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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九 云动

    稍休息了会儿,姬苏并无睡意,便与武帝道了一声,父子去了前院参观武帝私下的这间产业。

    珍宝楼卖的货物主以珍贵之物,一楼分了皮毛、宝石等区域,甚至还有小巧可爱讨人欢心的孔雀、猫、狐幼崽,二楼则专做高档孤品珠宝,因货物多出自外邦远地,寻常不得见,生意极好。

    姬苏逗了会儿软乎可爱的小猫崽,抬步往皮毛区过去。

    正值秋冬,皮毛价格不知贵了多少,尤其此次武帝带来的,还有西地征战新鲜热乎的稀少红吼狮、蓝斑虎、豹、狼、沙鄂皮,巨大的、几有一个成年男子高的似玉非玉微泛浅黄色的巨象牙,因着价格极贵,看的人多,真正出手者并不多。

    姬苏已经不是第一次知道时空不同物种也不同,但这也是姬苏第一次看到红色的狮皮。

    这种狮毛皮与地球的狮子相似,但体格更为巨大,整个皮毛如一团桔火,毛尖呈桔色,越往下越色深,颜色鲜活灵动,抖动或变幻角度看去,如光泽之水在其上流动,尾尖则黑如墨。

    武帝见姬苏眼路喜爱之意,趁着人多拥护,抬手揽住姬苏的腰,轻声秘语道:“真正的红狮皮红如血,在西地得了二十张,朕都叫人送往宫中,给汝作垫衾可好?听说此狮皮温暖如炭火,正好可使汝安度冬日。”

    姬苏吃惊的抬头,正想说话手忽的摸到了一截细滑柔软之物。

    旁边有清音小小的惊呼出声,姬苏顿时忘了武帝,侧目看过去,只见左斜前方隔了两人是位年轻小娘子,黛眉杏目,面上飞粉正从皮毛上收回皓腕葱指,只把姬苏看得一怔。

    吴三娘子一行用了膳在街上闲逛,翻寻着郑城的趣物想寄与家中,逛着逛着见到这珍宝楼,听说有奇货出售,两个侍女雀雀欲凑热闹,三娘子无事,便也依了她二人。

    瞧着这红狮皮,听着掌柜解说,吴三娘子上手摸着此皮毛,心道确实是好物,若与母亲做个大披,冬日御寒极好,就是价格实在贵,一张竟要三百金。

    她心中思量着,手下便随意滑动,却不想忽然碰到一个微凉如玉之物,惊得三娘子抬眼一看,却是一只少年郎君的手。

    这手,如玉细长,五指纤长,指尖竟是莹润粉红桃色且泛着油光,虽只得一眼,却完美得叫三娘子心头一窒。

    克制不住心头的小惊慌,三娘子才小小叫出声来,一抬眼,便见那少年本侧昂要与身边高大男子交谈的头脸转了过来。

    普通的面容却有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微微一笑时不知怎的,竟叫吴婉婷想起缠绵悱恻至死不渝的词句来。

    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慌慌的低下眼一笑,扯着侍女转身便走开。

    姬苏心叹真是有缘,收回手,脑中一时半会都是吴三娘子忽然面上飞红的模样。

    宫中不乏美人,世上美人也不知何其多,便是前世各种整容化妆邪术之下的真假美人何其多,姬苏对于美人,有一定的抵抗力,吴三娘子于姬苏而言,也就中上之姿,但吴三娘子贵在身上自有一种淡定从容,第一次见面,虽惊却不慌,便是被剑架于脖上也只是定定看向姬苏,眼中并无恐惧害怕;第二次见面被泼了墨水亦不动怒,面上淡定如水;第三次亦不气不愤,这还是头一次,姬苏看到她的慌乱。

    美人出天然,动静皆可爱。

    姬苏再次看向吴三娘子处,已经不见佳人芳踪,所立之处已是陌生的哪家贵夫人了。

    武帝本等着儿子回话,然而却见姬苏途中转了头往一侧看去,顺眼一看,刚刚瞧到一个女子的手离着姬苏的手不远正往回抽。

    定睛瞧了,脑中便浮上了吴谏士大夫家三娘子婉婷的画像。

    ——这位小娘子,还真是有缘。

    武帝不动声色手上紧了紧,不由分说扣着姬苏从人堆里出来,道:“人忒多了些,不若去楼上看看珠宝。”

    姬苏应了,正欲提醒武帝松手,腰间一轻已被放开了,然而肩头马上一重,又被亲爹揽住了肩。

    这日见识了贵家夫人小姐们买珠宝的疯狂,父子俩方用膳作小憩,直至姬苏起身,已经是傍晚时分,于淳廷呈上暗卫传递回来的消息并京中邸报,无声的守在姬苏身后一步之遥。

    专心投入看消息的姬苏并未察觉侍卫胆大包天的越过了尊卑界限,甚至趁自己无动于衷时更是上前半步,与自己仅隔了两三个拳头的距离微微弯下腰来轻嗅自己头发不说,手指虚空还在细细描绘自己的头侧、肩膀轮廓。

    看完暗卫的消息,姬苏方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四野皆暮,武帝并不见踪影,而小侍却已经在于淳廷的安排下端着热气腾腾的饭食进来摆置。故姬苏看向于淳廷:“父皇去了何处?”

    “陛下约了郑城一些有头面商贾共同议事,欲以钱财捐与朝廷以谢朝廷出兵剿匪一事,另再出一部分钱财邀聘有能武士侠客同往除恶,为一方百姓黎民之安危出力。”

    ……

    姬苏从容的端起于淳廷倒的乌骨鸡参汤。

    这大佬也忒他妈手段溜了,世上谁能玩得过他?每一次看大佬用手段,姬苏都叹为观止,那样一个崇尚武力的四肢发达的武将到底是从哪捡来和武力成正比的智商的?姬苏自认不如,便是猜测武帝这般用意都还是依着武帝的习惯方向去摸索,大概猜到这么做,看着是受到被劫刺激想出这个法子,一却可以借此机会从郑城商贾手中搜刮钱财;二则竖立自己与天子的好名声;三则借此手段不动声色给容子庭增加压力,把剿匪一事再次钉死。

    再想到暗卫送上的消息,姬苏默默抿了口鸡汤在嘴里享受其中老参的微苦与鸡香,容子庭怎敢在武帝驻跸此处还有胆对其麾下守军那样说话?他哪来的底气和勇气?真是老寿星吃砒霜,上赶着找死。

    姬苏正想着,心头忽然微微一怔:上赶着找死……

    莫非,这容子庭故意说出那样的话?

    想到这里,姬苏唤于淳廷:“让暗卫盯死容子庭。”

    郑城守军五千,在容子庭带领下几乎倾剿而出,大军先到了要山峡谷,易家的护卫也随后跟上来,指证了遭抢的过程,在场之人看着插满了箭支的马匹与横倒在侧的马车,入目满地血腥断肢,可见当时确实情形危急万分,容子庭板着脸,下令手下分队搜林。

    这一搜便是一天,陆续发现很多马匹跑动的痕迹及树木上的箭支擦痕、剑痕等,眼见天色黑下来,容守备下令原地扎营,继续搜索马贼逃窜的线索。

    暗卫们远远的潜伏着,越夜风越冷,却并未有人动弹半分,直到半夜人马倦怠了,一队巡逻士兵走过,两个暗卫悄然跟上,趁着死角之机迅速敲晕了两人拖进林中,把人铠甲扒了换上又戴上头盔胡了些土灰,其他暗卫上手接过这两人弄到更远处进行拷问,这两个暗卫则静待片刻后混进营地当中各自分开。

    容子庭之帐在正中,守卫明显禁严,显然不好接近,暗卫们也并不急,耐心的等待着,尤其是外围,甚至趁夜有禁卫们也换上了黑衣潜伏过来。就在下半夜时,两个黑影牵着马悄悄出了营地,望着北边林中钻入

    。

    暗卫与禁卫们迅速跟上,一个暗卫吹起无声的哨子,遥遥的远处箭鸷如一道黑色闪电冲上了半空,随着哨音忽高忽低,最终锁定了马匹跟了上去。

    就在大量的暗卫发动半刻之后,容子庭的帐中转出一个灰衣小侍,提着木桶往林边而去,余下的暗卫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便见镜前这小侍似是从袖中摸出两物抬手往空中一抛。

    “有信鸽,速劫。”

    天色太暗,暗卫并未看清此物,但凭着过往的经验马上做出判断下达指示,另一个暗卫赶紧抬哨再次招来一只箭鸷。

    就在郑城形势渐紧时,燧商的使者们日夜兼程,各自进入了原蒙下、魏国、朱陶等地。

    武帝的暴力斩草除根之令下,五个小国拼死或多或少还有那么一些人物活了下来,怀着仇恨之心,暗中联系着,而泰山脚下的小村里,黑灯瞎火里,一群人并未睡下,而是就着黑夜在商议行刺之事。

    “因太子不适一时不宜移动,姬武便在郑城停留。瑜州郑城原是鄌王封地,当年鄌王在京中与鲧王共同谋反,被姬武斩杀,并灭其族,不过其中鄌王有一庶子好似逃出生天去了。鄌王当年治下有方,善待下属,忠心追随者并不少,眼下正是好机会,他们必会按捺不住,不若吾等……”

    “不可,姬武为人狡诈多疑,吾等按兵不动,只密切关注姬武动静便可。对付姬氏父子,本相心中已有定议。”

    老人说完咳嗽了几声,最后道:“切记,不可轻举妄动,若有擅自行动者,视当叛国,杀之。”

    房中一时寂静,随后有人应是,一人开了头,其余人等便也陆续应下。

    而在京城,姬庄听到祥云呈上的那对夫妻之事,好奇的问道:“那妇人真是半边面容美若天仙,半边面容形似恶鬼?”

    祥云应声是,恭声道:“想必因为半边完好面容美若天人,才叫那军中糙鄙粗汉动了心思,娶了她出了内闾。只可惜此人受伤退伍,回乡后做不来种田活计,又贪上杯中之物,便想着举家来京寻亲投靠。”

    姬庄的心思全在那句“半张脸美若天仙”之上,对祥云这后半段话并未听进耳里,哦了一声以扇击手心,忽然挑眉一笑。

    “可是寻着亲找着事做了?”

    祥云摇头。

    “回殿下的话,听他二人说话,并未,便是连身上盘缠都使得精光了,故那大汉拿着最后一点钱喝了酒后拿妇人出气。”

    姬庄再以扇子击手心:“本王府邸完工在即,本要用人,既如此,本王便发个善心,叫那妇人来本王面前过过眼,若老实本分,便赏她一口膳食。”

    听到姬庄此言,祥云自是应下,顺便拍马道:“殿下仁善,这京中谁人不知?像他等低贱之人撞上殿下车驾未受惩罚,还能得到殿下送医诊治使工而作,全沾了殿下的福气。”

    他说得好听,姬庄听得顺心,拿扇子一拍这随侍总管的头,笑道:“尽捡好听的哄本王,去,赏你十两银子,自个儿下去领去。”

    得了赏,祥云笑得见眉不见眼,赶紧的行了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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