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有话,李舒雪无法应答,抱紧他的脖子,感受他在她腿间摩擦,湿淋淋的肉被擦出了火,她闷声吟,陆正衍忽然安静如山,脸埋入她的胸脯,缓缓挺腰流沙一样释放翻腾的兴奋。

    他没有进去的理由,上回他可以拿嫉妒当借口,再以前他可以拿李舒雪的邀请做借口,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有,也就不能埋入她的身体,享受她原始的湿润的吮吸。

    冰箱稳稳立着,嵌进墙里,丝毫不受影响。

    短暂又漫长的暧昧,在别别扭扭和不畅快中结束,他把她的裙子射脏了,抚摸她的脸,低语:“等有空了,我教你跳舞。”

    李舒雪看怪物一样飞快扫视他的脸,捏住皱巴巴的裙子穿过客厅,片刻不停上了楼,啪得关上门,关灯一样关掉男女之间不合时宜的暧昧。

    陆正衍的诺言总算有一回没有变成空头支票,李文高在早上到达澜院,在客厅和她相拥,母子想念地贴紧对方,诉说离别的苦,相互擦去对方面颊晶莹的眼泪。她不许他太激动,担忧地捂住他的心口,李文高隐瞒这十几天真实的住处,弯着眼睛摆头:“妈妈,我没事……”

    “好,好,没事就好……”

    陆正衍站在远处,手机响了第叁遍,他无暇多看他们团圆的景象,转身投入工作,以及错综复杂的联络中。

    有了李文高,这座澜院变成了被春天救活的废弃城堡,李舒雪抓住生机盎然的藤蔓,终于可以偶尔舒展笑颜,但也仅限陆正衍不存在这座城堡的时候,他在的话,这里又变成的囚笼,她小心翼翼在儿子面前和他保持距离,他明知故犯,当着李文高的面亲吻她,她几乎吓得尖叫,担惊受怕地在屋子里踱步,不知道该如何跟李文高解释。

    李文高看母亲的眼神从来没有变过,一如既往澄澈敬仰,李舒雪不安的心每日都在打鼓,好在陆正衍最近很忙,回来都是天黑以后,没有再在厨房里,冰箱上强迫和她做亲密的荒唐事。

    李文高在这座城堡住了整整十天,李舒雪脸颊的肉又长回来了,中午,陆正衍风尘仆仆赶回来,残忍地拉着李文高往外走,她拽住陆正衍的胳膊,低声下气求他,他扭过头:“我带他去做检查,有个配型,需要和他一起再做一次检查。”

    “我和你们一起去!”

    李舒雪不愿再过没有儿子的日子,如惊弓之鸟,哀求:“我和你们一起去,陆先生,求求你……”

    陆正衍没有拒接那双哀伤忧虑的眼睛,她不确定地搂着李文高的肩膀往前走,他跟在她身后,想的是,他的情人最近比罗晚玉养的鸟雀还容易受惊。

    李舒雪迈出城堡的边界,额头下巴,肩膀脖颈,小腿脚踝,全身泛起奇怪的痒意,被关久了,外面的空气好像比里面灼热,来自陌生司机的眼神从后视镜传过来,令她在后座蜷着身子,紧紧搂着李文高。

    “妈妈……”

    李文高拍拍自己的肩膀,母亲温柔的手第一次捏疼他了。

    她慌乱地松开手臂,将下巴转向肩膀,恰好对上陆正衍的眼睛,她像被那视线拽住了头,挣扎不得,她微微张嘴:“怎么了?”

    陆正衍轻盈地摆头,似乎看不出她的紧张和焦虑。

    李舒雪的症状在进入医院接触更多的人以后迅速加重,她抬不起头,抬不起手臂,连脚后跟也没有力气。陆正衍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楼梯间盘问,她扯着身上昂贵的裙子,跺着昂贵的鞋子,仿佛这些东西长满了虱虫,她说:“我好想报警。”

    “抓我吗。”

    她点头,生活在情人的身份中,她时时刻刻心焦害怕,在儿子和外人面前这种感觉愈演愈烈,她是凸透镜下面的枯枝野草,被自由的太阳光一照,就要灰飞烟灭。

    “陆正衍,我不该穿这些东西出来见人……都不是我应得的,我挣不来这么多钱……我只是保姆、清洁工,我不干违法的事,我不想当情人……”

    “冷静一点。”

    他摁住她发抖的肩,试图安抚,却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难以诉说的痛苦。痛苦像恶性传染病,他的心骤缩,“就这么顾及身份。”

    “你又不会疼,陆正衍,你又不知道疼的……”

    她捂住胸口,捶打几下,犯心脏病的人是李文高,心病难医的人也有她。以前她也难过,有保姆这一层身份挡着,有自己的衣服维持着尊严,有陆正衍的温柔欺骗麻痹着,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赤身裸体走出丛林,路上的人都能看破她的心脏。

    陆正衍给不出解决办法,或者他知道,却始终不肯给她,靠在墙上慢慢等她稍微冷静,扶着她的肩把她带回众人的视线之下,他暗暗握住她的手,对李舒雪缓解羞耻感效用一丝也无。这个给她支持的人,才是最瞧不起她的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恶劣,给她的羞辱,比所有压迫的窥视的总和还要多。

    他们坐在贵宾病房里等待配型的检查结果,李舒雪昂着头闭着眼,膝盖发抖,不停地祈祷。李文高的平安符落在了七怜村,她多希望现在能捧着平安符诚心祈求,她已经没任何东西可依赖……

    可悲的是,上天没有眷顾她和李文高,医生宣布配型失败,等了将近一年的机会如泡影破灭。李舒雪和陆正衍站在走廊上听完这个消息,身后是李文高和一扇隔音的门,医生纯白的大褂渐渐远去,李舒雪颤颤巍巍抬起手想捂住嘴,他握住她的手臂,“还会有机会的。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希望你来。”

    “我想知道,我有权利知道。”李舒雪胸口起伏,尽力想保持镇静,不能进去让李文高担心,她还要负责给李文高希望。

    陆正衍扶住她:“我送你回去。”

    “我在这儿陪他,陆正衍,别让我回去了好不好……”

    “你在这儿除了添乱什么也做不了,你只会给李文高压力。”

    “他生病这么久,都是我陪着他的,我是他的妈妈,我不陪着谁陪着,你吗?钟敛吗……?”

    陆正衍拉不住她,她进了病房,没有掉一滴泪,静静地把事实陈述给李文高,不停地摸他的脸,“我们还会有机会,下一次一定可以……”

    李文高歪过脑袋,把脸贴住她的掌心,咬着唇点点头。

    “妈妈,我们一起等吧,没关系的。”

    “嗯……”她红着双眼牵强地笑,“没关系,妈妈陪你一起等……”

    陆正衍知道李舒雪不是一个真的脆弱的人,尤其在李文高面前,她坚韧得像颗松树,为了他,死都不怕。她越是这样,他越细思极恐,李舒雪太深陷亲情,最后完全有可能被悲伤击垮毁灭。

    这次和李文高做配型检测的正是他费时多日去接触的少年,去年初步测试比对他和李文高配型有很大概率吻合,过了半年,详细测试,希望变成绝望。

    他安慰李舒雪的话仅仅只是安慰,找配型合适的心脏,如同大海捞针。他当初给她这样的承诺,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无异于开了一张空头支票给她,李舒雪却指望着这张支票百分百可以兑现。

    权力再大,总胜不过概率。

    -

    后面陆正衍有令人窒息的操作,我只能预警到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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