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一周之后,各高校陆续公布了录取结果。尽管前期万般筹谋,范熙颜和陆允昊还是阴差阳错地进了不同的学校,范熙颜一分之差没能挤进第一志愿的学校,最终被第二志愿的学校录取,好在他们虽不在同一个学校,却也相隔不远。而更加遗憾的是,今年川城一中考取北大的,就只有宋翌辰一个人。

    那天,白荷清晰地记得学校大门上挂着的那道红色横幅——“热烈祝贺川城一中xx届宋翌辰同学考取北京大学!”他们所在的北方小城,几年出不了一个北大清华的学生,消息一出,宋翌辰立刻成了全县城的风云人物。

    要说白荷此时心无波澜,毫无羡慕之情嫉妒之心,是不可能的。

    依旧是那个杨柳依依的山谷溪畔,时值盛夏,杨柳的枝叶更加繁茂,只是那些绿色由耀眼的新绿变为了浓重暗淡的墨绿,翻飞的柳絮也早已消失不见,那些鲜活的生命或许已经生根发芽,或许随流水消逝。白荷和宋翌辰在溪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决定复读了。”白荷对宋翌辰说。

    “为什么?不是已经被第二志愿录取了吗?也是很不错的学校,我们一起去北京不好吗?”当宋翌辰知道北京这座城市是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的时候,别提有多开心。

    “不为什么,就是想再试一次。”宋翌辰如何能知道,她如此执拗恰恰是因为他,因为宋翌辰,她才极度渴望能与他并肩而立,似乎只有那样,她才有站在他身边的资格。她的逻辑依然是少年心性不甚合理,却是当时誓死也要坚守的东西。

    “也好。不过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北京有很多不错的学校,考上任何一所都是好的,总之,我会在北京等你。”他所希望的只不过是他们能在同一座城市。

    “嗯,我会尽力的。还没恭喜你呢,考入理想学府。”她笑着说,可嘴角不经意带了丝苦涩。

    宋翌辰怎会不明白她的不甘心,若此刻她能不这么故作轻松,哪怕是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他便会心疼地拥她入怀,可是,她始终表情淡淡的,那样骄傲又冷漠地,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给人任何靠近的机会。或许两个骄傲的人是没办法在一起的吧。

    “对了,有个礼物要送你。”宋翌辰打开一个丝绒包裹着的精美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只样式简约的银白色手表。

    “好漂亮。”白荷叹了一声,宋翌辰果然是知道她的喜好的。

    “它很适合你。”宋翌辰也觉得这款手表与她的气质极为相配。

    “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

    “你看,等你下次过生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北京了,反正早就准备好了,不如就提前送了。”

    白荷笑笑,算是勉强接受这个理由。

    “你看我,光顾着自己的事了,你马上就要去北京了,我都没准备什么礼物。”白荷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你来了北大,我们还能跟现在一样,每天都可以见面。”

    白荷看着那随风而舞的杨柳,伸手折了一支,递给他。宋翌辰笑着接过,这个笑同样隐藏着苦涩,他懂得她的意思,“折柳”有送别之意。

    而多年之后,白荷才在某处悄然得知,白色手表的寓意竟是——表白。不知当初他是真有此意还是只是机缘巧合,这答案连同那些陈年往事都如一场大梦散入岁月了无痕。

    临近开学的时候,白荷、范熙颜、陆允昊、宋翌辰四人约好要一起去爬山。也不是什么名山,就是家附近的一座小山而已,他们边爬边玩,还有白荷和范熙颜两个拖后腿的,爬到山顶的时候,已接近黄昏。山顶长满了绿色的三叶草,有一片一片不知名的紫色花海,风景极好。

    山顶微风习习,将身上的汗液吹干,透着丝丝的凉意,抵消了盛夏的酷热和一路的疲惫,在日暮黄昏柔和的光线里,四人席地而坐,谈天说地欢声笑语。

    “宋翌辰?你怎么不说话啊!”范熙颜叫正看向远方的宋翌辰。

    “哦,我在想这花叫什么名字,开得这样盛,真好看。”宋翌辰回过神来,说道。

    “哎,你什么时候对这些花花草草感兴趣了?这倒跟我阿姐挺像的。”范熙颜嘿嘿笑着说。

    “那是Myosotis sylvatica,也叫——‘勿忘我’。”白荷轻轻地说。

    宋翌辰走了,范熙颜也走了,白荷又是一个人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十七岁的青春终会散场。

    复读生活是辛苦乏味的,好在范熙颜和宋翌辰经常给她写信,向她讲述大学生活的丰富多彩,给她温暖与向往。

    宋翌辰在信中说他加入了学生会,还担任了班长,整天忙的不可开交。范熙颜这样的性格在大学里更是如鱼得水,参加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社团,时常在信中与她分享校园里的八卦趣闻,最后总是习惯抱怨几句说陆允昊这周又没去看她。

    分开后的第一个假期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中来临,寒假的一天,白荷、范熙颜、宋翌辰、陆允昊半年之后终于又得以聚在一起。

    一起吃过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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