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平素温和,然而这一次,他却是丢了脸面。

    ……

    程仲瑜是家中老仆强硬喊醒的。

    对于京中最近发生的时候,程仲瑜听到科考两个字就自动避开,是以并不知道。

    “刘伯啊。”宿醉造成的头疼让程仲瑜艰难起身,而昨夜陪他的青楼女子,早在程家仆人闯进来的时候,就飞快的穿上衣服躲到一旁了。

    “孙少爷,不好了,衙门里来人要缉拿少爷,老爷让您快点回去呢。”老仆慌慌张张的如是说道,这么一说,倒是让程仲瑜彻底酒醒了。

    刘曦燃有些慌张。

    实际上这段时间的发生的事情如同做梦一样。

    先是他被叶府那个恶棍抓住,错失了这一次的科考。后来又传出了科考不公的消息,拔着萝卜连着坑,最后竟然传出,这一次科考题目竟然是从主考官孔谢文孔大人府上泄路出去的。

    年前,在京中诗会上,刘曦燃有幸结识了孔大人,过年的时候也曾厚着脸皮以学生的身份登门拜访过,当然总要带些礼品银钱上门,如今却因此,被认作贿赂的理由,关入了大牢。

    ……

    刘公公这几日头发都要愁白了。

    两日前,圣上震怒,孔谢文作为直臣,一直以来都跟厂卫不对付。当然这是自古以来读书人的通病,他们总是将宦官视为阉党,孔大人尤为最。

    所以永嘉帝下旨彻查之后,他们便借题发挥,将孔谢文抓了起来。

    本来也就是想折腾下孔谢文,谁曾想竟然真的给他们查出了问题。

    孔大人为官清正不假,但他有一美妾,美妾联和府上小厮,将孔大人的考题偷了出来,卖了出去。

    负责东厂的几位公公得知这条消息之后,瞬间激动了起来,他们想要逼着孔大人认罪,谁知道底下的几个孩子立功心切,竟然对孔谢文用了刑,孔谢文原本年纪大了,急气交加,竟然就这么死了。

    孔大人可是内阁大学士。

    大太监们瞬间就慌了,不论过程如何,孔谢文死在他们厂卫的狱牢里是不争的事实。朝堂那些文臣原本就看他们不顺眼,几乎可以预见到消息传出,会引发怎么样的轩然大波了。

    惊慌之下,刘公公几人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将孔谢文之死强硬算作畏罪自杀。将孔谢文小妾几人做的事情,当做是由孔谢文授意的。

    为了增加证据的可信度,他们指挥孔大人之妾与相关人等胡乱攀咬,硬生生的将一个因为孔谢文疏忽,家中妾仆贪财,卖出试题的舞弊案,造势成横跨大半个国家,波及十几位重臣。

    顺天府的乡试,或者说各地的乡试,本身就有不同程度的问题,这下正好成为了厂卫们证据。

    永嘉帝拿到所谓的证据之后,朝堂震动,因为厂卫提交的证据实在太过骇人听闻,牵涉面太广,几乎已经成了以孔谢文为主一些文官只手遮天操控整个科举,最关键的是,由厂卫提交的证据来看,孔谢文等人录取的全都是他们的门生,长此以往,几十年后,整个朝廷将完全由孔谢文一脉的党羽控制。

    永嘉帝感到了威胁。

    孔谢文之死是否存疑,对于其他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厂卫搬弄是非的证据之下,大臣们都不知道下一个入狱的会不会是自己,首辅张泰初借抱病闭门谢客,五天之内,竟然接连有三位二品要员入狱。

    程仲瑜的祖父也是其中之一。

    归其原因,竟然只是因为程仲瑜参加了去年的顺天府乡试,拿到了第二名的成绩,而顺天府乡试的一名考官曾经是程老尚书门生。程孔两家,同朝为官多年,彼此交好,今年过年之时,程仲瑜更是代替父祖去孔府拜见。

    程尚书为了家族昌盛以及程仲瑜未来仕途所做的一切,如今就成为了明晃晃的‘证据’。

    ……

    叶长凌骑着枣红马刚出城门,如今京中真的乱了,自孔谢文孔大人在监狱里‘畏罪自杀’,厂卫门都疯了,到处抓人,前两日竟然还找上了叶府,只是因为叶长凌的便宜哥哥叶长凌以及叶长凌四个倒霉徒弟去年参加了顺天府乡试。

    风雨欲来。

    叶长凌这会儿总算想起了他庄子上制造化肥的反应器。

    纵然这个世界还未有工业基础,叶长凌还是打算再努力一把。

    叶长凌同样也邀请楚正霁一起去庄子上住两天,后者欣然同意。

    各地乡试,要说完全没有猫腻不可能,但一般都不会做的太过分。考个末等举人也就罢了,这一次确实是那些家伙们贪心不足。

    然而他们贪心不足也是有道理的,殿试只排进士的名次,分一甲二甲三甲三类榜单,为彰显皇恩,殿试并不会有人落榜。而且上百名新科进士的文章,圣上也不可能每份都过目。策论嘛,写不好套点歌功颂德的话,上面也不会太在意。

    若是真的过了会试,反而真的能入朝为官了。

    若是这次‘孔大人’没有将考卷卖了太多次,之后又没有‘耿直’的录取他们,说不定就蒙混过去了。

    想起这两日听说的各种消息,叶长凌在心理唏嘘。

    至于真相,这个节骨眼上,哪怕当今圣上心理犯嘀咕,也只能将错就错硬着头皮继续了。

    当今天下读书人数量很多,能考上进士的则是凤毛麟角,进入朝堂之后,能位列内阁学士的位置,更是不凡。

    也只能当做孔大人老糊涂,被银子晃花了眼罢。

    不过听说,孔大人糊涂的那房小妾,这两年一直与管事的儿子有牵扯,她生的女儿,似乎也不该姓孔,不知道九泉之下帽子绿油油的孔大人知道这一切作何感想?

    叶长凌笑了一声。

    又看向了并肩骑马而行的楚正霁。

    “楚居士可曾去过西山?”叶长凌笑着发问。

    “有幸得见过一眼。”不仅是西山,就连西安府附近如今如火如荼的几处煤矿,楚正霁也都去看过了。

    除了蜂窝煤外,还有矿产旁新建的炼制的名为‘钢’的炼钢坊。

    “霁听闻如今京中的蜂窝煤以及‘钢’都是出自长凌之手?”楚正霁微垂眼睑,状似无意的发问。

    “长凌可不敢一人居功,此事不仅是长凌一人所做的。”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且他所知道的不过是理论,钢材的数据,主要还是依靠庄子上那些匠人慢慢实验出来的。

    楚正霁但笑不语。

    “嗯,到了庄子上居士可要好好瞧一瞧长凌的那些小玩意儿。”已经能够看到庄子的轮廓,长凌如是说道。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的爆.炸声响起,叶长凌的枣红马早已习惯了这时不时的响声,十分淡定,然而楚正霁与流风的马却被惊了,道士流风瞬间被□□马掀翻,楚正霁收拢缰绳,虽然没有被掀翻下马,但好一会儿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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