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两样交给了大哥,让他写信给他的同学。

    到了第四天,大哥同学终于来信了,大哥拿来信,晚饭前读给大家听,他同学的意思是说,她画的样式很新颖,应该会很好卖,如果要做的话,她最好过去跟他好好谈一谈。

    叶知恬压抑着兴奋的心情,自然是求之不得,她尖叫着让她大哥带她过去,叶鸣良答应了,就这么约好了第二天出发。

    叶知恬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爬起来一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她爬起来打开灯,将图纸打开看了又看,喜滋滋地收好,放进挎包里,躺回床上,硬逼自己睡着。

    她没睡几个小时,就醒了过来,她急匆匆地刷好牙,洗完脸,就去将大哥叶鸣良叫醒了。

    “这也太早了吧。”叶鸣良起了床,揉了一把脸说。

    “赶紧的,快!”叶知恬精神很振奋,一夜没怎么睡觉的她,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眼睛下面也黑了一圈,但眼睛却格外亮,像燃烧着一团火焰,光是看着都烧人。

    叶鸣良感受到她的兴奋,叹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就起身去洗漱了。

    两个人也没吃早饭,就匆匆地上路了,家里唯一一辆自行车已经被爸爸叶顺骑走了,叶鸣良借了村书记的自行车,带着妹妹上了路。

    等骑到镇上,叶鸣良饿不住,要去买包子,叶知恬守在自行车旁边等他。

    这么早,虽然有想法,但她还没觉得能在这个时候看见周崇明,所以在看见她的时候,她很惊讶。

    周崇明咬着一个包子,目光与她对上,眉毛一挑,看着也有些惊讶的样子。

    他这个时候穿了一件灰白的背心,身下穿了一条深蓝色的工作裤,左腿的裤腿卷到了膝盖的位置,路出了覆盖着薄薄肌肉的小腿,脚上趿着一双布鞋,一派悠闲日常的模样。

    叶知恬没动,她看见周崇明额头上的淡淡的淤青,舔了舔嘴唇,难得地安静了,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快有一个星期了,她心里想,他应该不会气她撞了他的吧?她还是有点冲动了,怎么能撞上去呢?简直两败俱伤,她现在额头虽然不疼了,但是皮肤嫩,肿块到现在都没消下去,淤青看起来比他的还要严重一些,他要是问的话,她就撩头发给他看看…………

    叶知恬想了很多,一双大眼睛眨了又眨,直直盯着周崇明的脸都没有挪开过视线。

    周崇明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就朝她这边走,叶知恬有些紧张地扣住了细瘦的手指,她现在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其实这种感觉在前辈子和周崇明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少,那是情到深处的悸动,明明年纪已经三十几了,早就过了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的岁月,但是那个时候的周崇明,仍然容易让她感受到悸动和欢喜,这是跟陈城在一起所没有的浪漫,他那双深情的眼睛,时刻让她觉得她是被珍视着的。

    只是现在,稍微有些不一样,大概是他们还不是夫妻的关系,甚至还不熟悉,所以那种悸动,更多了几分初恋的暧昧,也因为他们这个时候,都是少男少女,年纪正美好,双方的气息都是青涩的,更容易催生出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情愫,叶知恬不知道周崇明是何感觉,总之,她现在脸色已经带上了几分薄红,看着周崇明的水亮眸子溢出了些许的紧张,和期待。

    周崇明走到她身边,嘴里咬着的包子被他拿到了手上,“吃了吗?”他似乎是随口一问。

    叶知恬暗自高兴起来,前几次都是她找他,主动和他说话,现在他这个样子,他们应该是已经混了个脸熟了,而且,他也没生上次的气,她想着,唇角弯了起来,说:“没吃。”

    周崇明听了,手里的油纸包一递,“吃。”他语气里稍带了些强硬的口气。

    叶知恬不和他客气,直接将油纸包拿了过来,“你住巴岭镇上吗?”她一边拿热气腾腾的包子,一边问,这么早不可能专门来镇上买个包子吧?应该是住镇上,才能这么随意。

    周崇明没回答她,而是问:“你叫什么?”

    顿了顿,“名字。”

    “我啊?”叶知恬咬了一口包子,吃到肚子里才说:“我住叶家那儿,姓叶,叫知恬,知道的知,恬静的恬,叶知恬,不要记错了。”顿了顿,“你还没回答我,问了你几遍,都不告诉我住哪儿,你怕我去找你吗?”

    周崇明勾起了唇角,俊气的脸庞带上了些许嘲意,“你不怕我?”

    “不怕吧,只要你别打我。”叶知恬冲他笑,眉眼弯弯,笑容纯净。

    “…………”周崇明看着她的脸,眸光闪动,他舔了舔唇内,低声说:“我不打女人。”

    “这个我信。”叶知恬吃完了一个包子,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他,问:“你还吃吗?”

    周崇明眯着眼看她,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你吃。”顿了顿,“我住周家屯。”

    巴岭镇上有一家包子店包子做得很好吃,价格也便宜,早上的话,如果不是很早,一般还买不到,叶鸣良排了队,买了两袋,他身上都出了一身的细汗,他回到停车的地方,看见妹妹已经捧着包子吃了起来,不禁愣住了,“你哪里来的包子?”

    叶知恬唇角弯弯,“别人送的。”

    叶鸣良看着手里两袋的包子,一拍额头,“好吧,我吃两份。”

    叶知恬坐上了后座,想到刚才的事情,忍不住又笑了,她的笑声溢了出来,叶鸣良听见了,打了个哆嗦,“你干啥笑得这么……这么……”他形容不出来,就是听着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没什么,哎呀!”叶知恬愉快地揪住了叶鸣舟的衣服后摆,不说,就是笑。

    *

    周崇明回到了家,刘花梨劈头盖脸就开始骂:“你个死小子!让你买包子买这么久?!想饿死老娘是吧?饿死我你就开心了是吧!”

    周崇明将油纸包放到布满黑色污渍的桌子上,漫不经心地说:“你这不是还没饿死吗?行了啊,赶紧吃,不然我喂狗了啊。”

    刘花梨看到他这个态度,火又烧了起来,她骂骂咧咧地拿了油纸包,将门摔得震天响,出去了。

    周崇明打了一个哈欠,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黑得不行,他将窗帘拉开,房间瞬间亮堂了起来,他坐到床沿,瘦长的手指紧扣着床边的书桌,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掉漆了的铁盒子,里面有着一叠的信。

    他打开最新的一封信,时间已经是三月份了,他的目光在信上娟秀的钢笔字迹上慢慢划过,眼底深处冒出了淡淡的嘲讽,重新读完了这封信,他用拇指碾平被他手指捏皱了的信纸一角,动作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放回了信封里。

    周崇明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天色越发明亮,光线里已经带上了些许的金黄,太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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