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宦海洗剑录
    刘大同认了怂,想带着眼前这三位爷和蓝二去宝芝堂包扎伤口。事儿是好事儿,但徐宝可不能答应了。他刚才可听周遭的赌徒混子们了,跳宝案儿讲究个一鼓作气。今蓝二肉也割了手也剁了,如果此刻被人抬了出去那可就是前功尽弃。

    人家豁出了性命,他没有资格替人家做出选择。可是眼看着这人都昏了过去,真要是再拖上个一时三刻恐怕性命就真的丢了。

    徐宝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先是把外袍脱下来撕扯几下给蓝二的手做了个简单的包扎,随后双目微藐看着李德福:“今这宝案儿是这个蓝二来跳的,我们三个先来后到,得排在他后面儿。如今这情形,蓝二这宝案儿算是跳成了还是没跳成,李掌柜的,给个话儿吧?”

    李德福冷冷一笑,反问道:“蓝二疼晕过去了,人事不省,跳没跳成难道还用我李德福吗?”

    “蓝二晕是晕了,可不是他自己晕的。众目睽睽,他是被这捕头掐晕的!”徐宝伸手拈起宝案上一块散碎银子,眼神落在李德福喉咙心口处,语气也是一般阴冷:“李掌柜的,你方才跳宝案儿凭的是一个‘狠’字儿,爷我举双手赞成。可既然是斗狠,你服与不服总是一个法,喊衙门口儿的人来可有些坏规矩吧?”

    这话李德福可不敢认,否则这买卖就没法开了,伸手一指刘大同,矢口否认道:“这人可不是我喊来的,不信你问他。”

    “是是是,我自己来的。”刘大同赶紧应声,徐宝冷冷瞥他一眼,他又闭了嘴,心中暗道:“你们两位大爷爷我都惹不起,得,我闭嘴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其实李德福心中也是骑虎难下了。为了自家的脸面本是打定了主意死活要把这个蓝二给平了,可眼见得这蓝二割肉剁手,旁边儿三个不知哪来的孩儿一身的功夫,更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百二十个不含糊”,连衙门口儿的捕头都不放在眼中,非要给这蓝二强出头,若是自己不认怂他们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的场子给掀了?

    李德福心里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脸上也是变颜变色。此时徐宝又开了口:“行还是不行,划个道儿下来,磨磨唧唧你黑面太岁这么大的名声,难道是外边儿胡乱喊的吗?”

    “好,你们要玩儿咱们就好好地玩儿!”李德福也豁出去了,拱手喝道:“今这蓝二来跳我李德福的宝案儿,三位英雄强出头。我李德福是交朋友的人,愿意给三位英雄几分面子!”李德福抬手连拍三下,只听“啪啪啪”三声过后,楼上,房后乌泱泱走出来五十多号儿人,一个个人高马大,满脸的横肉,身上一色的劲装短打,手里都拿着木棍子铁条子,站在李德福的身后齐声喝道:“李爷!”

    李德福冲着徐宝狞笑道:“按照规矩,跳宝案儿的押中了宝不算,还得不吭不哈受一顿打才算成事。如今这蓝二昏过去了,这顿打?”

    “挨打而已,宝哥,我来扛!”橘子挺身而出,的是英勇就义的话,摆的架势却是有点儿跃跃欲试。

    “你行吗?”徐宝低声问道。

    一旁柱子笑道:“宝哥儿你放心,橘子自从练了嚼铁大*法,一直便想试试他这抗揍的本事,如今这可是买卖送上门儿了!”

    “好!”李德福高声一喝,向四周围拱手报拳:“周围老少爷们儿,今这事儿众位也看到了。接下来我通胜赌坊要开开利市,几位让点儿地方,当心拳脚无眼遭了牵连!”

    其实哪用李德福话,早在这群抱台子(打手)出来的时候一众大赌徒就该贴窗站的贴窗站,该去门口趴着的去门口趴着了。走可没有走的,这场大热闹可不能错过了。

    三息过后,只听李德福摆手一声“给老子打!”一众抱台子也不含糊,叽哩哇啦怪叫着便冲着橘子冲了过来,走到近处抬手便打!

    混混儿挨打是有手段的,一般都是往地上侧身一躺,抱着心口护着裆咬紧了牙关硬熬。挨打的有手段,大饶也有规矩,劲儿有多大使多大,手法有多狠使多狠,但不能打头,不能打裆,不能打心口。毕竟开的是买卖,出了人命官司总是一桩麻烦。

    抱台子们按着规矩抡着家伙去围着橘子开打,橘子却不懂那些手段规矩,叉着腰直挺挺的站着,满脸的不在乎。抱台子们一开始看他是个孩儿还留着点儿手,可打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个都有点儿傻了眼了:眼前这肉丸子可实在是太他娘的诡异了,他怎么好像不知道疼呢?难道是劲儿使了?

    一炷香的功夫,五六十个抱台子们围着橘子轮番的招呼,前边儿的打累了后边儿的上,后边儿的歇好了再顶前边儿。一开始还守着规矩不打他要害,可后来眼看着不是事儿,那脑袋心口腿弯子也开始打,可不管是打哪,眼见得木棍子打折了几十根,铁条子打弯了更多,这橘子愣是不哼不哈,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有点儿想吃瓜子儿?

    周围赌徒连连叫好,李德福眯着眼睛看着,随后摆摆手叫来一个宝官儿:“去后头,把大和尚给我叫来,就爷要用他了!”

    宝官儿领命往后头走,不一时领了一个大和尚过来。

    只见大和尚,晃荡荡平顶身高得有八尺开外,锃明瓦亮的大脑袋一根毛儿没有,浓眉大眼,狮鼻阔口,身上穿着一件青灰的僧袍敞胸露怀,胸口黑黝黝一巴掌的护心毛。左手捻着一串十八子的大珠子也不知是金是铁,上边儿还能隐约看到红褐之色。宝相庄严一点儿不见,冲的一股子煞气。

    “李爷,不知你唤洒家前来所谓何事??”

    “大和尚,爷我养你有日子了,今可得用你出力。”李德福抬手一指场中正在“叉腰肌”的橘子:“只要打不死,就往死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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