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风雪故人来(重生)
    你和陆怀瑜和好了?”

    谢乔瞪他一眼不说话。他跟陆玦根本没有吵架,又哪来的和好。他那些日纠结的只是上一世陆玦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心意。十六岁的陆怀瑜都能从一首欢曲中听出他的情谊,上一世三十岁也更精通音律的陆怀瑜又怎会不能呢?

    但是,后来他便想开了: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左右陆玦心里都只有他兄长罢了,哪怕知道了,也只是对他多一分失望和疏远罢了。

    厉鸣悲见谢乔瞪着他不回答也不在意,他笑眯眯说道:“乔儿,你既救我一命,我今日可是来报恩的。我明天就去面见陛下,向陛下辞了你的老师,你说如何?”

    谢乔被他口中的称呼激得身上一寒,便板着脸道:“你还是莫要这么叫我了,省得我晚上做噩梦。”九岁——不,已过完新年是十岁,十岁小孩子的身体可是很脆弱的。

    说完他顿了下又道:“这样当然好了。但是——”,谢乔脸上带了一个假笑,接着道:“你去找我兄长请辞,说理由时只能说你自己才疏学浅教不了我,不许说‘此子愚鲁又眼瞎,不堪我教’。”

    被一字不落说中心中念头的厉鸣悲:“……”

    沉默一瞬,厉鸣悲还是笑眯眯点了头:“好。我答应你。”

    谢乔这才觉得心里畅快不少。

    ……

    第二日,陆玦下了朝一进院子,连朝服都未换就把谢乔一把抱起来,谢乔那时正蹲在那株腊梅前托着腮想事情,想得连叹好几口气,是以一被抱起来吓了一跳。

    “怀瑜哥哥?”谢乔眨眨黑白分明的眼睛。

    陆玦空出一只手,像往常那样掐了把谢乔已经养得圆润白皙的小脸儿,挑了眉笑道:“今日起,我便暂时是你的老师了。”

    谢乔心想厉鸣悲这次还算够意思一边伸手环住陆玦脖颈,面上露出一个笑,乌黑的眼珠里有点点碎光:“我愿意让怀瑜哥哥一直教我,我只认怀瑜哥哥做我的老师。”

    所以“暂时”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他好不容易才忍了这么几个月,怎么可能只要个“暂时”。上一世他因为身世,到九岁都一字不识,是陆玦握着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耐心教他,从未有过厌烦。这一世他自然也要陆玦将他的耐心、温柔、包容、时间全部倾灌在他身上。

    这些都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陆玦被逗得朗声笑了两声,他点点谢乔颊边浅浅的涡旋,戏谑道:“你就这么喜欢我么?”

    谢乔一愣,接着便认真点点头,他看着陆玦那双流光溢彩满是笑意的眼睛道:“我就是这么喜欢怀瑜哥哥。”比你想象得到的底线还要喜欢。

    陆玦笑得更开怀,他抱着谢乔大步进了书房,朗声道:“那我可一定要好好教你了!”

    ……

    从那日起谢乔便又侵占了陆玦的一部分时间,他自然甚是心满意足,但一边又忍不住为陆玦担心。

    算算日子,他兄长现在应该已经与赵家的那位亭瞳姑娘两情相悦了。陆玦现在心里应当很不好过,可他每日下朝进这院子来到他面前时,面上总带着笑——他从未将自己的伤心和难过带到他面前过。

    谢乔这样想着,心里便更加心疼,可他现在偏偏只是刚到十岁的孩子,根本没办法点破安慰他。哪怕一天给他吹上二十首小曲,他也没办法真的去治好他心里的伤。

    谢乔正想着这些事情烦恼,又过几日,天子的马车便停到了陆府门口。

    天子这日来得低调,连马车都只找了普通的,并未用天子仪仗。陆玦抱着谢乔到了门口,天子便掀开车帘,笑眯眯将谢乔接过来,陆玦也跟着上了车。

    谢乔一见他兄长面上过于灿烂的笑容,心里便“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他下意识看了陆玦一眼,陆玦对上他的眼神,朝他露出一个笑,接着也不知怎么回事,轻咳了一声。

    “怀瑜,身体无碍吧?”天子问道。

    陆玦笑了笑摇摇头:“臣无碍,想是染些风寒罢了,不必管它,明日便无事了。”

    谢乔看着陆玦的眼神里带上担心,陆玦瞧见了便笑着揉揉他的头,道:“你放心,我无事。”

    谢乔想你怎么可能无事,你心里等下只怕要痛死了。

    因为他现在已经猜到他兄长要带他们去哪里了。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谢乔便开口问道:“兄长,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呀?”

    谢铮面上笑意更甚,他使劲揉揉谢乔脑袋,有些神秘地道:“孤带你去见一个人。”

    于是谢乔便知道他根本就不用再问是谁,他猜中了,今日他兄长今日要带他去见赵亭曈。

    谢乔又看一眼陆玦,见他面上还是带着笑,只觉得更加心疼。

    谢铮瞧见他老往陆玦身上瞟,便将谢乔提到他身边,曲起手指敲敲他脑门,指着陆玦颇有些酸溜溜地对谢乔道:“我说你和他住一起,每日看都看不够么?孤可是你哥哥,这么几日不见你怎么就不知多看看孤?”

    谢乔:“……”

    陆玦在旁边笑弯了眼眸,谢乔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便更加担心。

    ……

    马车行了不远不近的距离便驶进一个巷道,巷道里清清冷冷,连地上的青砖都生了青苔,可见此处并非闹市。

    巷道里总共两三户人家,马车在一户人家停下来,他们便下了车。

    一下车,谢乔抬头一看,果然见这户人家正门上的牌匾上写了“赵府”二字。谢乔便下意识握住自己手边陆玦白玉似的手指,陆玦感觉到自己手指被握住,以为谢乔是猜到了什么不安,便朝谢乔安抚地笑笑。

    赵长史早就在门口候着,见了天子连忙要行礼,谢铮连忙免了他的礼,他便领着天子进了赵府的大门。

    ……

    谢乔看到赵亭曈是在赵府的花园中。赵府的花园就如赵府的门户般,低调而有雅意,花园里种了几丛清挺的青竹,青竹掩映下是几株刚刚冒了绿叶、结了一两个浅粉花苞的桃花,修竹和桃花也不刻意修剪,甚得自然意趣。看得出照顾这园子的定是个品味高雅之人。

    赵亭曈身着一身青衣,就站在一株桃树下等他们,一见到谢铮,她那双明秀的杏眼里便亮起了星子似的光。

    那是见到心上人才会有的喜悦。谢铮眼里也有同样的光彩。

    谢乔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握着陆玦指头的手都紧了些。

    “乔儿,这位是赵姑娘。”谢铮拍拍谢乔的后脑勺介绍道。

    “赵姐姐好。”谢乔乖乖行着礼,带着几分尊重。现在时候没到,喊了嫂嫂只能让这姑娘尴尬,还是喊姐姐最合适。她是个好姑娘,也是他兄长的心上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

    “小殿下好。”赵亭曈见了谢乔面上是真实的温暖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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