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岳说:“不然以后还会有任高远这样的人。”

    温岳说这句话的时候,态度相当严肃。

    顾灼灼隐约明白,温岳之所以不高兴,一是因为任高远对他区别态度让他不舒服,二是季羡的事情。

    温岳在商场上说一不二,不近人情,从来没有人敢挑战他的底线,做背叛的事还得到他的好言好语?做梦呢。

    但是顾灼灼不同,姑且不谈他有另外的考量,哪怕内里没有任何内情,只是养了个白眼狼,他也不会太生气。

    性格原因,他本来就不够强硬。比起让身边人心惊胆战,他本能更喜欢大家和气一些。

    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在商场打拼,他很久以前就明白这件事,也因此很反感接手家里的产业。

    这个世界的他管理顾氏几年,无功无过,但离职时秘书处几个年轻女孩都舍不得他,在走廊里哭成一排,还说借他的漫画还没还……

    顾灼灼这才知道,如果没有发生那场事故,这个世界的自己是会把漫画借给下属的。

    不过经过前世的历练,现在的他已经不一样了,他不会借漫画给公司职员,也很能理解温岳的想法。

    如果不是季羡要去的是光耀,他不会对他说“遇到麻烦找我”这种话。

    他需要认识更多光耀的人。

    地下黑网站的存在,提醒了他覃存知这一世也未必干净的事实。而与覃存知相熟的林建,更是必须要抓到。

    可是怎么和温岳说?

    温岳如果问他,怎么认识的林建,为什么知道他是坏人,为什么怀疑覃存知……他该怎么解释?

    顾灼灼脸红着,眼神因为喝了酒而显得迷离。

    空气中还飘着散不去的鲜辣香味,是从没有出现在这间屋子里过的生活气息。

    温岳看着他,见青年微微仰头,二层挑高的顶上坠下闪烁的吊灯穗子,折射的光斑映在顾灼灼眼睛里。

    他像在回忆什么,有些温柔的哀伤,这令温岳焦虑,觉得那是不应该存在的。

    “灼灼。”他沉下心,伸手去摸顾灼灼的刘海,想问他linjian是谁,然而手机响了。

    顾灼灼猛地回过神,到处找手机,拿到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张律师。他眼神闪了闪,把手机递给温岳。

    温岳深深看了他一眼,穿了件外套去阳台接电话。

    “温董,黑网站的事情有进展了,我刚从警局回来。”电话那头,律师公事公办道。

    案件没侦破前,不应该将细节透露出去。但是江天集团到底地位超然,温岳的身份摆在那里,加上他们是第一报案人,能得到一些可以透露的信息。

    “王助理的联络人,微信号没有实名,手机有专用的掩码设置,地理位置也不可查。那晚的摄像像素太低,得不到有效人脸信息,他的其他行动也十分谨慎,可以断定有同伙接送。从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对方是个有规模的组织。”

    律师道:“警方走访了王助理的家人朋友,他在娱乐圈相熟的剧组工作人员,都没能获得有效信息。而J先生的代号,警方在王助理提供的酒吧名单走访,也一无所获。”

    “网站呢?”温岳皱眉。

    “是的,这几天都在查网站本身。”律师解释:“网站服务器经过追查,发现在菲律宾。跨国办互联网案件十分困难,申请许可用了一段时间,同时在查网站的发展历史。但是……不知道哪里打草惊蛇,现在网站已经被关闭了。”

    “…………”温岳:“继续。”

    “好的。虽然网站关闭,但是一些历史数据仍然可查,警方分析了它从成立到扩大规模的时间点,中间有过几次关站和版本更新,不过因为没有嫌疑人,没有参考价值。这时我提出了您之前说的点……”

    “覃存知。”

    “是的,覃存知。为了配合调查,蓝粒今天过来做了笔录,把她和覃存知相处两年的细节报给了警方。覃存知和她有过人身金钱交易,又涉及到试探法律边缘行为,局里非常重视。虽然王助理和J先生与网站,在现实中和覃存知并没有关系,但我还是建议他们做个比对。”

    律师顿了顿:“结果,有些时间点十分巧合。”

    “覃存知出国上大学,三个月后该网站成立。他毕业回国那天,网站短暂关闭,两个月后又重开。这些都较模棱两可,但早年有一个拍卖纪录,在一个暗网论坛里被人以文字形式纪录下来过——这个网站在暗网里有不小的名气——覃存知二十八岁那年,去西省某地视察,那晚网站有一场重要拍卖。那晚八点,覃存知所在县全县停电,拍卖便被管理员以权限锁定,直到停电结束后才重新开始。”

    律师犹豫道:“暗网论坛的发言不具备证明力,警方只能查到那晚某县停电,却查不到覃存知那天是否在某县。现在还在紧张的比对中。”

    温岳闭了闭眼。

    顾灼灼刚刚去冲了个澡,穿着浴袍,头发吹得半干。他久久不见温岳上楼,便拿了一条羊绒围巾过来,和他隔着阳台玻璃门对视。

    温岳有在阳台打电话的习惯,并且不喜欢别人听见电话的内容。顾灼灼便不过来,只是冲他弯着眼睛笑,把围巾举起,指了指。

    温岳对着电话:“稍等。”

    而后拉开门,顾灼灼便走近,把围巾递出来。

    他穿得太少了,没有进满是冷风的阳台,只对着缝隙说:“还没打完么?可以去书房说。”

    “一会儿就好。”温岳说。

    “嗯,”顾灼灼又笑了笑:“那你说完早点进来,我先上去了。”

    “温董?”电话那头律师提醒。

    “好了,还有事吗?”温岳问。

    “暂时没有了,有新进展,我会给您报告。”

    温岳应了一声,垂下手,却并没有进屋,而是把那条围巾戴上了。羊绒十分温暖,一如顾灼灼给人的温度。他变化太大了,让温岳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半年前他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然而现在,他会自然地说起“我们公司的小孩”,会关心他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灼灼开始学习煲汤,给他做吃的,提醒他睡觉,甚至单独约了顾氏相熟的医疗团队,咨询他的身体状况。

    灼灼学会了分寸,不闯入他的领域,尊重他的所有习惯,给他送围巾,对他笑。

    如果仅仅是长大,温岳也许不会这么执着地想要一个理由,但灼灼像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偶尔眼睛里流露出伤痛和忧郁。

    一周前,顾灼灼不小心在客厅睡着。也许是睡姿问题,他没一会儿就开始做梦了。

    那一定是个噩梦,灼灼皱眉,眼动,出汗。嘴里喃喃说linjian,linjian。灼灼还喊了他的名字,奋力挣扎,手肘磕在茶几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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