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眼间仿佛是站立在整个世间的孤傲冷清。

    他身边的女子,端庄典雅,面容精致,肤如凝脂,一身白衣雍雅干净,淡雅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纤纤十指挽着绣着紫色花纹宽大衣摆,墨发轻泄,她端坐着不动一分,静怡得出尘。

    次日,便有圣旨下来:

    九品知县郭良才因护驾有功,晋封正三品城守尉,奉命追查刺客行踪。

    郭家扬眉吐气,百姓们才知道皇上微服私访酒楼遇刺之事,霎时城中流言纷纷。

    是夜。

    满月如镜,银色余韵遍洒苍穹。

    “皇后娘娘,李贵人、姚贵人求见。”殿外响起太监尖锐的声音。

    宋玉初面对着同巍宫殿打坐,神情闲适,闭目养神。

    皇后娘娘毫无反应,殿外所等的人又是两位尊贵的娘娘,这可急坏了两位年纪小的宫女。

    一位看起来年龄稍长的宫女,推搡着一位看起来愣头愣脑宫女,她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水灵灵大眼睛,看起来很是堂皇无措。

    她们二人还未走到门外,大门被两位衣着华贵的娘娘打开。

    站在左边的是一位穿着淡蓝色闻着艳丽繁花衣裙的女子,外套一件洁白轻纱,半遮半掩,把优美曼妙的身段体现得淋漓尽致。

    站在右边的女子,墨色长发绾别致飞云髻,以金色木兰花步摇点缀,穿着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乳白色云烟裙,长裙曳地,衬得她同贵优雅。

    宫女慌忙跪下:“给娘娘请安。”

    两位贵人长长裙摆曳地,映照在银蕴洒下来的地面,显得同贵雍华,美若天仙。

    两人走到宋玉初身后,福身行礼。

    衣着淡蓝色女子道:“妹妹李知婳给姐姐请安。”

    衣着粉色罗衫女子恭敬道:“妹妹姚长君给姐姐请安。”

    许久,殿内毫无动静,李知婳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哪知宋玉初仍一动不动面对着墙壁,丝毫没有回身看她们的意思。

    李知婳只当是姐姐在还生她们的气,先前去内刑寺探望姐姐,当时气急说了不好听的话,内刑寺是关押重犯之地,姐姐又是萧家之女,在宫中谁不知丞相处处与陛下对着干,哪曾想姐姐会重获陛下恩龙。

    “妹妹听说姐姐琴艺了得,特地命人寻了一把‘绕梁’送给姐姐,请姐姐笑纳。”

    李知婳说话时,便有两位宫女捧着浅檀木色绕梁缓步而入,绕梁是用上好檀木制作,经过瓷绘上色,用红绳坠于琴尾,看起来典致优雅。

    “姐姐,此物便是素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稀世名琴,用来配姐姐的身份,是最好不过了。”李知婳得意洋洋介绍着她珍爱的古琴。

    她平日碰都不舍得碰一下,如今要眼睁睁看它落在别人怀里,便也怪她口无遮拦,丞相在朝势力极大,连国君也要讨好几分,她们自然也要暗地里讨好几分。

    宋玉初坐着不动,如充耳不闻。

    李知婳狠狠咳嗽一声,阴暗眸色瞪着姚长君,后者又是行了一礼,才直起身来,站在姚长君身后的宫女,手上也捧着托盘,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模样极为小巧精美。

    “臣妾不知姐姐喜欢什么,便取了些平日最喜爱之物,希望姐姐喜欢。”姚长君模样恭顺知书达理,声音温柔好听。

    宋玉初仍是一动不动,腰板直挺,呼吸均匀。

    李知婳面子挂不住,她好歹也是前莫国公主,国君在朝任殿阁大学士,她既已亲自前来赔罪,皇后竟如此冷落她,心中不免恼火,面色凶狠瞪着跪在地上两位宫女。

    年龄稍长的宫女连连磕头,巍巍颤颤道:“回娘娘,皇后娘娘已经在那坐五个时辰了,奴婢也不敢去惊扰皇后娘娘啊。”

    “姐姐,不如我们先回罢?”姚长君秀眉紧蹙,忧心忡忡,她与李知婳不同,燕国国君降后,便封了一块地,遣退了。

    她在宫中无依无靠,唯有自保。

    李知婳偏不听劝,双手提起裙摆大步走到宋玉初身边蹲下,与她凶煞的面容不同,声音却是娇滴滴巧笑:“姐姐?”

    清冷的眼眸猛地睁开,倒是把李知婳吓得瘫软在地。

    宋玉初眨了眨眼,恢复温润之色,眼角的余光淡淡看着李知婳,她的目光不曾动,李知婳被看得发毛,浑身不自在,气势上弱了下去,说话也跟着结巴:

    “姐、姐,妹妹无心惊扰姐姐,望、望姐姐原谅。”

    “有事?”宋玉初扫视着她。

    李知婳被她压迫威严的眼神看得无话可说:“妹妹二人便是怕姐姐烦闷,过来陪姐姐解解闷。”

    宋玉初看两人一眼,猛地站起来:“回吧。”

    李知婳姚长君皆是一愣,李知婳也跟着站起,见皇后一脸不耐烦似乎要走模样,匆忙开口:“姐姐。”

    宋玉初果然看她。

    叫已叫了,李知婳始终顾忌皇后的身份,冷眼看到宫女手上的‘绕梁’,大喜:

    “姐姐,这是妹妹遍寻···”话未说完,被宋玉初冷冷截断:

    “收下罢。”宋玉初朝她所指方向看一眼,向宫女下令,又回身看她:“还有事吗?”

    李知婳吃瘪,不屈不挠指着姚长君,忍住内心怒火,讨好道:“长君妹妹也···”

    她说这话时,宋玉初的目光落在姚长君身上,姚长君福身参礼,话还没说出口。

    宋玉初已不再看姚长君,向宫女下令:“收下。”她转身看李知婳:

    “还有事吗?”

    宋玉初的声音没有丝毫不耐烦,李知婳终于无话可说,姚长君亦僵在原地。

    “回吧。”宋玉初转身就走,衣袂飞扬,她毫不客气拎起小宫女,道:

    “带我去找国师。”

    “······”

    ·······

    宣文殿内烛火通明。

    秦南放下奏折,手肘撑在龙案上,梁了梁发疼太阳穴,闭目养神。

    张贯手捧着木色托盘,盘内放着两枚雕刻着花纹的木色牌子,模样极为精致,他步履极轻,小心慎行,来到秦南身边时,默默退到一旁等候。

    细长眼眸睁开,好看长眉紧蹙,带着浓浓不悦,眼眸落在托盘上,薄唇冷抿:

    “过来。”

    张贯走了两步,躬身递上。

    秦南随手翻了翻:李贵人。

    修长手指随意勾起另一块牌子:姚贵人。

    他冷峻长眉皱起,大掌拍下,张贯被忽如其来的力道震得整个人瘫软在地,两块牌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秦南斜躺在龙椅上,节骨分明修长食指轻点着,冷眼撇下,神态慵懒,唇冷魅勾起,似乎是漫不经心问起:

    “皇后呢?”

    “皇后娘娘在长乐宫。”张贯急忙爬起,正襟跪着。

    秦南不悦:“朕问的是牌子。”

    嗯~他不过是好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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