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温完全听不进去,作为一名二十三岁刚象牙塔的青年,他已经独负担起三百万的首付,每个月还有十几或者几十万的零花钱——他完全有傲视绝大部分龄人的资本。他觉得己后半生已经衣食无忧,为什还要劳累的继续深造?

    当时,谢尘宥说得轻描淡写,林温也没往脑子里去。但至如,三年过去了,谢尘宥按照己既定的轨道跑得越来越远;林温前两年依然在原地踏步……甚至还有点倒退,年年初他才开始奋起,努力追赶。

    林温听着主持人让己台的话语,他大脑思考的是——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跳舞给谢尘宥看的时候,他不留给谢尘宥一个他跳得欠佳的印象。

    林温突然对着耳麦说:“老师,我想再跳一段。”

    场内的欢呼声逐渐宁静,老师显然也没预料到这个发展。

    林温对着台深深鞠躬,再次重复:“老师,现场的观众,我是号选手林温。我想再跳一段,请大家给我五分钟时间,以吗?”

    主持人耳麦里传来后台总监的声音,他说:“很抱歉,虽然林老师主动要求了,但接来还有其他老师的表演,时间恐怕不够用。”

    林温面色愈发苍白,他知道这都是托词,前面一号选手跳舞中途了绊子,还有时间冲跳一次,并且让观众卡点重新鼓掌……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合约舞者,所以主办方不打算再给他机会。

    林温听着主持人邀请五号选手登台的声音,脑袋发懵,他还想说话,发现己的耳麦没声音了——主办方为了避免他胡闹,给他关了耳麦,他只在背后数百观众的注视,一步步挪台。

    接来的时间,林温不知道己是怎度过的,直到策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林老师,该上台去看选票了。”

    林温跟着其他选手鱼贯登台,他只是偷偷瞄了一眼谢尘宥座位前尚未投票的灯后就立刻收回目光——他不知道谢尘宥还会不会对他抱有希望,他不敢去想这个结果。

    但他又暗暗期待谢尘宥投给己……他这一年都有在好好跳舞的,只是刚刚没全然展现来……

    林温的心七上八。他觉得己在台上,就好像在接受一场无声的审判。而审判者,正是谢尘宥。

    ——他太想得到谢尘宥的选票了,即使这对他的排名没有丝毫影响。

    但只要谢尘宥投给他,他就会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兴奋。

    谢尘宥对再见林温倒是没什惊讶,甚至对他中规中矩的表演也未曾有任何失望,他仿佛早已忘记掉曾经对林温的关心。

    在最后的评选上,谢尘宥将己的选票投给第七位场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看起来跟谢斐差不多大,有点怯场,不过舞蹈功底很扎实。

    谢尘宥觉得每个舞者都跳得不错,再加上他的选票不会影响既定结果,那就鼓励一这个与他妹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沈麒瞄了一眼谢尘宥面前的票,主动解释说:“七号选手还是个

    高中生,表演经验不足。不过,倒是有很多龄人喜欢她,就晋级到了决赛。”

    谢尘宥微微颔首,表示己对排名没有意见:“作为外行,我不过是看热闹罢了。”

    时,主持人公布了最终票选结果。林温综合票数为第五,算中等偏上的水准,有几个舞者在身边向他表示祝贺。而林温却在看到谢尘宥投给了七号选手后,心脏不由主开始抽痛。

    他站在舞台上,感觉一股绵延不跌的痛楚从心脏蔓延到肢百骸,仿佛有人用钝刀撕扯他的肉/体,他痛得无以复加。

    任何声音都传不到林温的耳朵里,他满脑子只剩谢尘宥座位前‘7’这个罗马数字。

    他好痛啊,痛到拔不上气来。

    灯光逐一暗,帷幕渐渐合起,观众纷纷离场,只有林温站在原地,呆呆地,像丢了魂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感谢在2021-03-2715:35:47~2021-03-2902:40:01期间为我投霸王票或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手榴弹的小天使:向日葵不萎、安神丸1个;感谢投地雷的小天使:向日葵不萎5个;舒桥舒桥舒桥、佩德罗、看文使我快乐1个;感谢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玖、略略略20瓶;零度碳酸、tjmjam10瓶;酒辞7瓶;求而不得、496858455瓶;星星不代表沉默。、彌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火葬场p露s

    谢尘宥谢绝沈麒提的吃饭建议,正准备离开。林温突然从后场冲来,他在看到谢尘宥后,双眸一亮,立刻朝这边走来,目标十分明确。

    林温只是摘了假发,身上的演服还没换,广袖上的银线暗纹随着他的步伐,在灯光一闪一闪,有种独到的飘逸灵动。

    沈麒不认识林温,只觉得翩然而来的他像古代矜贵的世家小公子,浑身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单纯。

    沈麒见林温还在继续走近,而周围只剩他和谢尘宥,好心主动开:“你好,这里是办公区域,舞者休息室在后面。”

    林温几步走近,双眸定定的看着身形修长、西装革履的谢尘宥,壮着胆子开:“我找谢尘宥。”

    沈麒哑然失笑,在看到谢尘宥对林温毫无反应、看起来不像是认识的后,瞬息便明白了林温的意图。这种‘主动送上门求睡’的人他见多了,但一般都是动作大胆热烈,嘴上欲拒还迎的说‘不要、讨厌’。

    像林温这样,直接点名要人的……沈麒还是头一回见。

    沈麒目光中的轻视还没完全凝成,林温再次开:“我是他前男友,我有一些话想跟他说,先生,麻烦您离开片刻,好吗?”

    沈麒:“???”

    谢尘宥在林温说‘前男友’三个字的时候,目光才重新落在他脸上。虽然谢尘宥没说话,但他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林温赶紧说:“你的袖扣……还有一颗落

    在我家了……谢、谢尘宥。”最后三个字,林温几乎是用哭腔带着祈求的语气说来的。

    沈麒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这会无论如何,他都不适合继续在场,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谢尘宥一脸冷淡,只有眼神中带着淡淡的莫名其妙——他知道林温的目的绝对不是袖扣,但除了曾经三年的床笫之欢、耳鬓厮磨,两人好像也没有其他话题。

    林温脸上的妆还没卸,眼睫根部又泛着湿意,硬生生把态度冷漠的谢尘宥衬托的像负心汉陈世美。

    林温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开:“谢尘宥,我、我重新开始,好吗?”

    林温不敢去看谢尘宥的神色,但他知道谢尘宥目光落在己身上,带着淡淡的审视,让他心理压力倍增。他为了挽回,匆忙说:“这一年里,我反思了很多,我不好……脾气不好,性格也不好,我还什都不会……我改、谢尘宥,我改……不是,我已经全改了!”

    他越说越感觉己逻辑混乱,但在谢尘宥的目光,他根本做不到转脑子去思考,他只凭着本去诉说:“我现在已经不会随便发脾气,我会做饭、收拾屋子……谢尘宥,我喜欢你,我重新开始,好不好?”

    谢尘宥耐心听完,目光没有分毫变化,在林温抬头,满心期待的等他答复的时候,说:“林温,你误会了。找对象的目的不在于做家务。”

    那是找保姆,而非对象。

    林温的目光中现了一瞬间的迷茫,但他很快摇头,说:“我、我知道,我知道感情要相互付,我只是想用曾经你照顾我的方式来照顾你……我、我再也不会随便发脾气了,我以回到从前吗?”

    他说完后,谢尘宥明显沉默了一瞬。

    林温以为他在认真考虑,整颗心不由得提起,紧张的大气都不敢。

    “从前,”谢尘宥顿了顿,似乎在咀嚼这两个字。顷,他选择说实情:“我是一纸合约开始的,林温,我之间没有感情。”

    这句话他在一年多前已经说过,但……林温好像没有相信。

    林温的心骤停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没爱过”比拒绝来得更狠,刹那间便让人心房失守。

    即便两人已经分手一年,林温对此依然是满满的不敢置信,他好不容易才从嗓子中挤一句气音:“没有感情你怎会给我还房贷,那是……三百万啊!”

    谢尘宥认真的看着林温,这样的林温对他来说已经有些陌生。

    在他印象中,林温还是当初那个跋扈又骄傲的年。现如,站在他面前的林温已经长大,遇到不符合心意的事情不会再大发脾气,而是用成年人的方式去处理。

    “因为,曾经的三十万,救了谢斐的命。如果此事让你产生误会,那我向你道歉。”提起家人,谢尘宥声音有些轻。就是这轻飘飘的声音,‘轰’的一声将林温的世界炸得天崩地裂。

    长大了,梦就该醒了。

    “合约?什合约

    ?”汪艾伦陪着林温坐在黑咕隆咚的家里,只感觉这环境太过压抑。他不得不依靠说话来缓解气氛。

    “替身、替身合约,你知道吧?”林温脚已经扔了一堆空酒瓶,他还拿着一罐往嘴里倒。窗外属于城市夜间照明系统的光溢散进来,汪艾伦看到林温眼角清晰的泪痕——他说话时并没有哭腔。

    汪艾伦已经不想听什合约的事情,他只觉得这样的林爷距离他太遥远。

    “三十万,我买了谢尘宥三年——”林温语气一如往常,甚至还笑声来,“三年来,他给我当牛做马,还给我还了三百万的房贷。这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值的生意。汪艾伦,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商业奇才?我这手气去买彩票是不是都中五百万啊?”

    “你醉了,咱别喝了,去睡一觉,睡醒啥事没有。走走走。”汪艾伦抬手去抢林温手中的酒瓶。

    林温半醉之余,手劲却极大,汪艾伦一个宅男并不抢得过他。

    “难怪他从来不说喜欢我,就连让他叫我‘宝贝’,都是我不断央求、撒娇才得逞的……亏我以为他性子腼腆、害羞……”

    “别说了,爷,咱别说了,咱去睡觉。”汪艾伦不小心碰到了林温的鬓发,才发现那里已经湿完了。

    “我不!”林温靠着墙,歪着脑袋,罐完这瓶又开一瓶,说,“我以前跟他去旅游——他这个人英语特别好,别说是跟本地人无障碍交流,就连那些景点的本地导游讲解,他都不打绊子的翻译给我听。偶遇的国人还以为他学的是声传译。汪艾伦你不知道,他当时帅了!我特别想亲他!但人太多,他不意。我、哈哈哈,我以为他害羞,我就缠着他一直说。最后,他被我缠得无奈,也是烦了,就在路边亲我。他挡住了路上行人的视线,他、他就像宣示主权一样把我抱在怀里亲我。我……我爱他爱得一塌糊涂。”

    这些过往越甜蜜,一旦带入谢尘宥从没动心过,汪艾伦就觉得己被得肝疼。

    他都如此,已经陷进去的林温又怎轻描淡写的抽身?

    “、哈哈哈,汪艾伦,最讽刺的是,我在海豹公司的茶水间看到张千俞亲他,张千俞还解开了他衬衣摆的扣子,摸上了他的腰,他就在海豹公司的茶水间里!我呢,只要不在家里,我一旦想去解他的衣服,他都会攥住我的手腕,像、像家长牵着小朋友一样,捏着我的手腕,让我不要胡闹——现在想来,这分明就不是对待爱人的态度,我当时只感觉到了开心。”

    只要让谢尘宥注意到他,他就觉得很开心。

    汪艾伦赶紧抱着林温的肩膀,劝他:“别说了,别说了,咱不哭,睡一觉什都忘了……”

    林温的泪水砸在汪艾伦肩膀上,他控制不住的痛哭声,汪艾伦拍拍他的背,听到林温说:“忘不掉的,这辈子都忘不掉他。”

    汪艾伦长吁一气,他已经不知该怎劝说,正如他以前所想——如果林温爱的是一个对他好的伴侣,那只要钱给够,就一定找到合

    适的。

    但林温不管醉与不醉,说得都是谢尘宥这个人,话里话外都是他的人格魅力,而非谢尘宥对己有多无微不至。

    谢尘宥这样的对象……实在太难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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