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暗恋太宰先生二三事
    弹。

    我从一开始对着他开枪会手抖,到后来能用一梭梭子弹封锁他的去路;

    从一见到子弹就用虚无躲开,到后来大胆到在子弹击中我的那刻才依靠本能发动虚无……

    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虚无”此后有了新的用法。

    我将零点一秒甚至更短时间内非物质化自身称为“瞬时虚无”;与之相对,长时间非物质化则称为“绝对虚无”。

    在“绝对虚无”使用受限的情况下,我甚至练就了危险状态下身体自动进入“瞬时虚无”的本能反应。

    在虚无状态中,若我的魂体与实物重叠,则无法解除虚无状态——即使是小小的子弹。

    因此我练出对时间的恐怖掌控力。在子弹来临的瞬间使用“瞬时虚无”后即刻解除,快到让人以为我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子弹打偏,从而掉以轻心。

    这是技术难度非常高的操作。要是每次我瞬得早那么零点几秒,子弹打进的就是我的肉-体。

    而我把它练出来了。还练成了本能。

    ……还是那句话,不要问我经历了什么。

    竹下秋在中原中也手下流的血比流的汗还多,这个一点没夸张。

    *

    即便如此,我仍是十分感激中原中也。

    如果没有他高强度的压迫,我早八百年就死在了狙击手无处不在的子弹下。

    别的组织买杀手要我死,是很真情实感,很野蛮,很不讲道理的。

    我只有比他们更野蛮,才能活下去。

    我习惯了吃着吃着饭突然被狙-击枪瞄准,习惯了看似柔弱的孕妇从婴幼儿玩具里抽出锋利的匕首,习惯了去医院买药的路上被问路人用手-枪抵住额头。

    习惯了对一切反光的物体敬而远之,习惯了永远不能康复而且一直在增加的伤口,习惯了在港黑的洗手间里用嘴咬着软布为自己上药,习惯了用绷带一圈圈地把伤口包扎起来。

    有时候也想,这么多伤,再回去住院不好吗?

    在医院里能安然休息,有直爽的护士小姐姐对我嘘寒问暖,能看太宰先生看过的书,能打他留下的游戏机。最重要的是,黑社会约定俗成的规矩,不在医院动手。不会有人在医院暗杀我。

    实在是太好了啊。像世外桃源一样。

    ……

    但是,那里没有太宰先生。

    过去太宰先生也有被仇敌恨之入骨买凶追杀的时候,可他从不在医院里待二十四个小时以上。

    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同样没有攻击性,甚至没有任何防御性。对上无异能的普通杀手,他的自保手段比我更少。

    让人闻风丧胆的港口黑手党“双黑”,中原中也以“重力操控使”成名,太宰治最终以“太宰治”成名。

    所有暗杀者有来无回,而太宰治笑眯眯地拎着新买的水果和游戏机,哼着小曲踩过挑衅者的尸体,还挑剔一句“这次的手法上次有人用过了,一点新意都没有,真让人失望啊~”

    我曾经跟随在太宰先生身边,见过他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地把追杀者玩弄于股掌的场景,但我终究不能如他那般从容。

    *

    我刚解决完一个紧随不舍的杀手,手-枪子弹已经打空,腿上伤口也裂开了,趔趔趄趄地走着。

    直觉告诉我——今晚还有人会来。

    那还是不要往西餐馆去了,回去半夜吃泡面吧。

    我脚下转了方向。

    ……

    “藏青发色,黑衣蓝眼,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哟,看我发现了什么?你就是那个×××组织悬赏的港黑幽灵吗?”

    十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拦住了我的去路。他们并不像被雇佣的专业杀手,更像是在黑社会外围晃荡,不知从哪儿打听来内部悬赏信息的马仔。

    他们人数众多,身强力壮,体力旺盛,人手一把武器,摩拳擦掌。

    而我孤身一人,浑身是伤,精疲力竭,手里只有一把短匕,站都站不稳。

    暗处还有一个人。

    这群人比看上去有点脑子。

    “是我。”我哑着嗓子说,“很饿,你们快点。”

    地痞们相互对视一眼,冲过来将我擒住,一个人大力地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脏污的水泥地上,一个人举着手-枪对着我,还有一个人兴奋地举起武-士刀。

    正当他们都以为要得手、放下防备心的瞬间——

    我和暗处的人一起出手了。

    短匕雪白的刀锋闪现,短短数秒,我割开了一半人的喉咙。

    另一半被那人撞开,呻-吟着倒在地上,丧失了行动能力。

    从暗处现身的是意外的熟人。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就决定放任自己累到脱力的身体向后倒去。

    然后,我的身体在摔到地上之前,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

    *

    来人是织田作之助。

    我知道织田的身手很好,但从前我不知道他也是个杀手——可能他从不杀人的信条是其中一个障眼法吧。

    而我经过这一波追杀洗礼后,对杀手这个职业有了深入的了解,因此也在瞬间交锋中认出了织田的路数。

    被接住的感觉太好了,让我不由自主地问出心里话:“织田先生,我好饿,可以去您家吃饭吗?”

    织田作之助有力地搀着我,道:“可以是可以……啊,你流血了。”

    “旧伤而已,不用担心。”我闭着眼回答道,彻底放松了力气。

    “你看起来可不像让人不用担心的样子啊,秋。”

    “我好累……”我模仿着太宰在织田面前的任性口吻,懒懒地、慢吞吞地说。

    我闭着眼赖在这个男人身上,内心却有些忐忑。他应该不会甩开我吧?

    “累的话就回家吧。”

    忽然身体离地而起——织田像抱小孩子一样把我抱起来,手臂穿过我的膝弯,让我的下巴挨在他的肩上。

    他的举动让我一怔。

    “等等。”

    我想起一件事,推了推织田的胸膛,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落地时一个趔趄。

    我咬牙忍住腿部的疼痛,从地上捡起一把手-枪,一个个对准躺在地上还活着的围堵者。

    在他们惊恐而哀求的眼神里,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

    血腥味愈发浓厚。

    我扔下枪支,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向沉默旁观这一切的织田。

    轻声道:“我走不动了……织田先生。”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的尸体,什么也没说。

    然后一步步走向我,对我伸出双臂。

    *

    织田像刚才那样把我抱了起来。

    他的心跳很沉稳,身上有淡淡的咖喱饭的味道——大概是刚从西餐馆里出来的缘故,很香,让我感觉更饿了。

    我的双手绕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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