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落井石?”林温依然是背靠着墙,抱着膝盖,呈一个我保护的动作。

    “你把手机甩给我就是落井石!”汪艾伦振振有词,“算了,谁让小爷心宽,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这五天我也看明白了,我看你就是对谢尘宥放不,我给你两点建议。”

    林温觉得人的适应性真怕。

    他被谢尘宥捧在手心宠了五年,谢尘宥知道他的喜好,从来不会谈他不喜欢的话题不说,更不会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吵吵嚷嚷。

    ——而汪艾伦不仅吵闹,还一个劲说着他回避的话题。

    但习惯之后,他居然淡定的甩给对方一个:“嗯?”

    汪艾伦立刻发表觉非常有建设性的长篇大论:“第一,你去把谢尘宥追回来。小林志啊,你想想,你好歹也是娱乐圈著名的编舞老师,而且这还是在你拒绝己上台表演后发展来的职业——你要是愿意像你学一样登台演,知名度绝对不止现在这点。”

    林温看着汪艾伦,神色中带了点诧异,其实谢尘宥以前也这建议过他。

    不过不是汪艾伦说得这样,让他登台演,谢尘宥说得是让他去接触不的元素,比如我国古代壁画、诗词,将这些融进舞蹈中,尝试跳己的舒适区,编具有不特色的舞蹈——这已经不是用编舞来赚钱的问题,谢尘宥给他的是职业生涯的建议,如果他一直学习,一直跳舞,以后一定会成为国家级舞蹈大师。

    当时他怎说的来着:“现在主流圈子都欣赏不来这些舞蹈,我费劲研读文献、观看什壁画,费几个月、甚至有几年,编来的不过是一些不被大众认的东西。是,我承认很多国家级的文化艺术者都很厉害,他不仅专业技厉害,道德情操更高——因为这做不赚钱嘛。但我是个俗人,我就走现在流量的趋势,编一些在饭圈得到追捧的舞蹈,一支舞蹈几十上百万,够我吃一年了。”

    谢尘宥不大喜欢絮絮叨叨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他的任何有目的性的话,一般只说一遍。

    比如这种劝说林温早点搞个职业规划的事情,在林温拒绝后,谢尘宥不会说第二次。

    结果,距离谢尘宥说那一番话还没到两年,国内舞蹈圈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谢尘宥所说的在舞蹈中融合不元素,已经成为与流量舞蹈并架而驱的主流。

    谢尘宥对审美的敏感度,居然还在他之上。

    汪艾伦看着林温的眼睛,感觉他已经听进去了,他说:“对啊,你现在编舞虽然说也很赚钱,但是你愿意露脸的话,签约一个公司,至是你现在赚的三倍。你想想,一个年入三百万的男朋友谁拒绝?你再去倒追谢尘宥,再把你那小暴脾气改一改,绝对有戏。”

    林温觉得不理喻:“你让我倒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条件不差的,除了脾气。追应该是追得上。”汪艾伦说,“这只是我给你的第一个建议。”

    林温想

    看看他还吐什象牙来,点点头,问:“第二呢?”

    “第二,嘿嘿!”汪艾伦猥琐的一笑,凑近了林温,吓得林温以为他要荐枕席,一脚踩在这个人脸上。

    紧接着,汪艾伦房间里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叫声:“林温!你他妈!”

    林温:“你的行为让我害怕——”

    汪艾伦洗了脸,这回他记仇了,抱着靠枕距离林温两米远,说:“我分析了一,你喜欢的第一个人是计算机大神,第二个谢尘宥还是计算机大神,你是不是对编程厉害的人情有独钟?”

    林温迟疑了一,还是说了真话:“……算吧。”

    汪艾伦发表己的远大建议:“那很简单,咱去T大找他计算机系的学生,你看上哪个去告白,不就行了?”

    第13章

    国庆假期只剩最后两天,谢尘宥将年初就规划过‘本年要读的书’拿来继续看。

    收假前一天晚上六点,谢尘宥将于连的故事合上,打开电脑做本年最后三个月的私人理财、时间规划安排。他在完成某个小目标后,都会在本年度大规划里重新更细致的规划未来几个月的安排。

    最近他买了房,储蓄资金锐减,理财方面除了将还贷规划上日程外,其他的暂时不予考虑。这一来,谢尘宥未来三个月的计划安排便十分简单。

    他做完最后一个表格,正打算合上电脑时,谢尘宥的手停在显示屏上,沉思几秒,随后他在时间安排的留白部分,添上个大字:恋爱时间。

    显示屏的光照在谢尘宥脸上,精致的骨相与光影形成完美的画面。谢尘宥眼睫动了动,继而又在这个字面补充一行小字:如果有需要,以挤压其他安排的时间。

    关上电脑后,谢尘宥不得不承认,网络上流传的‘在大学时没找到对象,工作中更难找’这句话着实有些普适性。

    他不是圣人,也没有一个人陪着工作努力到老的想法,他上个月刚过完二十岁生日,确实该尝试着正八经的谈一次恋爱了。

    翌日清早,假期里闲适了几天的城市再次恢复井然有序的工作状态,每个人都扮演好己‘小齿轮’的角色,让这个工业化城市‘嘎吱嘎吱’的运转起来。

    “谢总,海豹公司属的游戏分部总监午来洽谈合作,柳总说这件事得找您把关,您午还有空闲吗?”秘书穿着白衬衣包裙,踩着恨天高,时常穿梭于公司各个角落,以一己之力让所有程序员离开椅子时不敢胸低头走路——不然比妹子还要低半个头。

    谢尘宥看了一右角的时间,问:“他有说几点到吗?”

    如果是普通员工来谈合作,柳鹤年肯定让市场部去洽谈,既然让秘书找了他,估计来人是张千俞本人。

    “午三点半到,”秘书低头看了手表,“距离现在还有五个小时。”

    “好,安排在A区交互室,我会准时到。”谢尘宥收回目光,在工作日志上给己添上一栏。

    “谢总好

    ,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张千俞走近了,才发现己比谢尘宥稍微低了些——五年前印象中那个稍微有些瘦削,却十分光彩夺目的年已经成长为一方擘。

    张千俞的事跟有象公司工作人员寒暄过后,惊讶地问:“张哥,你跟谢总认识吗?”

    “说来也惭愧,只有一面之缘,在海豹公司的一次游戏优化大赛上。”张千俞没有说什校的学长学弟关系——在场大部分都是T大计算机系毕业生,真要拉关系,大家都是学长学弟学姐学妹。

    “幸会,很高兴再次与张总监合作。”谢尘宥握上张千俞的手。

    有了这层关系,大家谈合作的气氛就比较轻松。

    虽然大部分都是两公司的市场部人员在交流,但技术部也各派了人前来旁听。

    最开始,海报公司的工作人员有些疑惑,为什他明明是甲方,张总监为什要带他主动来找有象公司合作。按道理都是乙方写好标书前来竞标的。

    但经过一番洽谈,再加上看到有象公司的科技程度后,完全打消了前面的疑惑——如果他公司拿到有象的技术支持,那绝对让用有更好的游戏体验,说不定还招徕一大批新的用!

    针对距离合作怎实施,两个小时显然谈不完,有象公司邀请合作伙伴吃了一顿工作餐,双方再次上楼加班。

    后面这些细节处的商量,谢尘宥不用时时刻刻都得旁听,只需要市场部商量好细节,再把合作协议拿来让他过目——看看甲方提的技术要求,有象否做到。

    故此,吃了饭后,谢尘宥打算班回家——晚上有兴致的话,去找个酒吧感受一氛围。

    张千俞快走几步,赶到他身边,笑着说:“学弟,好久不见,要不要去喝一杯?”

    谢尘宥看着张千俞的眼睛,从这个人温润儒雅的脸上看一丝期待和不好意思。

    他问:“以学长的身份?”

    张千俞爽朗承认:“是,学弟请我吃了一顿工作餐,我想着该投桃报李一。”

    “工作餐是以合作方身份请的。”谢尘宥没让他工作和私人混为一谈,就在张千俞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谢尘宥按了车钥匙,“学长想去哪喝酒?”

    张千俞立刻跟上,坐上副驾驶。

    他系好安全带,笑着说:“我刚回国没多久,对这里还不算很熟悉,听学弟安排。”

    谢尘宥对酒吧更不熟悉,他所知道的两个酒吧,一个是五年前接老三回来的,另一个就是前两天老三发的定位。

    但在这样的气氛打开定位导航,谢尘宥觉得有点不合适。于是他凭着记忆,往几年前接老三的酒吧开。

    “临风。”张千俞说。

    “嗯,”谢尘宥知道这是酒吧的名字,他停车等红绿灯,问,“张哥现在单身?”

    “是,之前在国外谈过两个,一个是意大利的,一个是早些年过去定居的华人,都在很早之前分手了。”张千俞坦诚道,“现在是

    彻头彻尾的单身。”

    如果谁有家室,那这段恋情完全不必要开始。

    谢尘宥的眉眼在夕阳看起来是柔和的,他说己的情况:“我以前有一段,上个月刚分手。”

    “那这不是巧了,”张千俞不像谢尘宥那样有棱角,他表现的温软又圆滑,却因为坦诚,让人完全讨厌不起来。他笑着说,“其实这些事我在前几天都旁敲侧击的都问过柳鹤年和齐征了,不然我也不敢主动,怕打扰到学弟,不是?”

    谢尘宥不是没接触过张千俞这种性格的人,但以往都是在公司的办公室,他完全不会讨论私人问题。更不会有任何感情进展。

    这还是他第一回 在生活上接触这种温润、健谈,分明在主动击,却又不失礼度,让人觉得很舒服的人。

    正说着,张千俞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说:“抱歉,接个电话。”

    随即,张千俞接通大学好友的来电,依然是温润的语气,比起跟谢尘宥说话,明显带了几分随意:“李老板,怎有空给打工仔打电话?”

    李老板,本科毕业后就在T大附近开了家网吧,热衷于电竞事业,最近组建了一支队伍,己当了教练和解说,听说已经过了预选,要正式打秋季赛了。

    “我说你小伙子艳福不浅,刚刚有俩小男孩来问你现在回国了没,在哪工作呢。”李老板揶揄道。

    张千俞无奈道:“这都什跟什。李老板,我的人生大事我由安排,您别给我拉郎配。再说,未成年人不谈恋爱,劝他回家好好读书吧。”

    那边电话突然没了声,过了会,李老板又说:“好,我劝了。不过我中的小男孩不是未成年,是看着面嫩的,一个黄毛一个黑毛,俩人看着年纪都不大。”

    车内空间不大,张千俞确定这声音足以被谢尘宥听到,他刚才分明还在主动约谢尘宥去喝酒,谢尘宥也答应了,这会又不知道从哪蹦跶来俩‘小男孩’——这不是给两人之间埋/雷?

    更别说,谢尘宥刚才还问了他是不是单身,见谢尘宥对待感情挺认真,至在谈恋爱期间不与别人不清不楚。

    张千俞揉着额头,想了半天不知道这俩人是怎认识的,他说:“李大哥,你别害我,我回国才多久,又没去你那打过游戏,怎就跟别人有关系了?”

    “五年前啊!你国前,你忘了?!当时我这个网咖刚开没多久,带你来参观参观,你顺手帮一个小男孩调试了游戏,那个男生就把你奉为天神知道吧?喜欢你的是他伴,当时还专门给你送机来着。”

    张千俞想不大起来,毕竟用己学过的知识帮助别人——就像医学生在路上看到人倒地,会做闭胸心脏按压一样。

    他无奈的说:“这都是人生十几分之一的时间了,怎还记得?还有啊,如果他还不走,就跟他说崇拜并非爱情,早点发现身边人的好,才是人生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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