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是笙

正文 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 第2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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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在别人家不自在,又有些不好意思,主人家挨罚,他其实有些尴尬。只是年纪小,这些细微的情绪大脑传递得不够准确,他只能做一点让自己觉得舒服的事。

    梁径看着他,视线忽然转向客厅一角,说:“去把椅子拿来。”

    时舒扭头看向对角的一把带靠背的小椅子。

    “哦。”

    他以为梁径要坐,便蹲下来,准备把牛奶和草莓搁地上再去搬凳子。

    “给我吧。”

    梁径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杯子和碗。

    时舒心想,果然是要吃我的……呜。

    慢吞吞搬了椅子过来,梁径也不坐。

    时舒看看椅子再看看梁径,梁径把手里的杯子和碗还给他,轻声:“你坐下吃吧。”

    时舒眨眨眼。

    幼小的心灵第一次受到类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震撼。

    “吃完就去睡觉。”梁径又说了一句。

    说完,梁径似乎很满意自己说的话,嘴角悄悄一弯,自顾自笑了下。

    “哦。”小恐龙乖乖坐下。

    这下腿着地,不用晃了。

    两人一站一坐。

    一个埋头吃吃喝喝,一个笔直站着,不声不响。

    梁径闻到很甜的牛奶香气,还有草莓凉丝丝甜丝丝的气息。

    碗里还剩最后两颗的时候,时舒抬头问梁径:“哥哥要不要吃草莓?我喂你吃一颗吧?”他是十分天真的,觉得梁径挨罚,是一点都不能动的。

    梁径没想和他抢草莓,但时舒说喂他,他忽然就觉得“拒绝”是一种十分不友善的行为。

    “好。”

    梁径低头张嘴。

    他一眨不眨,注视面前距离很近的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

    他从小就被迷得神志不清。

    以至于这么多年,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

    丁雪从房里出来找吃完的时舒去刷牙睡觉的时候,就发现小恐龙两手搂着梁径大腿,脑袋贴着,靠在椅子上睡得歪歪扭扭。

    身后,梁坤乐了,看着自己儿子笔直的背影,只觉得稀奇。

    这件事夫妻俩印象还是很深的,以至于这么些年,说起来就能想起。

    隔着一条过道。

    隔着两扇门。

    时舒也抱着一碗草莓,只是这会的草莓他顾不上吃。他一手护着草莓不让它翻倒在床上,一手搂着埋在自己胸前的梁径后脑,嘴里低声呜咽。

    第166章 “

    饭桌上梁坤又问了梁培官司的事。

    “我记得小沽河的项目一开始不是他们兄弟俩负责, 后来是怎么到梁圹手里的?”

    丁雪站起来给他俩盛汤,闻言,看了眼夹菜吃饭的梁径。

    “梁圹拉拢下面的开发商。当时爷爷顾不了国内, 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这件事闻叔也知道。”

    时舒扭头瞧他说话, 想起来自己印象里好像也有这么回事,便朝梁坤点了点头。

    “哦……”

    梁坤想了想, 还想继续问, 便听自己儿子不咸不淡道:“爸,这件事您别管了。我已经和庄叔说了,他不会再来找您。”

    “梁径,是不是很严重?梁培不会进去就出不来吧。”丁雪把汤搁他俩面前,问道。

    时舒也朝梁径看去。

    梁径没说话。

    他握着勺子舀了两下汤,抬头对丁雪笑道:“妈, 这汤怎么有股药味?”

    丁雪坐下后和梁坤对视一眼, 知道他不想说, 没好气道:“吃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

    梁径:“……”

    时舒赶紧低头大口喝汤。

    饭桌一时安静不少。

    落地窗外, 庭院深深。外面下着朦胧雨雾。听不到雨声。

    暖黄色的壁灯映出一片渐浅的光晕, 映着潮湿的鹅软石小径。

    屋子里却十分亮堂。

    餐桌没有中午那会丰盛, 时令蔬菜倒是不少。

    时舒埋着头,很快喝完一碗汤。

    梁径瞧着他好笑:“这么好喝?我觉得味道怪怪的。”

    隔着餐桌,丁雪很不客气瞪他:“你就有的喝吧。”

    “这里面都是最温补的中药材。你爸朋友千里迢迢送来的, 平常你爸都不见得有的喝。”

    “时舒,碗给我。”丁雪想着再给他盛一碗。

    时舒立马伸手递碗。

    梁径拦下:“妈, 他再喝饭就不要吃了。”

    还没说完, 饭桌下, 小腿被人踹了一脚。

    梁径:“……”

    他扭头注视若无其事低头吹汤舀汤的时舒, 半晌凑近低声:“不会坐?”

    语气是有点吓他的,但盯着他瞧的眼底全是笑意。一双眼打量认真喝汤的时舒,忽然伸手揪了下他的耳朵。

    下秒,小腿又挨一记。

    见梁径没立即松手,又是一记。

    梁径:“……”

    梁径都要气笑了。

    “也不是我要追根究底。”

    突然,梁坤道:“只是这件事如果真那么严重,你最好和我们商量商量。”

    说完,他抬头看着自己儿子,面色严肃:“知道吗?”

    丁雪见他这样,又有些想替梁径说话。

    “儿子心里有数,是梁培不知死活——”

    “梁培再不知死活,这个节骨眼,既然求过来了,就得好好处理。不管不问,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梁坤正色道。

    “出事?他这些年出的事还少吗?”

    丁雪想起来就来气,对梁坤说:“你忘记今年夏天,老宅遭的‘贼’了?你当他们姓梁,他们心底里认不认你还不一定……”

    “什么认不认的。我说的是这个吗?”

    “说到底不就是这样吗……”

    对面眼看要吵起来。

    时舒低头,对梁径超小声:“说句话啊。”

    梁径觉得自己好像很便宜。

    他看他一眼,没说话,随手夹了一筷子菜搁嘴里,嚼了嚼。

    人前不动声色位高权重的,这会吊儿郎当跟什么似的。

    时舒:“……”

    “——嘶。”

    桌下,小腿被狠狠踢了一脚,嘴里的险些没咽下去。

    这声挨痛刚好被对面夫妻俩听见。

    梁径瞪着时舒,察觉对面的视线,才转过头说道:“爸、妈,梁培这件事真插不了手。”

    说着,他看向梁坤,神情也严肃许多:“爸,您是知道小沽河的项目有多大,前前后后那么多钱投进去。”

    “就这么大笔数目,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梁坤不说话了。

    从梁径的话里,他大概知道梁培不是吞了一点钱,不是一点还上就可以无事的责任。

    这件事比他从梁圹那得到的信息还要严重。

    “那就算了。”

    过了会,他对梁径说。

    “只是梁圹你也别撂手。他拎不清的,找时间和他谈谈。”

    “嗯。”梁径应道。

    吃完饭,照例小两口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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