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您醒了?”

    淑雯欣喜地扑过去,年筠淼仍是一动不动地躺着,连头都没转。

    若不是眼睛偶尔地眨动,看起来,真像……

    “小,小姐……”淑雯无所适从地伸着一双手,她甚至想去探一探年筠淼的鼻息。

    “没死。”年筠淼忽然开口,声音很小,哑得厉害,像树皮从耳边划过,难听极了。

    淑雯没忍住扯了扯嘴角,但到底还是满心的欢喜,嗒嗒嗒跑去端来汤药,哄着年筠淼喝。

    年筠淼没理睬,眼睛里却慢慢堆起了水光。淑雯以为她是怕吃药,她家小姐从小娇气她是知道的,便好言好语劝着:“小姐,这服药不苦的,奴婢替你尝过了。这里,奴婢还给你备了糖渍樱桃,您喝了药含一颗就不难受了。”

    洛慕根本没在意淑雯在说什么,她吸了吸鼻子,万念俱灰。

    身体上难受遭罪也就算了,关键是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许回不去了。

    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搅和了几天,本来想一走了之,权当是做场梦一样。

    即便是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还警醒着一根神经,强撑着睁开眼睛,结果发现眼前什么都没变,还是那迷迷漫漫的紫红色,啰里啰嗦的。

    当下就死了心。

    倒不如长眠不醒算了。

    淑雯一见年筠淼落了眼泪,马上慌了神,捧着那碗药远远地搁在对面的长条桌上,嘴上急急道:“小姐您别哭,咱们不喝药,奴婢把它放得远远的,您瞧,都闻不到味道了。”

    她越是安慰,年筠淼哭得越是伤心,沙哑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苦楚,如泣如诉,本就是大病初愈的一个人,再这么一哭更是让人揪着心的疼。

    淑雯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揉着眼睛蹲下身子,小声道:“小姐,您别哭了,您心里要是有什么委屈,您就告诉奴婢,这么一直闷在心里您若再病了,奴婢还有什么脸面见夫人啊。”

    年筠淼从宫里出来的当晚就病了,淑雯心里盘算着她家小姐肯定是在宫里受了委屈。

    淑雯虽然没进过宫,可那是什么地方想也知道。

    天家威严,定然时时处处都是规矩。

    她家小姐从小被惯坏了,上头又有两个哥哥,千娇万护的,病好之后又总是疯疯癫癫,时而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定是招了德妃娘娘的厌弃,这才又被四爷带了回来。

    若是不是,那为什么这病了一天了,十四爷也没来瞧一眼。

    榻上的人哭得凄凄惨惨,床边的人呜呜咽咽,胤禛想来瞧瞧年筠淼,老远就听见这屋子里的动静,推开门就看见她们主仆二人这么哭作一团的可怜样。

    胤禛眉头蹙了蹙,轻轻咳了一声。

    淑雯泪眼婆娑转过脸来,看清来人后赶忙抹了脸站起来,颤巍巍道:“四爷。”

    “去跟亮工说一声,也好叫他放心。”

    其实胤禛知道年羹尧这会儿不在府里,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支开淑雯。

    ”欸。“淑雯又低头看了一眼年筠淼,是一百个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往外头去。

    “回来的时候再去小厨房给你家小姐拿些吃的来。”

    要支开,就支得远一点。

    门被虚虚地掩上,留了些缝隙,到底是孤男寡女,胤禛自己倒是无所谓,人家小姑娘总不好被说闲话。

    “哭什么?”

    他倚着隔扇,斜斜地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姑娘。

    不说话。

    也顾不上说话,哭得那么汹涌,哪里还有力气说话。

    胤禛无奈地四下转着眼睛,余光扫到长条桌上的药碗,还袅袅地腾着热气。

    他两步端了药来,挑眉:“不愿意喝药?”

    还是不说话,哭得旁若无人,如泣如诉。

    胤禛将手中的碗不轻不重地往床榻边的小几上一墩,漫不经心道:“是因为回不去了才哭?”

    “嗯”洛慕吓了一跳,抽噎着转过头来,努力清了清嗓子,问他:“你说什么?”

    还好,有反应。

    胤禛蹲下来,难得的还带了一丝笑意,似是嘲讽:“原以为你挺有主意的,没成想也是外强中干,糊里糊涂的。”

    “什么?”

    洛慕的脑子本来就不大清楚,又稀里糊涂地哭了好半天,她是一丁点都听不懂胤禛在说什么。

    胤禛笑,“晌午来看你,听你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什么回不去了。”

    “怎么,在宫里威风够了,现在后悔了?”

    洛慕一抽一抽的,胸口上下起伏,她松了口气,方才听他冷不丁那么一句,还以为他是知道了自己并非原本的年筠淼,这下看来,是会错意了。

    见姑娘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胤禛悠悠叹了口气,端起碗来,“先喝药。”

    洛慕扑闪着水光盈盈的眼睛,再看眼前的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若是真的回不去,就得嫁他了。

    说实话,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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