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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瞧着傅乘风被风吹红的耳朵,然后伸出手捂住了,掌心瞬间冰凉。

    “不用。”傅乘风说。

    姜行假装没听见,“对了,你刚给他看的什么?”

    “什么?”

    “你刚刚给那个人看的什么牌子?”

    “听不清。”

    “……”姜行把手放开,“你刚刚给那个人看的什么牌子?”说完又捂上了。

    “相当于通行证。”

    姜行又放开手,“为啥还要通行证啊?”捂上。

    “……防便衣。”

    “啥?”姜行一时以为自己听差了,放开手,“啥?”就说了一个字又捂上了耳朵。

    傅乘风给他烦的,这家伙屁股都痒成那样了,这会儿还能这么神气活现地瞎折腾,他一瞬间想把那对爪子给拍下去,可是手就像黏在了车把上一样,怎么都没抬起来。

    “里面是个赌场,警察虽然不怎么管到这边,但也被扫过一两回。”

    姜行暗暗心惊,这边还真是够乱的,那傅乘风咋么就有通行证了呢?不过他脑子这时候难得的灵光一闪,浮现出傅齐刚躺床上那没心肝儿的赖样儿,一瞬间心里冒出个念头,傅齐刚不会是去赌场没钱了被人打成这样的吧?!

    十有八九了。

    姜行顿时泛酸,盯着傅乘风后脑勺,冒出了个奇奇怪怪的哀怨声,然后一头磕在了傅乘风后颈上,心里头委屈得不得了。

    傅乘风才觉得他精神,一瞬间又变得蔫儿唧唧的,当他是忍不了,嘴里的安慰就仿佛有自主意识似的蹦了出来,“再忍一会儿,就到了。”

    “真想再长出两只手来。”

    “然后就可以给你肚脐眼儿也挡挡风,听说肚脐眼儿受风会肚子疼。”

    一阵暖流直击傅乘风心底,他那一刹那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印象里有人给他挡风,那已经快是十年前的事了,他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是心里面竟然默默地期盼着后面那只大青蛙能再靠紧点儿。

    心中暖意融融,姜行又放开了手,凑到他耳边,嘻嘻笑了两声,“可我就两只手,你想保耳朵还是保肚子?”

    “……”

    到了最近的医院挂急诊,医生姓彭,看着就二十五六的样子,他伸手毫不顾忌把姜行的裤子扒拉到小腿,一看情况更严重了,上到腰部,下到大腿,都泛着红。

    “医生,我生啥病了啊……”姜行苦巴着脸。

    彭医生脸上轻描淡写的,“接触性皮炎。”

    “啊?”

    “就过敏了,打针还是输液?”

    “打针吧,快。”

    彭医生让护士去取药,瞄了姜行小腿一眼,调侃了一句,“挺白啊!”而后见傅乘风和姜行都绷着脸,安慰道,“没多大事儿,基本上打一针就退了。”

    “以前有过过敏史没?”

    “不记得了。”

    “最近换洗衣粉了?”

    “没啊……”姜行想到自己是穿着傅乘风的秋裤,可想想也不对啊,傅乘风的衣服,姜行之前都要摸摸蹭蹭的,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屁股是不是蹭哪儿了?”对方瞄了眼姜行屁股上和腿上的划痕又问到。

    姜行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傅乘风。

    彭医生见他这副样子,立刻故作严肃状,“老实点儿说,这可是帮你找过敏源,不然你下次还得折腾。”

    姜行把脸埋进枕头里,艰难地开口,“就蹭了会儿墙。”

    彭医生乐了,“你蹭墙做什么?”

    “……痒。”

    “……跟墙没关系,我是问你是屁股痒之前有没有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主要还是右边半个,我看着好像刮蹭到什么东西了,你该不会光屁股滑滑梯吧……”

    姜行气:“我才没有!我也没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时沉默了大半天的傅乘风绷着脸说:“大概下午五点多,他穿了条从垃圾堆捡来的裤子。”

    这位彭医生立马笑得形象全无,“小伙子挺个性啊!”

    “……”姜行忿忿地翻了个白眼,这不正经的医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根本体会不到底层人民生活的艰辛!

    很快护士过来,给姜行的胳膊肘慢慢推了一针,随后彭医生又给开了几支药膏,“注意别抹到破损的地方。下次捡来的东西就别用了,多注意点,下次要再过敏,记得找找是什么东西引起的。”

    回去路上,姜行照旧给傅乘风捂耳朵,一捂一放地和他说着话,“其实本来还有两个人跟我抢裤子来着,还好我抢过来了,不然痒的可就是他们了!”

    他美滋滋的,最重要的是他们上哪儿再去找一个这么好的傅乘风陪自己去医院啊……

    “我可真是个大好人啊……”臭不要脸·姜开始嘚瑟。

    傅乘风的嘴角有些许上扬,心想这傻子,又不是谁都会过敏,不过他没说出来,只是微微地躬起背,与那大青蛙贴得更紧了。

    ☆、23

    第二天一大早,姜行被屋外纷杂的声音吵醒,他们睡的这间正好和厨房相连,隐约听见有两个大婶在说话。两边窗帘都没拉开,屋子里有些昏暗,傅乘风睡的那一侧早就凉了。

    屁股上已经没啥感觉了,姜行扭身一看,红斑退了大半。下床扯了张纸巾,又翻了个傅乘风的透明胶带,把伤口处贴好挡住,开始抹药膏。

    傅乘风一推门就见姜行跪在床上,一手把床边的窗帘掀开一条缝,脑袋探出去看着窗外,一手开开心心地给自己抹药膏,嘴里哼哼着歌。

    听闻动静,姜行嗖地把裤子提上,精神气十足地蹦下了床,笑眯眯的,“早上好~”

    “赶紧洗漱吃早饭,早点回学校。”

    姜行一听,又蹦回了床上,闭眼挺尸,“我感觉我还需要补会儿觉。”

    傅乘风取了条自己的校裤出来,“那条太短了,你换这件吧。”

    “我想把昨晚还有前天大前天晚上都睡回来!”

    傅乘风把校裤丢到被子上,“快起来,粥都快凉了。”

    姜行把裤子盖脸上,深吸了一口那熟悉的洗衣皂的味道,嘴里嚷嚷道,“可是我好像还痒痒咋办呐……”

    傅乘风见他那副无赖样儿,伸手拉开窗帘,推开窗子,掀开被子,冷风涌入,姜行打了个寒颤立马一个敏捷的仰卧起坐去拾被子,结果傅乘风比他还快,把被子直接捧起来塞柜子里了。

    姜行撇撇嘴,盘腿坐床上开始抠脚,“我不想上学了。”

    “不上学你能做什么?”傅乘风又去拉另一边的窗帘。

    陪着你,看着你,和你说话,和你吃饭,姜行含情脉脉地盯着他后脑勺。

    这时晁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乘风,有衣服要洗没,我今天下午班。”

    姜行磨了磨牙,立即开始穿衣服,“我能帮你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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