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他的笑意驱散了洛慕周身的不安,虽然眼下洛慕还是笑不出她,不过她还是努力扯了扯嘴角,向朝那青年笑一个。

    “夫人放心,小姐已经无碍了。再吃几服药,静养数日,便可痊愈。”陈大夫抬起手,舒心一笑。

    屋子里的人都跟着松了口气,站在门边的青年随即转身出去了。

    洛慕的“母亲”眉眼俱是笑意,忙道:“那陈大夫再开方子吧。”

    一位穿着藕荷色对襟褂子的年轻丫鬟举止斯文地上前,轻声道:“陈大夫,您随我来。”

    坐在洛慕的身旁的妇人替捻了捻洛慕被角,语气柔和问她:“睡了这么久,要不要吃些东西?陈大夫说你今日大抵会醒,母亲一早叫人给你煨了米粥,现下要不要试一试。”洛慕还没有很好地接受眼前的一切,赶紧摇了摇头。

    “那好,你若是饿了再叫她们去拿,”妇人叫住方才被洛慕认作护士的丫鬟,“淑雯,你好好伺候小姐,我先去谢过十四爷。”说完,妇人转身替洛慕抿了抿鬓边的头发,温和道:“你父亲跟哥哥都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了,母亲得差人快马送信去京城,一会儿再来看你。”

    洛慕听一句记一句:十四爷、父亲、哥哥,京城……

    看来的确是穿越无疑了。

    送走了夫人,名叫淑雯的丫头轻快地跑到洛慕身边,细心地替她垫了两个软枕,扶着她靠下,小声道:“小姐,奴婢给您兑些蜜糖水好不好?”

    现在吃什么喝什么对于洛慕来说都是其次的,她得先弄明白自己是谁。

    为了显得不是很突兀,洛慕斟酌着用词,旁敲侧击问道:“刚才,刚才她说,母亲说,十四爷?”淑雯抿嘴一笑,欢快道:“要不是十四年从京城里带了陈大夫来,小姐眼下怕是还没醒呢。”

    洛慕舔了舔嘴唇,轻声试探道:“你说的十四爷,是哪个十四爷?”

    淑雯一下子没了笑脸,眉头拧成个疙瘩,“还有哪个十四爷,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自打醒来后就一直说些糊里糊涂的话。”

    洛慕索性装着头晕,揉着太阳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这次醒来,很多事都不记得了。所以你得好好跟我说说。”

    淑雯一听这话吓得就要去叫陈大夫,被洛慕一把抓住,“先别惊动别人,估计过两天也就能想起来了。”

    淑雯一听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毕竟昏睡了半个月,头脑一时不清楚也是有的。于是她便在床榻前的地上盘腿坐下,仔仔细细跟洛慕讲了起来。

    洛慕这么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她现在的名字叫年筠淼,还挺好听的,是年遐龄的幼女,而她的父亲今年已经整整六十一岁了。瞧着刚才那位母亲最多也不过三十五六的样子,看来这年遐龄有两把刷子啊。

    儿所谓的十四爷就是康熙的十四皇子,日后赫赫有名的抚远大将军,爱新觉罗·胤禵。

    一朝穿越,就成了富贵人家千尊万贵的大小姐,洛慕正想说自己这运气不赖,突然听见淑雯说:“小姐的二哥也就是二公子叫年羹尧。”

    “我勒个去……”

    洛慕一下子没搂住,说了一句淑雯的听不懂的咒语,淑雯才舒展的眉头又皱上了:“小姐,您说什么呢?”

    “我二哥是年羹尧?现在康熙年间?那我们家还有没有其他的女孩儿?”洛慕不死心又确认了一遍。

    淑雯摇着头就要起身,“奴婢还是去请陈大夫吧。”

    “你站住!”洛慕鼓足勇气做了一回年大小姐,见淑雯应声就停了步子,心想这大小姐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第2章

    久病初愈自然得静养几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除了想不到办法回去,洛慕过得也还算滋润。

    但是淑雯却是整天的提心吊胆,虽然在洛慕的威逼利诱之下她答应了不把她家小姐脑子糊涂了这件事儿说出去,但她一个小丫鬟终究是害怕呀。万一来日被夫人发现了,吃苦了的还是她自己。

    当然最重要的,她怕拖着拖着,她家小姐就真的治不好了。

    这几天冷不丁地就冒出几句自己听不懂的话来,而且这行为举止都疯疯癫癫了,一点没了之前的端庄淑静的样子。

    高烧了好些天,脑子烧坏了也未可知啊。

    洛慕见淑雯又在发呆,担心这丫头片子又揭发自己,盘算着怎么能叫这丫头放心。

    灵机一动,“淑雯,我好像能记起点什么了……”

    淑雯一听,激动得眼圈都红了,忙不迭道:“小姐,您说给我听,慢慢说别着急。”

    洛慕心里暗自庆幸这是来了清朝,随便说点历史事实那简直是小菜一碟,随口便道:“康熙爷是八岁登基的对不对?”

    惊喜的笑意凝滞在淑雯脸上,她眸色暗了暗,摇头道,“这……奴婢不知啊……”

    洛慕有些尴尬,舔了舔嘴唇,又试探性地问:“四爷和十四爷是亲兄弟,额娘都是德妃娘娘,这总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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