让不明人士接近王驾,一边喊着保护诚王,一边拦在大汉面前再次挥动长鞭。

    行人们纷纷惊讶,交头接耳道:“竟是诚王车驾。”

    “这对夫妻竟敢冲撞诚王殿下。”

    ……

    忽的其中有人扬声:“诚王又如何?就能任由手下把人往死里打?”

    这一声突兀之极,姬庄听得心头一跳。

    侍卫们并未用力,只以鞭捆着人甩了出去,却被这人一叫,事情变了味道,正在姬庄手指触上车帘时大队兵马司军士拔开人群涌上来把姬庄的马车卫在中间。

    “诚王殿下受惊,末将来迟,还望恕罪。”

    外头有人朗声道,姬庄出了马车,在祥云掺抚下站于车辕上,环视了周围一圈。

    有四五个军兵扭着一人挤开人群压到领头发话之人面前。

    “此人不明真相便随口污蔑诚王,带回去好好查问。”

    姬庄道:“却也有本王的不是,侍卫忠心为主,自是不敢随意让不明来历之人接近本王车驾方出了手。不过本王侍卫皆严格训练,本王相信出手并不至过重,若有失,本王必令他等负荆请罪。”

    “祥云,叫个车来,送这对夫妻上医馆好生诊治。”

    兵马司的人一拱手,笑道:“本来冲撞王驾已是罪过,诚王殿下还如此以德报怨,末将佩服。”

    “都散了罢,再不散,便要堵拦交通都去兵马司喝茶了。”

    一众军士挥散人群,让堵住的交通得到恢复,祥云也就近询了辆牛车过来,侍卫们把晕厥的夫妻两搬上了车,望着最近的医馆而去。

    失了阻力,姬庄与兵马司的人道了声别继续前往工部。

    此事不一时便传到了于淳谦耳里。

    美中年大叔于淳谦正一边喝茶一边于廊上观看司中老兵摔打新兵,脸上笑容一成不变,又温柔又可亲。

    “京城占地十余万亩,权贵之多,甚么人的车马撞不上,偏生撞上了诚王殿下车驾,倒也是运气。”

    “人哪,缘份要来,总是拦截不住。”

    副司马于淳正乃于淳谦大儿,听了父亲这话亦是微微一笑。

    他面容肖母,面上俊美柔和略呈女相,故留了八字须,笑起来并不如父亲不动声色,反而意味深长。

    “那妇人听说半个脸毁了容颜,另半张倒美若天仙,想来因着面容难以找活,诚王殿下单纯年轻,又值开府在即,总需要烧火婆子或浆洗婆子罢。”

    于淳谦微微眯起眼,吹开茶上浮沫,微抿一口似是回味美味,慢慢把茶含于口水享受了一番才咽下。

    “汝表弟唯三子,他与二儿不在京中,吾父子总是要多照看些个。”

    于淳正自然明白父亲意思,点头道:“父亲所言甚是。”

    “希望此次出行,表弟与二侄儿一切顺利。”

    武帝一行因为被劫大事,入了城连休息也没有便被守于城门的将士及跟着看热闹的庶民百姓们拥去了官衙。

    姬苏一路靠于父亲可靠又安全的胸膛,杀人的情绪很好的得到了安抚,踏进官衙时却又微微忧心起来。

    官员百姓面对自己父子时俱行跪礼,而眼下父子乔装了一番,不过普通商贾,怕是要向郑城的官员行礼,以大佬的那个性,跪天跪地断没有跪拜比他低一等的凡人的事。

    好在武帝打头,行的是长揖之礼,照猫画虎作了揖后姬苏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堂上容子庭眯眼打量着父子俩,嵇知府则温声问话:“堂下可是商贾易公?汝之侍卫一早前来报官,于城外要山峡谷遭遇山贼抢劫,汝所带都有何货物?需知郑城山贼匪患这些年已经剿除干净,若谎报案情,必有汝苦果吃。”

    武帝沉声拱手道:“大人,小民怎敢拿此生死大事欺瞒大人?小殿易曦之,略有家产,珍宝楼在郑城之中亦有一处,此乃犬子易殊,因念其年岁渐长,故带于身边行商教导,不想带着自北地收购而来上等皮毛并珠宝计十二箱,欲置郑城珍宝楼出售,因着离城不远,故加紧行路,不想商队行至要山峡谷,两侧林中呼啸箭出雨出,护卫们一时不查多有死伤,幸在因为顾及犬子同路,小民多花了钱财请了更多人手,一番恶战之下方保住性命。然而死伤过重,货物更是丢失了四箱。”

    “还请大人为小民作主!”

    说罢,长揖到底,姬苏知机跟上,一边道“还请大人为小民作主”一边揖首。

    姬苏因为哭与吐,说话声音嘶哑,面上还未残留红痕,一瞧便是惶怕然受过惊吓的面容,倒让上首的几人看不出端倪。容嵇二人对视一眼,心头都觉不妙得很。

    又把诸受伤的护卫们叫上堂来,避开一个一个审了,都与主家所言相同,验过伤,伤深者可见骨,嵇陵好言安慰了易氏父子几句,让他们安心回珍宝楼等候消息,方与容子庭道:“容大人,吾二人事不疑迟,陛下只与吾等十日时间,吾二人赶紧分头行事罢。”

    容子庭行了礼,大步流星便出去喊上副将,副将知机得很,趁着审人时已经把人马都纠集了起来,容子庭飞身上马,手一挥:“诸将听令,要山出现匪踪,陛下令吾等十日之内剿清山匪,否则,提人头见!出发!”

    他说完,用力一力马肚,骏马咴声扬蹄带头奔向城门,身后,则跟着铠甲威风的大队守军。

    不远的一坐楼顶兽脊后方有两人潜伏着,目送人远了,其中一人声音冰冷如蛇嘶:“陛下从未曾说要他们提人头见,此人擅改帝令,言语之中暗暗引起守兵对陛下不满,可见确实有问题。”

    “说不得,此番与太子殿下试练,倒真是可能钓出条大鱼来。”

    “走罢,速回禀陛下。”

    两人巧如灵猫,未叫底下行来行往的商客小贩发现半点痕迹消失于屋顶上。

    姬苏随武帝到了珍宝楼,掌柜的早领着医师候于门外,见人到了赶紧上前引了一行人穿过前堂去了后院。

    珍宝楼院子看着小,可后方却有一个小池,池水热气腾腾,隐散药香,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好生沐浴休息一番。”

    武帝解衣道。

    “汝若不能振作,养足精神,其后之事朕便不许汝参加。”

    姬苏虽有恹恹,但也知自己必须要克服,应了声后滑进水里,武帝心下放心不下,不顾儿子抗拒贴身近坐了,给姬苏洗头。

    武帝这个成年男子身材高大又强健,身为武人,火气十足,因为距离只差一个拳头,热腾腾的雾气里更夹杂着他身上的热气把姬苏包围起来,让姬苏登时被这十分强悍的压迫侵略感逼压得忘记去回想杀人时的感觉,不太自在的移了一些位置,可武帝又追坐过来。

    姬苏初时还忍着,渐渐还是没管住嘴道:“父皇,儿臣已经成长,此间小事儿臣自己能打理,父皇您自己洗。”

    武帝极是喜欢儿子的头发,又顺,又黑,青如鸦密如瀑,正借机把玩着,又趁此机会贴紧儿子,感受着时不时碰触到的颈背丝滑韧弹的肌

    肤,心中自微微酥麻荡漾,闻言有些不快。

    “汝再成长,亦是朕儿。朕还想着给汝洗了,汝也为父皇洗洗头,擦个背,怎的,长大了便不肯亲近父皇了?”

    父子亲情一压,姬苏只好应下,想到方才还大佬爹一直温声又体贴的安慰劝说,并未让自己手染鲜血的心情一LOW到底,顿时又觉得自己有点儿白眼狼的感觉,敢紧否了,问武帝:“父皇厚爱,儿臣愧不敢当。父皇,还是让儿臣与您洗发罢?”

    武帝心思一转便明白了,拿巾子给姬苏擦了汗,感受着克忍又想挥开自己的纠结小眼神,只觉得小兽一样的姬苏分外可爱,下身隐隐已经苏醒过来,便轻咳一声转过身去背对姬苏。

    “那好,汝便给朕好好洗洗。”

    他动作快,姬苏并未察觉异样,只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巾子掬了水开始给武帝洗头。

    于淳廷藏身于廊柱之后,看着父子天伦的两人,略有不悦的想:侍卫这身份倒是不好,不能大方与儿子接触,实在是失策。

    瞧儿子那肌肤,被热气蒸了微微覆上粉色,实是引人心动;手指又细又长,粉嫩嫩插入弟弟一头黑且硬扎的发间缓缓梳动,竟是美妙动人无比,想来力道也轻重正好,揉按头皮舒服之中又如酥如麻……若不是弟弟,而是自己……

    武帝微微阖上了眼睛。

    姬苏忽然控制不住打了个冷颤,蓦的转过头张望,然而雾气腾腾,遮去了视线,并不能看出有人偷窥。

    姬苏按下被猛兽盯住的古怪可怕感觉,心道怕是自己精神压力过大,产生幻觉了。

    再说了,大佬这个武林高手并无反应,明里暗里还有侍卫暗卫们保护得如铁桶般安全,怎有可能有人能潜伏进来呢?

    姬苏甩开心思,继续给大佬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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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公:本文自创,对有一定的家财奴仆的成功商人老爷的称呼。其商公后人少爷则称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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