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有故意去做什,只是在事情还控的情况将却青手里的东西给他而已。

    结果却比她曾测算到的还要糟糕。

    一年后,这里没了人,只剩遍地怨魂。

    村民为鬼后还有神智,他终于见着了已经死去的曲清。

    他认定是曲清报复他才令他得到如此的场。

    那些不甘与怨气化为强烈的煞气,誓要将曲清击穿。

    怨魂染红了天空,尖声嚎叫着冲入曲清体内。

    曲清念动咒术施展大阵将他镇压,那些曾经散播在周未曾生长的种子骤然长成参天大树将昔日的风沙村团团围住,怨魂不得进不得,只永远依托着大树为生。

    至于已经涌入她体内的怨魂被她团团收缩,压入了她早就准备好的炼狱中。

    活的光鲜亮丽,曲清做不到。

    但活得比这些人好千千万万倍她做到。

    只要村民过得不好就足够了。

    此处的怨魂何时真心实意的向她母亲姑姑认错道歉方步入轮回,否则哪怕桑海沧田变迁也逃离不得此处。

    报完仇,曲清没有丝毫喜悦,反而茫然起来。

    最终还是踩着那遍地哭嚎祈求,慢慢离开了此处。

    姑姑说的。

    清,快跑。

    虽晚了十多年,但还不迟。

    *

    往后数十万年,风沙村都无人问津,只有冲天的哭嚎和咒骂年年响彻在天顶。

    直到六界的大战结束,这世间重新划分。

    妖族鬩族鬼族内讧。

    终于有人发现了这片土地。

    被镇压数十万年的怨魂疯狂的蚕食着每一个外来闯入者。

    大片的死亡终于引来了注意。

    三族首领前来查探,派了数人有进无,正要亲前去脑海中却收到早已名震八荒的曲清的传音。

    几道大阵设,这片土地又成了禁地,再无人进入。

    离此处最近的城池命名为厉风城,意为厉风吹散黄沙之意,是曲清取得名。

    厉风城妖众受阵法滋养,修为凝练,彼时厉风城虽为边城却令人神往。

    就这过了百万年,天地孕育的妖兽梁渠兽逃,凭着与天地的特殊感应堪破了妖族禁地大阵,带数万妖众进入,与怨魂交易,设创的阵法,以厉风城民众寿命为食,一半分给怨魂一半分给梁渠兽残魂,至此,曾经繁荣的厉风城妖众逃,成了名的破落城池,人人得了怪病,再无一妖长寿。

    *

    记忆就到此处,明栩迷迷蒙蒙的回过神来,心中却酸涩异常。

    曲清不知何时仰躺在她腿上。

    触灵,明栩进入的时,曲清也会跟着进入过去的回忆。

    那些苦痛回忆,明栩作为旁观者都胆战心惊,更何况本就经历过一回被迫再经历一回的曲清呢。

    明栩轻抚着曲清紧皱的眉头,等她醒来。

    大约一刻钟左右,曲清羽睫轻颤,那双在回忆中见过无数次的黝黑眼睛缓缓睁开。

    不于梦中的冷酷麻木。

    这双眼睛在见着明栩时溢上了一星半点

    的柔和,熠熠生辉。

    明栩玩着她的头发,只盯着她不说话。

    曲清抿了抿唇,问道:“小殿,你有什想要问我的吗?”

    明栩有些恍惚,和己在一起这段时间,曲清变了很多。

    她不像一开始两人相识时的完全冷漠孤傲,眼底的情绪逐渐多了起来。

    就像现在,她的眼底竟然还带了一两分的忐忑。

    “鬼君”,明栩轻声笑了笑,“是你有话想对我说吧?”

    曲清沉默半晌,淡声说道:“对,我有话想对你说。”

    明栩摆洗耳恭听的神情。

    “我本欲成神,天降磨难,我发现成神或许没有做鬼逍遥在,那便寻块沃土做鬼,给足。”

    “我不爱这世间。”

    “所以世人生死与我无关。”

    “这群愚民被锁在此处,造化全凭个人,若想通当年罪恶便投胎转世脱离苦海,若想不通便沧海桑田锁在此处受罪。”

    “笑的是,百万年过去了,竟无一人得永生。”

    “每个人都知道己错了,每个人都不愿承认己错了。”

    “他要做利益的既得者,他要幻想某天还主宰她人生死,他接受不了我这个异类变得比他强大,他更接受不了被我反杀困在此处不得逃脱。”

    “于是他努力冲破了我的屏障,疯狂的蚕食着外来闯入者的血肉魂灵,妄想有一天离开束缚他的大树。”

    “他又与梁渠兽里应外合,任她在其中布重阵,哪怕只吞噬些边脚料也乐意。”

    “几百万年的惩罚,不知道惩罚的是他还是我,遇到你之后,我第一次有了放过他的想法。放过他,也放过我己。我怕这世间真的有报应,我怕己被雷劈的时候波及到你。”

    “我给他解脱,无论他是否想通,都与我无关。”

    “因为他已经没有辈子了。”

    “你知道这代表什吗?”曲清低声问,她从来没有一气说过这多话。

    明栩眨了眨眼,明知故问道:“代表什?”

    “我过去的一切已经被你剖析,你也看到了我是一个多狠辣无情到怕的人。”

    “明栩,你若想反悔离去……”

    “就此刻。”

    曲清微垂着眸子,不敢看明栩的神情。

    更不敢听明栩要说什。

    她强忍着心痛说这番话,却又怕极了明栩真的说离去的话。

    面对明栩,她向来不信,因为这是她唯一抓住触及的鲜活。

    明栩没说话,却翻了个身子跨坐在曲清纤细的腰肢上,她居高临,抬手触上曲清依旧在发颤的羽睫,懒洋洋的的说:“鬼君,你怎对己这没信?而且对我也这没信?我不是娴兆那样的龙。”

    “我做不把你吃光就无情离去的混账事。”

    触灵相当于两两交心交魂,所以舍五入,明栩勉强认为她已经把曲清便宜占光了。

    嗯,没错,就是这样。

    曲清扶着明栩的腰怕她掉来,她己坐直身子,面对面的端详着明栩娇美的脸。

    心底像是有烟花在燃放,面上平静的很,眼底的光却块溢来了。

    她试探性的吻了吻明栩的唇,见她没有躲开,轻抵上她的额头,突然低笑起来,胸腔都在震动,是显而易见的愉悦。

    “我的小殿,你真的没有什要问我了吗?”

    明栩目光流转,搂住她的脖颈,点点头。

    明栩现在确实没什话要说的。

    因为在看完曲清的记忆后她就只剩了一个想法。

    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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