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美人恩(H)
    司徒章是否要连夜上山。司徒章回身看看秦绍阳,见他还在昏睡,便对卿明道:“我让他们派些轿子来,你可瞧见了麽?”

    卿明回报山上抬一顶轿子,司徒章点头道:“轿子我与秦大人坐,你骑马跟在後面就是。”卿明不敢多问,出去把司徒章的话和接应的小道士说了,不多时就见司徒章抱了个被窝卷子出来,里面裹著个人,不说也知道是谁。

    一行人点了火把上路,连夜上山。这鸡鸣山山势崎岖,沟深道窄,加之古木参天,豺狼虎豹俱全,即便白天行走也危险万分。卿明与三两个小道士骑马走在前後,轿子被夹在中间,轿外有夜鸦呱呱乱叫,终於把秦绍阳给弄醒了,他睁开眼睛,见司徒章搂著自己,神色暧昧,居然有些心生慌乱。

    秦绍阳只觉自己面红如赤,便怒道:“你把手放开,如此这般成何体统?”司徒章听他此言,反而抱得更紧些,他贴著耳朵悄声道:“这深山野岭最是僻静,你这般乱叫,被外面的修道之人听见,坏了他人清静,岂不是罪孽麽?”他说的言辞凿凿,竟真让秦绍阳禁了声,他睁著凤眼看著司徒章,其中百味陈杂,让司徒章难以看清。正在此时,有马蹄声来到轿旁,司徒章撩看轿帘,见卿明正躬身往这边说话:“前面有人拦路,来意不善,是以请大人定夺。”

    司徒章道:“杀了便是,吝多废话作什麽!”卿明应声而去,司徒章放下轿帘,攒了个笑脸对秦绍阳道:“外面来了些毛贼,这路上想是要耽搁了,不如秦大人再睡片刻,也好养养精神。”

    秦绍阳道:“这外面突然千声禁绝,想来外面的不仅是什麽毛贼吧。”

    司徒章讶然道:“你怎知道?跟个老江湖似的。”

    秦绍阳淡淡一笑:“你总忘记我曾经过沙场,所谓杀气通天,鸟兽绝踪的道理,我多少还是懂的。”司徒章心下暗暗赞赏,对他珍爱又添了几分。

    轿外动静颇大,马嘶人声乱成一片,司徒章侧耳倾听,判定是这边的占了上风,便露出笑来,“那牛鼻子的弟子还真不错,省得脏了我的手。”他话音刚落,就有卿明在轿外禀告贼人已清,可以继续赶路。司徒章问那些贼人什麽来头,卿明忙递了一块布片进来,只见上面绣有一团火焰,被角马狮子簇拥,相当精美。

    司徒章不知道这是什麽,倒是秦绍阳见了,面色大变,比方才还要苍白。司徒章问道:“莫非秦大人认得这东西麽?”秦绍阳静默片刻,方道:“此乃西域一邪教,自称拜火教,以火为神,颇为隐秘。”他看了司徒章一眼,继续道:“我曾在敦煌驻扎,其间有拜火教来袭…...那次虽清剿干净,却被咒得了弱症,不能再在军中效力,是以对它有些认识。”

    “弱症?”

    “这可是在下的秘密,司徒大人不要与他人说知。”秦绍阳以手抚心,嘴角带了几分凄然,“要不是多年来用药吊著,怎能让秋蕊满意,混个混沌人样呢?如今被你这麽弄出来,连药也未带,只怕下次要在她面前颜面全无。”

    司徒章原知他不是武艺高强之人,但是既然曾列武举榜首,也不是个什麽孱弱人儿,现如今突然听他说出什麽弱症原由来,有些个意料之外。

    秦绍阳看他眉头微皱,眼神飘忽,便道:“即便拜火教不来杀我,无药可吃这日子便难过了,既然你我一路,自然要与你说之。虽然不过是区区弱症,倘若搞不好突然死了,也免得弄你个莫名其妙。”

    司徒章道:“秦大人哪里会死?深宫里有秋蕊等著你,就是这锦绣的江山在等著你,若我是你,怎肯去死?”

    秦绍阳淡笑道:“明明这江山也是等著你的,你偏推出去不要,此刻说这些话,当我笨麽?”说完这句,他再也支持不住,头往一垂,就这麽昏了过去,惹得司徒章把怀抱一紧,生怕他滑下榻去。

    第八回 野菖蒲6

    此时杀声已消,卿明在外面问是否启程,司徒章随口应著,只觉轿子一晃,又上了路。

    经过这番折腾,到了天光放亮才来到游龙观前,小道士兀自跑进去通禀,外面除了轿子轿夫,就剩下卿明一个。

    山谷间旭日初升,如白乳中迸出一枚蛋黄,随云气颤悠悠,引得百鸟齐鸣,喳喳喳涌出山林,好不热闹,加之山中露气深重,吸入肺腑,顿时彻骨清凉,很是舒服。卿明长舒了口气,跳下马来,走到轿边,那轿中动静全无,仿佛里面的人都睡死了一般,只有轿帘两侧的缨络铃铛随风而动,叮叮咚咚发出几声脆响。

    轿里太过安静,令卿明深感不安,他小声叫了司徒章,却没人答应,欲用手去掀轿帘,更怕司徒章怪罪。他正举棋不定,突然一只手伸到眼前,哗啦就把轿帘给掀了起来,卿明一惊,下意识伸手拔剑,却被人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司徒章你个小王八蛋,还不快从轿子里滚出来!”

    卿明哪里听过什麽人敢这麽叫司徒章的大名,他瞪大眼睛去看,只见个披发的头陀把头探进轿子,马上半个身子就要进去了。随後就听见司徒章懒洋洋的调门响起,睡意未消的老虎一般:“你个色头陀,无耻混蛋的老东西,还不把你的脏手剁了去,免得弄脏我的衣裳。”

    就听那头陀笑道:“你个小混帐,从哪儿搞来的这等病西施,还不让二师父我摸摸……”话音未落,那头陀呼的从轿子里飞出来,一屁股掉在外面泥地上,嘴上却未停:“不摸就不摸,踹了二师父的命根,当心你师父不答应。”

    卿明正讶然,忽听按住他肩膀那人在身後冷笑道:“踹掉了也好,免得日日发情,讨厌得很。”他声音冷清,略有沙哑,甚是好听。就听轿里司徒章也笑起来:“师父好狠心,只怕从今往後,二师父要夜夜噩梦,堤防师父那把断子绝孙的小刀罢。”头陀哈哈大乐,从地上翻身而起,他对卿明身後的人道:“我就说这小子花里花头,最会挑事,你还说我无赖了好人家的子弟,所谓偏心眼,就是你这等师父。”

    被司徒章称作师父的轻轻一笑,放了卿明的肩膀,走到轿前,只见他著件细麻的道衣,外面罩著靛蓝的坎肩,头上松松挽了个结,真正仙人姿态,想是游龙观的观主无疑。他伸手掀了轿帘,恭身探进去,一会儿抱了个被窝筒出来,与那头陀道:“你力大,帮我一下。”头陀乐颠颠跑过来,抱了被窝卷就大步往大门走去。

    入得道观,把处所安排在偏院私宅,秦绍阳睡在里间,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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