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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你。”

    温纯安不是读书的料,加上他喜欢画画和小孩,从小只想当个小学美术老师,他的目标明确,于是从来没想过在学习上下苦工,然而,最近他时不时在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万宗会去的大学。他没和万宗谈过这件事,同时也觉得自己应该赶不上万宗的成绩,不过潜意识里,对读书比以前用心了不少。

    这天放学后,同万宗一起回家的温纯安第一次“上同学家”,事实上,他真的想要好好进行“做功课”的这个活动,而且,万宗也很耐心为他讲解习题,他必须认真——可是,万宗用那么专注的眼睛看着他给他讲题,这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听进对方说了什么。

    温纯安在那时候知道事情变得不太一样。

    他对万宗的那些道不明的情绪变得不太一样。很早之前,其实温纯安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万宗,可那种喜爱更像喜欢冬季的暖阳,喜欢初春融化的冰雪,喜欢画笔下心中的画面慢慢浮现的过程,很多东西他可以一直喜欢下去,独自默默喜欢下去。然而现在,万宗不同了。在温纯安心里的万宗不同了,温纯安开始想要得到对方的回应,他已经比冬季的暖阳,比初春融化的冰雪,比画笔下心中的画面慢慢浮现的过程,所有的加起来,都更要喜爱万宗。

    万宗带着温柔笑意看他的眼睛,面对他所有问题时耐心,很多东西在不经意的举动间发酵,所以,他才会想要去万宗会去的大学。他只有十七岁,他的目光没有办法看到更长远的未来,但尽所能见的范围内,他想要一直和万宗在一起。

    ……那时候他忘记考虑一件更关键的事情——

    他想要和万宗上同一所大学,但万宗是不是并不那么想?

    那天温纯安无意间听到万宗和他死党的谈话。

    “万宗,你不会和那个温纯安玩真的吧?”万宗的死党叫做于若谦,大多数情况下人还不错,他也是万宗最亲密的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对温纯安特别看不惯,作为班上唯一知道万宗与温纯安关系的人,他从来没拿正眼看过温纯安,平时也是如同逃避瘟疫般对温纯安避之唯恐不及。他不曾看好过万宗和温纯安的关系,会问出这种问题很自然,大概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对自己的朋友提出疑问。

    不过,这是温纯安第一次听到万宗被那么提问,他知道偷听别人对话不好,尽管很想听听万宗的回答,但还是加快脚步准备绕过这个转角——这让他差点就错过了于若谦的后半句话。

    “还是说出国前想玩玩?其实等你出国了,你的选择范围就大很多了。关键国外也没人能管你了。”

    温纯安猛地停下脚步。

    他至少拥有足够的判断力,能从于若谦的话语中听明白万宗的计划——即便他不愿相信,也无法相信。

    他不愿相信,也无法相信万宗早已决定出国留学。更不愿相信,更无法相信万宗竟然对他只字未提。

    “我和小安的事不需要你关心,反正我和小安现在很开心就够了。”另外那条偏僻走廊上万宗的声音传入温纯安的耳朵,让后者回过神来。

    原本准备回教室的温纯安转身,他没有继续再听万宗和于若谦的对话,而是往教学楼的天台方向而去。

    那天的后来,他在天台待了大半天。大概还哭过好一会儿。温纯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那么软弱,仅仅因为受伤就那么难过……可他又是如此冥顽不灵——

    万宗在放学的时候找到他。“小安,你怎么在这里?一个下午没看到你,我很担心。”

    温纯安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走向对方。“今天我能去你家做功课吗?”

    万宗担心地观察他:“小安,你究竟怎么了?”

    温纯安摇头,“我不知道,大概快高三了,压力太大吧。”他走向万宗,如同飞蛾扑向火光,“我想要去你家的沙发上和你坐在一起看电影,或者做些其他什么,万宗,我们能去你家吗?”

    “当然,你想要放松我们有很多方法。我们可以打会儿游戏,我还会一点点按摩技巧,或者,如果你愿意和我聊聊。”

    万宗总是能用恰到好处的关怀方式让自己的声音轻易抚慰到温纯安。温纯安不觉想起不久之前对方的那句“反正我和小安现在很开心就够了”,那句让温纯安听着特别难受的话却又有着不可思议的缱绻的温柔。

    反正我和小安现在很开心就够了——如果这就是万宗想要的。温纯安默默对自己说。

    他和万宗一起去了万宗的住处。他们没有像计划的那样打游戏,也没有聊聊……大概算进行了一些按摩。

    然后——

    做了真正意义上一对情侣会做的事情。

    万宗很意外温纯安会主动打电话回家说在同学家温课不回家,包括问万宗能不能和他一起睡床,甚至,在万宗说笑着回答“我就怕我们都睡床我会做点什么”时,回答“我只怕你什么都不做”。

    很多年后的温纯安不得不意识到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盲目到让人震惊。他竟然如此义无反顾让自己在知道对方迟早要出国,并瞒着自己的情况下,放任自己继续一天比一天更喜爱对方。

    ☆、第 11 章

    【万宗】

    就万宗照顾受伤的温纯安这件事,细节方面可以说依旧是温纯安不断在“无法拒绝万宗”。具体来说,例如最初的时候温纯安不认为万宗需要晚上留宿在自己住处,可万宗一句“只有住在这儿我才不至于晚上因为担心你摔跤在地上起不来而睡不好”,温纯安便再次妥协,从家里翻出了一张折叠床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温纯安会有一张折叠床——这张床很快被安置在恰好有那么个空地的客厅。

    温纯安为此特别过意不去。“要不我来睡这张小床吧?”他试着询问过万宗。万宗当然立即拒绝。“即便你不是伤患,我也不会让你睡得不舒服。”

    话虽如此——万宗入住的第一个晚上,拒绝了万宗帮忙洗澡提议的温纯安却在前者准备去自己小床睡觉的时候抬头望着他。“要不你和我都睡大床吧?那应该还是比小床好。”

    万宗很小心地评估着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温纯安对他露出干净到看不出一丝暧昧调情意味的笑:“你别怕你会做点什么,我只怕你什么都不做。”

    同样的话语让万宗仿佛瞬间回到十三年前。

    他们的第一次。那天万宗不知道为什么温纯安特别情绪低落,却又特别主动投入,尽管实质的那些亲密接触都是万宗主导的,但精神上,万宗知道,温纯安才是那个推进了他们关系的人。

    万宗在食堂物理距离上走近温纯安,温纯安在后来他们同居了一年的“家”中真正意义上走近了他。

    万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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