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少高昂着下巴,一脸时刻准备引颈就戮的样子,甚至连头顶一缕粉色的呆毛都有几分宁死不屈的气质。

    王亨: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一记重重的手刀劈在了这干啥啥不行,出丑第一名的没出息儿子背上,把王少劈出了一声惨烈的猪叫声:嗷

    一旁的陆之眠脸上依然端着和善的笑容:王董不必动怒,小孩子有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是好事。但是声音明显就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这傻x愣头青要不是郁斐的好朋友真该被抓了去沉海!

    他磨了磨后槽牙,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王亨听到陆之眠的话,顿时更生气了,一边拎起王少的耳朵,一边恨恨地说道:联什么姻?你当我是厉明远吗?!26岁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天天给老子闹笑话!

    哎哟,轻,轻点爸,我,我知道错了

    王少的耳朵都被揪红了,他心里也憋屈的很,刚刚不是还在说厉明远吗?

    这冷不丁谈合作可不就想到联姻了吗?这也能怪他

    这时,小橘猫也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走入了误区,好在它没像王少那样直接说出来

    它把爪子从茶几上的杯子扶手上收回来,有些心虚地仰头瞄了一眼陆之眠。

    刚好陆之眠也正低头,看到它的动作,温和地朝它笑了笑:怎么不喝了?是茶水冷了吗?

    小橘猫:

    噫呜呜噫我有罪!

    同样是思想出现了重大错误的人(猫),在茶几的左右两端,受到的对待却是天差地别:

    一边是揪着耳朵、讨好求饶的父慈子孝,而另一边则是温柔抚摸、轻声细语的主宠情深

    旁观人员魏泯看得津津有味。

    等到场面终于稳定下来,王亨才整了整因为揍儿子而凌乱的衣袖,颇有风度地朝陆之眠笑了笑:犬子无状,让陆总看笑话了。

    陆之眠怀里揣着今天格外安顺的小橘猫,神态如老僧入定般平静:王董客气了。

    接下来,王亨才说出了寻求合作的实情:不知陆总有没有收到消息,榕安最近与Abyss集团走得很近。

    这个消息陆之眠自然是收到了,挑了挑眉:哦?怎么说?

    有人看到Abyss集团国内办事处负责人多次出入榕安的董事长办公室,据说双方有合作意向。

    你我都知道,Abyss集团是什么背景,一个臭名昭著的国外军|工黑|色集团染指国内的房地产业这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些?

    Abyss集团和榕安合作?外国军|工集团?

    小橘猫的耳朵动了动。

    陆之眠听完他的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桌上被小橘猫喝过的已经变冷的茶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王董今天来找我,是因为他们的合作会影响新城国际吧?

    是的,Abyss集团有意帮助榕安进驻以榕城为中心辐射到周围三角地带的大型建筑商圈。王亨承认得很坦荡。

    但是这对我陆氏好像没什么影响?

    陆之眠一只手把玩着小橘猫愈发光滑的小尾巴,一手按在茶几上,指尖轻点,和厚重的玻璃相触,发出沉闷的声音。

    首先,如果榕安真的和Abyss合作,那么同样作为合作对象,陆氏得到的资源倾斜一定会减少;其次,陆氏如果愿意和新城国际合作,我们开出的条件一定包您满意;最后一点

    王亨老辣深沉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对面。

    榕安以后依然会姓郁,陆总想必也不愿在之前,榕安就被毁了吧?

    本来跟外界一样,王亨也以为陆氏和榕安的联姻是普通的商业联姻。

    直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在加上他以前派人调查过的陆氏继承人在被公开身份前的一些蛛丝马迹

    王亨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陆之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郁斐!

    现在就是验证他这个猜想正确与否的时刻了

    在王亨说前两点的时候,陆之眠还保持着悠然的坐姿。

    直到他开始说第三点,陆之眠的瞳孔微缩,锋利如刚开刃刀锋般的视线落到了这位在榕城商界浮沉半辈子的年长者身上。

    难怪都说新城国际的王董是只老狐狸,连厉明远这么心机深沉都没看出来的关键点却被他一语道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王董说的很有道理,陆之眠唇角微勾,笑意却是到了眼底,关于双方合作的大致方向,不如我们去书房进一步详谈?

    王亨脸上也露出一个轻松舒怀的笑容:好,那就叨扰陆总了。

    王董客气。

    陆之眠站起身,目光在剩下的两个人里逡巡了一圈,最后选定了合适的人选

    他把怀里的小橘猫轻轻递给魏泯,嘱咐道:别让它去找一些奇葩玩,尤其是头顶染得绿油油的人。还特地在头顶绿油油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的王少:

    这tm还不如指名道姓呢!

    被突然移交监护人的小橘猫看着陆之眠和王亨一边交谈一边朝楼上走去的和谐背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刚他们不是在聊什么Abyss集团的事吗?

    怎么突然就达成了合作?

    发生了什么?它突然断网啦?

    迷惑猫猫头.jpg

    正在它抠脑壳的时候,魏泯突然用手指戳了一下它的背。

    喵?干嘛啦?

    少年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吞吞吐吐地问道:之前来的那个人是你的亲人吗?

    小橘猫原本舔毛的动作蓦地一顿,抬头看向魏泯:喵?怎么了?

    他并不想承认这个无情无义的人是自己的父亲,然而旁边坐着的王少却大大咧咧揭破了这层纱:他就是郁斐的父亲厉明远啊。

    小橘猫:

    下次陆之眠要打你,我绝对不拦着!

    一听到王少的话,魏泯的神色更犹豫了:那你跟他的关系怎么样?

    既然都已经被人戳破,小橘猫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了,它有些不爽地从魏泯的腿上坐了起来,伸出后爪挠了挠肚子:喵。不好。

    啊,魏泯的表情顿时轻松了不少,不好啊,那挺好的。

    王少:

    这就是历代大师短命的根本原因吗?

    小橘猫:

    这位少年看起来急切需要一顿社会主义毒打。

    作者有话要说: 滴

    存稿君打卡成功!

    ps:大师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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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五十一只猫

    魏泯看到小橘猫危险的眼神才意识到有些歧义, 连忙摆了摆手:我不是那意思哎呀,就是他身上血气太重了,要是跟他接触过多, 对你不。

    他的这番话一出口,在场剩下的一人一猫都是悚然一惊。

    血气太重是什么意思?

    王少向来是直肠子,怎么想就怎么问:大, 大师, 血气太重有,有什么讲究吗?

    说几次了,不要喊我大师,叫名字就可以,魏泯皱了皱眉,为了防止他们不懂轻重, 还是细细地解释道,我刚刚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血气浓得都快成淌下来了, 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会这样。

    听得一愣一愣的王少憨憨发问:哪, 哪两种情况?

    少年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种, 是他害得人太多,但是说实话, 像现在这样和谐稳定的社会,除非他以前制造过什么大型矿|难或者什么特大交通事故,否则是很难达到这标准的。

    第二种, 魏泯停顿了一下, 就是他害的人身份特殊,是特别亲近的人,比如说父母、妻儿之类的

    腿上传来的动静让魏泯止住了话, 他低头,却发现小橘猫居然在发抖。

    魏泯有些无措地摸了摸它的后背:你,你怎么了?

    一旁的王少给了他回答,他的脸色是少见的严肃:几十年,年前,榕城的一小区发生了地,地面塌陷,死了很多人,那,那小区是榕城当时最,最的小学附近的学区房,当时又正,正是上课的时间,所以多了很多孤儿。

    厉,厉明远就是其中一。

    当年只是一小学生,那场灾难又是自然灾害,想必是没有动手脚的空间的

    想到这里,魏泯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件耸人听闻的事对郁斐意味着什么

    他的父亲很大可能害死了他的母亲。

    郁斐此时却已经感觉不到这些了,他只觉得自己像是沉入了一无尽的深渊,那里又冷又黑,没有一丝光明和温度。

    原本以为厉明远只是背叛了自己的母亲,却没想到事实远比想象更加残酷和血腥。

    所以那些他记忆中的两人恩爱情笃、母亲去世时那人的悲痛欲绝都是厉明远装出来的吗?

    郁斐还清楚地记得,在母亲去世几年后,厉明远都经常会独自待在母亲的琴房里,一坐就是半天。

    所以那不是丈夫对早逝妻子的缅怀,而是杀人凶手对自己作品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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