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样,分手!呸!你让我感觉到恶心!”

    谢尘宥比张千俞的第一任,也就是意大利的那个男孩子要从容、冷静很多。遇到这种事情,谢尘宥思虑的会比较全面,会站在张千俞的立场上思考,会为了不给他心理负担,率先选择道歉认错。

    从高窗内透过的稀薄光晕将楼梯间分割清晰的明暗界限,张千俞往前走一步,面色被柔光照得惨白,他猛地意识到,他和谢尘宥的这段感情已经岌岌危。

    而谢尘宥比他更早的意识到这点,他正在努力的维护着。

    林温其实一早就看到了谢尘宥。是内心对己起初把谢尘宥当替身的惩罚,林温对谢尘宥的身影有极高的敏锐度。

    仅仅是在舞者休息室门走过的一刹那,林温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时伴随着心跳加速、荷尔蒙遽升,林温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跟着他跑了去。

    当时谢尘宥身边跟着一群人,就连林温唯一眼熟的主管,也只跟在谢尘宥和其他人后面做陪客。

    而走在前面的谢尘宥无疑是所有人中最耀眼的存在。

    林温早已没了异想天开、横冲直撞去当面找谢尘宥的勇气,但不否认,这个人在他心里留的痕迹正日益加深。

    林温几乎痴痴的看着许久不见的谢尘宥的背影,却又在他偏头说话的时候,赶进蹲/身,并不敢让谢尘宥发现他。

    直到……直到张千俞楼来,他亲吻了谢尘宥,他伸手去解谢尘宥的扣子,去探入他的腰间。

    而谢尘宥没有拒绝。

    林温震撼到完全忘记做反应,在谢尘宥目光投过来的时候,他害怕极了,又无比难过,他除了跑远,将己藏起来外,不知作何反应。

    他和谢尘宥已经分手340天,他想过谢尘宥会谈恋爱,但又觉得没人配得上他……谢尘宥这个年纪,一直单身又不大。在这种纠结中,林温总是很有阿Q精神的我安慰——只要他没看到,谢尘宥就一定没谈恋爱。至于去年十月那个抱了谢尘宥的人,或许只是单纯的朋友。

    然而,事实再次狠狠地甩了他一掌。

    谢尘宥不仅谈恋爱了,对象还是张千俞——曾经被他当作白月光的张千俞。林温从未想过他俩会凑到一起。

    事实就是这操蛋,林温正在楼梯间哭泣、舔舐伤,居然再次碰到了张千俞。

    目相对时,林温紧张的屏住呼吸,幸好张千俞没认他来。

    在一片黑暗中,张千俞的电话声清晰的传来——谢尘宥来海豹公司洽谈,居然是为了见张千俞,只是为了见他。

    为、了、见、张、千、俞。

    “你的意思是,在你只敢追着谢尘宥背影跑的时候,谢尘宥的目的却是为了见另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你第一任暗恋对象。”汪艾伦咋,“这真够的……林爷你当时没做什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我没有。”林温声音沙哑的厉害,他闭着眼睛,眼周全是微的

    桃红色。

    汪艾伦在新的一年中谈了个男朋友,是个游戏大神,俩人相处的如胶似漆,林温已经许久没找他倾诉过了,但这回实在忍不住。

    汪艾伦原本正拿着手机给男朋友发消息,见林温这难过,男朋友也顾不上了,赶紧握上林温的手,“林爷,要不你哭一会?或者你心里难过,打我两拳……”

    林温终于再次哭声来,在他难过的泣声中,汪艾伦断断续续的拼凑了事情经过——谢尘宥在跟他恋爱时为他还了房贷,分手时对那三百万只字不提。林温认为谢尘宥一定真心喜欢过他,而且分手时还对他余情未了。都怪他当时太无理取闹,还当着谢尘宥妹妹的面骂了一堆难听的话,这才导致谢尘宥死心。而后,林温发现己爱谢尘宥爱得无法拔,此前所有的无理取闹只是想博得他的关注,却把谢尘宥越推越远……

    林温哭得上气不接气,眼睛一碰就痛,他说:“我、我想好好跳舞,不单单只是赚钱,我要以舞蹈作为我的事业,好好发展……然后攒够三百万,我就有底气找他告白……”

    汪艾伦觉得林温这个思路没错,但、但这个世界是现实的,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他。

    “那……”汪艾伦词穷,他找来冰袋,说,“你先敷一敷眼睛,这几天你要不然就住我这,跟上回分手一样,我好好陪陪你。”

    林温继续哭着,声音嘶哑:“我以前的坏脾气我都改了,我不乱发脾气,说话也不带刺……我、我学会了做饭,学会了打扫卫生……我只想等他回来重新开始。”

    汪艾伦己都要被林温说哭了,他扭过头去,手上却拍拍林温的背。

    他深吸一气,说:“林爷,你别哭,你这好,以后有的是喜欢你的人……肯定有的。”

    “我不要!一个都不要!”林温埋头在臂弯里,“我只爱谢尘宥。”

    “……其实人很复杂,林温,你知道的,成年人的世界里哪还有单纯的爱情,就像我——我跟我对象看上眼,最开始纯粹就是我俩打排位上分。我俩毕竟才恋爱几个月,你说有多矢志不渝,我觉得真不至于。”汪艾伦的本质就是说相声,他继续说,“你看,其实你这难过,是因为谢神以前对你很好。说句不好听的,咱都知道他近乎是一个‘二十孝男友’,你要是喜欢这种方方面面照顾你的,再找一个这样的就行了。不一定必须是谢神。”

    汪艾伦在心里补充:谢神那样有才华又好看的,真的找不到了。

    “我不是!”林温刚说完己改了脾气,但还是嘶吼着声,“我爱他,我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让他照顾我!我学做饭、学整理、学家务……我爱的是谢尘宥这个人!”

    ——从他第一次亲吻谢尘宥那日起,他就爱上了谢尘宥。在寝室楼的桂花树,他问这是谢尘宥第一次亲吻吗,看着那个冷淡又禁/欲的大男孩微微点头,林温春心萌动,甚至孟浪的想和他去酒店。要不是谢尘宥始终没提,而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他的第一次在那天就交代了。

    他真的好爱谢尘宥。

    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抱歉,太晚了)

    感谢在2021-03-2418:32:39~2021-03-2523:41:10期间为我投霸王票或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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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林温

    汪艾伦被林温吼得满目怔然,倒不是因为林温这突如其来的脾气,而是因为……他从未见过林温脸上露如此明晃晃的绝望神情。

    汪艾伦认识林爷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在他眼中,林温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眼睛里永远蕴着光,亮晶晶的。

    即使在他被两个哥哥逼得近乎走投无路,他眼中也依然闪烁着‘老子就不信己跨不过这个坎’的信心。

    财富、名声、地位好像从不在林温焦虑的范畴内,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理想家,世人的庸碌与他毫无干系。

    但此刻,汪艾伦恍然察觉,林温眼睛里的光消失了,他那双眼睛黑漆漆的,完全没了神采。

    因为,林温知道——己再也追不回谢尘宥了。张千俞与谢尘宥一个专业,两人有数不清的共语言,而他在跟谢尘宥相处的三年中,只有靠着撒娇、折腾,才让谢尘宥目光停在己身上,他拿什去跟张千俞比?

    一时间,汪艾伦所有安慰的话都卡在嗓子眼,无法宣之于。

    林温吼完,趴在桌上平息片刻,用衣摆擦了擦泪水,站起来,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汪艾伦觉得这样的林温很陌生,他赶紧拦在林温面前,面上全然是担忧。

    林温知道他想说什,他看着汪艾伦,不等他开便说:“别担心,我、我知道己该做什……欠他的钱我还没攒够,他、他以前对我舞蹈事业上的规划,我还没做到……”

    林温绕过汪艾伦,想要对他笑笑,却扯不笑容,只说:“谢谢你,汪艾伦,交到你这个朋友,我很开心。”

    谢尘宥从海豹公司离开,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公司。与海豹公司总经理沈麒交流后,他对双方的合作有了一点新的灵感。谢尘宥并不喜欢拖延,打算加班将这些灵感记录来。

    电梯的时候,他刚好遇到拿着文件回家的柳鹤年。

    一看到谢尘宥,柳鹤年也不着急班了,屁颠屁颠的跟着谢尘宥去了他办公室。

    面对着柳鹤年一脸八卦的神色,谢尘宥没有应付的心情,他专心敲着键盘,希望柳总知难而退。

    但柳总显然没有丝毫觉,甚至在谢尘宥喝咖啡的空档,见缝插针道:“老谢,你说说你闷骚不,专程去见千俞,还不把话挑

    明了,害得人家千俞给我打电话……”

    谢尘宥眼帘骤然掀开,问:“你跟他明说了?”

    “不然呢?”柳鹤年摊手,“你俩性子相近,这暗中半推半就的,积攒了矛盾都不好好解决,还是说开了好啊。”

    “不是矛盾。”谢尘宥说。

    “啊?”柳鹤年坐直了身子。

    “不是矛盾,”谢尘宥摘眼镜,捏了捏鼻根,面上透着一股疲惫,他跟随内心的想法,重复道,“没有矛盾,是……没有冲动了。”

    去年十月,他跟张千俞在一起。当时,张千俞一笑,他心情会变好;张千俞加班,他会牵挂;他还会掐算着两人次一起去跑步的时间,会专门做一桌子菜等张千俞回来吃饭……

    但不知道什时候起,他做的饭菜全凉了都不见张千俞回来,两人大概也有半年多没有一起夜跑过。后来,甚至就连电话、微信,他都是十几天才发一次。至于见面……天是一个多月以来,他俩第一次见面。

    谢尘宥想用‘惊喜’现的方式,维持两人对彼此的冲动,却只看到张千俞呆滞的面孔,以及几个小时后,张千俞开的第一句“谢总”。

    谢尘宥是人,他会累。

    柳鹤年准备接收八卦的眼神僵持住,随即寸寸回收。他又“啊”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回应。

    谢尘宥不指望他给什指导意见,重新戴上眼镜,继续敲键盘了。

    柳鹤年一直等谢尘宥等到华灯初上,他才保存了文件,关掉电脑。

    谢尘宥抬眸看到依然安静坐在沙发上的柳鹤年,问:“怎还不回去?”

    “谢总你……”柳鹤年原本就有些踟蹰,在对上谢尘宥的目光后秒怂,赶紧说:“就、就一不小心哈,哈,就这个点了。”

    说完,他跟着谢尘宥一起电梯。

    柳鹤年蹭上谢尘宥的专车,看样子要跟他回家。

    谢尘宥理解柳鹤年的好心,他让司机停在楼便利店,车买了两打啤酒,跟柳鹤年一起提上去。

    两罐酒后,柳鹤年终于壮了胆,问:“那……谢总你要跟千俞分手?”

    俩人到现在谈了接近一年,作为旁观者,柳鹤年觉得他俩一直都平平淡淡的,鲜闹矛盾,当然,也鲜有控制不住给周围人撒狗粮的时候。现,连分手好像都没什水花。

    “不知道,”谢尘宥捻着啤酒,倚着窗台,目光投向窗外,说,“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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