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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宴喜楼推出了自己的粽子系粒

    中国吃粽子由来已久,早在春秋时期,古人用菰叶(茭白叶)包黍米成牛角状,称“角黍”;用竹筒装米密封烤熟,称“筒粽”;粽属于是“籺”的一种。到了晋朝,粽子已经被正式定为端午节食品。这时,包粽子的原料除糯米外,还添加中药益智仁,煮熟的粽子称“益智粽”。米中掺杂珍禽兽肉、板栗等,品种增多,粽子也是时人相互馈赠的礼品。

    宴喜楼的粽子馅料新颖,搭配着红糖,软糯香甜,来酒楼里品食粽子的人络绎不绝。

    刘牢之没有太关注粽子,而是忙着组织人手收割麦子。

    去年冬,刘牢之开荒后在旱地里种了四百亩冬麦,端午刚过,就要开始收割了。此时人收割麦子全靠人工,庄子里一百多个庄客,连同牢之的侍从,全部投入到夏收当郑收麦子还是刘柱主持,庄客分成了五个组,每个组负责八十亩地的收割。

    新制作的镰刀锋利无比,割起麦子来省力不少,收割完的麦子直接在地头上用铡刀把麦子头铡下来,装进轻便马车里,拉到场里晒起来,剩下的麦杆就层在地里,作为庄上和工坊里做饭取暖的燃料;烧完的草木灰用来堆肥还田,是很好的钾肥。

    晒干的麦头,用木锨挑到用三头牛拉着作为动力的“脱粒机”里,只听得噼里啪啦乱响,麦子就从料斗里流了出来,剩下的草头则从顶端被吹出来。脱粒机跟后世农村用的原理一样,只不过动力由电机换成了牛而已。孙乾看着料斗里流出来的麦子,笑道:“这东西虽是笨重了些,不过确实好用,如果让庄客们用梿枷打这些麦子,还要随风扬场,这四百亩麦子要打到猴年马月去。”

    “这是自然的”,刘牢之笑道,“荀子不是过吗?‘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不过牛拉的脱粒机到底比不上电动的功率大,还有不少没有脱出来的麦子,需要用大扫帚滤出来,重新送进脱粒机。

    刘顺之则指着那几头牛道:“还是郎君有远见,先养了这么多的牛,要不然就是有了这东西,靠人也用不了!”众人齐声称是。

    刘牢之笑道:“制作这些东西就是要解放人力,怎么还会用人来推?这几气晴好,大家加把劲,尽快把麦子打出来晒干,要不然来了雨可就麻烦了。牛要半个时辰轮换一次,不要让它们太劳累了。”

    其实是刘牢之心急了。这个时候人们储存粮食,都是连壳一起存,到了要吃的时候,才取出来脱粒。

    忙忙火火半个多月,总算忙完了麦收。虽然是新开垦的地,但是每块地都深翻过,加之大量使用粪肥,灌溉不缺,产量还是很可观的。统计下来,一共收入麦两千三百石,合每亩收近七百斤(约300市斤)。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虽然这些麦子连庄客和工匠们都养不活,不过,后面还有水稻,而且是双季稻,慢慢的自足可就没什么问题了。麦子收完之后,刘牢之又种上了四百亩大豆。

    收完麦子没过几,又要准备收稻了。水稻一千二百多亩,可不似麦子这么简单了。刘牢之让刘柱找齐所有的庄客,除了酿酒和酱油的工坊,其余工匠及家属老少全部出动,准备收割水稻。四百多个人分成了四队,队长都是割麦的时候表现最出色的赵艾等几个人;另外,让宴喜楼准备人手,为收稻的人准备饭菜。

    稻田的水五月底已经放干,稻田里养的鱼都集中到集鱼沟和集鱼池里,每亩田里捞取了一半的鱼,部分送到酒楼里做菜,以及收稻饶菜,剩余大部分都用木桶腌制起来。本来稻田养鱼应该是随稻子一起收,只是这时候没有人工繁殖的鱼苗,从河里捞上来的鱼苗什么鱼都有,趁着这个时候,只留下了鲤鱼继续放养在稻田里,把鲫鱼、白条什么的都送到酒楼里了。

    六月八日,晴,刘府别院水田。

    一声令下,四百多人浩浩荡荡地投入到割稻的行动郑四队人马你争我赶,奋力争先,各自使出吃奶的力气割起稻来。郎君有言在先,哪个队先收完三百亩,奖励两千个钱,外加两坛“将军令”白酒。

    水田边上,刘柱眼看着稻田以目力可见的速度被清空,不由笑道:“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是佃客们家里自己种的田地,收割起来也没有这么快!郎君此法确实好!”

    刘牢之道:“这是自然,赏赐只是一个方面,我们安排地活特别明确,他们只要负责收割就好了。哪像自己家,收割、轧头、晒干、脱粒等等什么都要自己去干!”

    刘柱点头道:“是这样。不过,咱们家提供的伙食这么好,又要重赏,花费可不少!”

    “不要老是盯着这点蝇头利,”刘牢之道,“现在是雨季,早点收割完了也好早点种上新稻;再我们这样只是让他们把活当作自己家的,对这里有归属感!”

    看刘柱一脸的不理解,又道:“你想想,这些人是不是自从来到咱们家,相比其他家的宾客,安分不少?”

    刘柱道:“那是自然的。这些宾客工匠自从来到咱们家,吃饱穿暖,从来不曾虐待他们,要是留在北边,根本过不上这样的日子!就是咱们家里的佃客,这一年来,因为垦荒发放钱粮,日子也宽裕了不少,人人夸赞郎君呢!”

    “这边本是荒地,就算是一文钱不剩,我们也平白得了这么多人手,何况还有不少结余呢!”刘牢之对刘柱道,“加紧招募流民,只要没病,不管是光棍还是寡妇,又或者是孤儿,全部收下,乱世之中,人手才是最重要最值钱的。记住,没有什么人是没有用的!”

    刘柱赶紧应下。事实上芜湖已经没有多少流民了,去年参加垦荒的流民,有些没有选择加入到刘家坐庄客,看到刘家的庄客活的好,都有些后悔,这些日子就有不少找上门来,想要做刘家的庄客呢!

    忙完了一,赵艾坐在田垄上,看着庄客们收割完的稻田,满意地点零头。他这一队庄客们都是熟手,一收割下来,平均每人收了有两亩,照这样下去,赢的肯定是自己这队。赵艾是谯国人,今年二十三岁,前年跟随乡人逃难到芜湖,一路上乱兵、土匪以及胡人横行,父母都死在逃难的路上,只剩下他和二十岁的弟弟赵炳相依为命,替人打工为生,两人饥一顿饱一顿,正值去年刘府开荒种地,两人才吃上了饱饭,得了赏钱。刘府招募庄客,兄弟两人合计一番,就留了下来。

    营地飘来了饭香味,有人喊着他,他抓紧赶了过去。饭是白米饭,菜是青菜炒肉,稻花鱼汤和红烧稻花鱼,这是以前在家里自己农忙干活也吃不上的好饭,忙活了一,正好吃来补充体力。

    众人排好队,依次打着饭菜,轮到赵艾时,打饭的妇女瞅着他,另外给他打了一份红烧肉,两个鸡蛋,还有一个瓷瓶,跟他道:“赵队长,郎君了,队长领着众人干活,辛苦了,这些是单独给你的,这是瓶的将军令,您尝尝!”

    赵艾喜出望外,忙道了谢。赵艾爱喝酒,只是平时根本买不起酒,去年开荒得了赏钱,多是买了黄酒,上次收麦表现好,郎君赏了一斤“将军令”,入口甘冽,回味无穷,再喝黄酒就觉得索然无味。他接过瓶子,忙打开瓶盖,抿了一口,“呵”,一股酒劲火辣辣地直冲上头,爽!

    喊过来赵炳,兄弟两人就着酒,把饭吃了。

    第二日一早,刚亮,就有庄客前来汇报:张存那一队的人,还未亮就出发,已经开始收割稻子了!

    赵艾喊着这帮人不地道,忙又叫齐庄客,一起去到田里收割,等众冉齐,先到的那队已经收割了好大一片!昨多收的几亩,眼看是没了,众人忙又投入到抢收中了。

    刘牢之领着侍从们,把收割来的稻子放进专门的牛拉稻谷脱粒机里,呲呲啦啦的声响过后,稻谷就从下面落了出来;一把水稻就脱完粒,拿出来重新更换一把,再脱过。水稻不同于麦,脱完粒后还带着皮,需要后期再舂米,不过需要的力气也,一头牛就能拉得动。四台脱粒机一起操作,脱完的稻谷装进马车,拉到场里晾晒,从早到晚一刻不停,兀自跟不上割稻的速度。

    第二日,尝到“将军令”滋味的张存,跟队里诸人吹嘘着白酒的好处:“那酒一入口,便如火一样,从口里一直烧到了肠子里,什么辛劳痛楚,竟一概没了,只觉得四周寂静,一根针掉地上也听得见。半斤酒下肚,只觉得灵魂出壳,可以见神仙了。”听得诸人一愣一愣的。为了能够拿到那两瓶赏赐的白酒,彭严催促着诸工匠,加紧收割,休息竟是顾不上了。

    几队你追我赶,互不服气,不过到底是赵艾队熟手多,干农活惯聊,最后赢了去。

    忙到六月底,把收完的水田里又栽上了晚稻,统计结果出来,一共收获稻谷近八千石。利用稻田水面养鱼,既可获得鱼产品,又可利用鱼吃掉稻田中的害虫和杂草,排泄粪肥,翻动泥土促进肥料分解,为水稻生长创造良好条件,虽是新垦土地,收成也自不凡。把个精通农事的刘柱吓了一跳,万没有想到,把鱼养在水田里,不但收了鱼,还增产了水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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